信中之秘,日常之物
母亲林素衣的信,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往事真相,也指明了“神农玉”被一分为三的惊天秘密。但信中关于第二块玉的线索,却极其隐晦,只留下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我将‘圣女’心法精要与部分关乎‘神玉’、‘断续回天’之秘的线索,以密文封存于医馆之下,连同几件信物。”
“信物”他们找到了——那几枚令牌和古老地图残片。“断续回天”之秘,应该就是密室中那些医学笔记和尚未破解的密文相关内容。那么,关乎“神玉”(特指第二块?或者第三块?)的线索呢?
陈亮、苏微和阿全三人,在密室内,将母亲的信反复研读了数遍,又仔细检查了从密室带出的所有物品:地图残片、令牌、空白笔记本、父母合影,以及那叠厚重的医学笔记。
地图残片古老而破碎,标注的地形和符号难以辨认,除了角落的“神农”二字,暂时看不出与具体哪块玉相关。令牌的符号与密文类似,需要破译。空白笔记本的每一页都对着灯光、用特殊药水(阿全提供)测试过,没有任何显影字迹或夹层,似乎真的只是空白。
医学笔记内容庞杂,主要是医术心得,虽然珍贵,但其中直接提到“玉”或相关隐语的,寥寥无几,且语焉不详。
线索似乎在这里中断了。
“母亲说‘部分关乎神玉的线索’留在了医馆密室。”陈亮沉思着,“但我们找到的这些,似乎并没有直接指出第二块玉在哪里。除非……”他拿起那封已读过多遍的信,“除非线索本身,就隐藏在信的字里行间,或者……她所谓的‘线索’并非实物,而是一段需要结合密室环境才能理解的暗示?”
苏微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母亲的信,指着其中一句话:“你们看这里——‘我将……线索,以密文封存于医馆之下’。她强调的是‘医馆之下’,也就是密室。但她也说了‘连同几件信物’。信物我们找到了,但‘线索’会不会不只是这些信物本身,而是这些信物与密室环境的某种关联?或者,是我们还没发现的、密室里的其他东西?”
阿全也提出疑问:“还有,那些追击我们的人,他们对密室的存在显然知情,甚至可能定期检查。但他们为什么没有取走这些东西?是没找到?还是……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价值不大,或者他们无法解读?又或者,他们真正想找的,就是母亲信中提到的、更具体的‘神玉线索’,而他们也没找到?”
“有可能!”陈亮眼睛一亮,“追击者动作专业,目标明确,如果他们是为了神农玉而来,那么密室里的地图、令牌这些间接线索,对他们可能也有用,但或许不是他们最急迫的目标。他们想找的,很可能是能直接定位某块玉的东西!”
他再次展开母亲的信纸,逐字逐句地重新审视。这一次,他不再仅仅关注内容,也注意着信纸本身的状态——纸张的质地、折叠的痕迹、甚至墨迹的细微差别。
当他的目光扫过信末最后一段,那句看似寻常的嘱咐时,忽然停住了。
“莫要寻我,莫要为我报仇。护好亮儿,教导他行医济世,明辨是非,远离幽冥是非之地。若有可能,让他做个平凡快乐的人,便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这一段,字迹似乎比前面几页要稍微……工整和用力一些?墨色也似乎更均匀。而且,这段话的内容,与前面详细叙述神农玉秘密、交代后事的沉重语气相比,更像是一种充满深情的、反复叮嘱的结语。放在这个位置,固然合理,但……会不会太“常规”了点?对于一个知道自己即将赴死、且背负着巨大秘密的人来说,最后的话,会不会更有深意?
陈亮心中一动,将这几句话单独抽出来,反复默念。
“做个平凡快乐的人……便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平凡快乐……”
他脑中灵光一闪!母亲林素衣,当年在栖霞镇隐居时,对外身份就是一个“平凡快乐”的医馆女主人!她的“日常之物”,不就是那些最普通、最不起眼、属于“林医生夫人”这个身份的东西吗?
而密室里的东西,无论是地图、令牌、还是医学笔记,都属于“圣女”林素衣或者“医者”林素衣的“秘密”或“专业”之物,并非“日常”!
