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带着何老头,跟着乡亲们的脚步,顺着人流继续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日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路上,暖融融的一片。
行至离镇子不远的路口,一辆深色低调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路面,声音轻缓,不显张扬。
车帘被身侧侍从轻轻掀起,通风透气的瞬间,梵音恰好背对着车窗。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燕凌清俊的脸上,光影交错间