“我明白了!”陈亮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牵动了伤势,一阵咳嗽,但他顾不上了,“线索不在密室的‘秘密之物’里,而在医馆本身!在母亲作为‘林医生夫人’日常生活、行医时,最常用、最不起眼的东西里!那才是真正的‘日常之物’!”
苏微和阿全也反应过来:“你是说……医馆前堂?或者他们居住的后院?那些普通家具、器具、甚至……药柜里的某个普通药罐、诊桌上的某件寻常摆设?”
“对!”陈亮目光灼灼,“母亲特意强调‘医馆之下’的密室,或许是一种误导,或者是一种双层保护。真正的、关于第二块玉的直接线索,很可能就藏在医馆明面上、那些看似寻常无奇、却只有了解母亲生活习惯和心思的人(比如父亲,或者未来的我)才能识别出来的‘日常之物’中!追击者反复搜查密室,却可能忽略了医馆本身的那些普通物件!”
阿全立刻调出夜枭之前初步侦查时拍摄的医馆前堂内部照片(虽然模糊),以及陈亮进入密室前匆匆观察的记忆描述。
“前堂主要有:巨大药柜(已空)、诊桌、椅子、墙壁上破损的告示图谱……”苏微回忆着,“药柜每一个格子都空了,而且看起来被翻动过多次。诊桌也检查过,没有暗格。墙壁上的东西更是破损不堪……”
陈亮闭上眼,极力回忆着当时夜视仪下的每一个细节。忽然,他脑海中定格在一个画面上——那张歪倒的、布满灰尘和虫蛀的诊桌。
诊桌本身很普通,木质,有一个抽屉。他当时粗略检查过,抽屉是空的,而且抽拉不畅。但是……诊桌的桌面呢?
他记得,桌面上似乎有一些划痕和污渍,还有……一块颜色略深的、巴掌大小的方形痕迹!像是长期放置过某种方形的、能够遮光防尘的物件,比如……一个相框底座?或者……一个镇纸?又或者……一个特制的、底部有某种印记或机关的砚台或笔筒?
“诊桌桌面!有一块长期放置物品留下的痕迹!”陈亮脱口而出,“母亲作为医馆女主人,经常在诊桌旁协助父亲,或者自己处理一些文书。她最可能长期放在手边、又不引人注目的‘日常之物’是什么?一个笔筒?一个水盂?一个压方子的镇尺?还是……一个用来放置常用印章或小物件的盒子?”
苏微立刻道:“如果是母亲特意留下的线索,那件东西很可能看起来非常普通,甚至有些破旧,但材质、重量、或者某个不起眼的细节(如底部的刻痕、内部的夹层)会与众不同。而且,它很可能没有被追击者当作目标带走,因为太不起眼了,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要看什么。”
“但我们现在回去太危险了。”阿全提醒,“那些人很可能还在附近监视,或者加强了警戒。”
陈亮冷静下来:“我们不能直接回去。但可以让夜枭想办法。”
他看向阿全:“联系夜枭,把我们的推测告诉他。让他寻找机会,在不惊动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情况下,重返医馆前堂,重点检查诊桌桌面那块痕迹对应的物品可能是什么(根据痕迹形状和大小推断),以及仔细搜索前堂和后院所有看起来普通、但可能属于母亲个人常用的小物件。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不要在现场久留或检查,立刻带走,或者记下特征后离开。”
“另外,”陈亮补充,“让老金看看那些医学笔记和地图残片,尤其是笔记中是否有关于某种‘日常器物’的特殊记载或图案。或许,母亲在笔记的某个不起眼角落,画过那件东西的草图,或者用隐语提到过它。”
命令迅速下达。夜枭在接到指令后,表示会寻找合适的时机(比如利用大雨或深夜)再次潜入探查。老金则一头扎进了那堆医学笔记和地图残片中。
潜龙阁的总部,气氛紧张而充满期待。一次看似失败的夜探,却因母亲的一封信,引出了一个更加隐秘、也更加关键的线索方向。
第二块神农玉的踪迹,或许就隐藏在几十年前那座平凡医馆的某个角落,等待着真正有心的人去发现。
而追击者的存在,也让陈亮更加确信,关于神农玉的争夺,早已在暗处激烈展开。他们必须更快,更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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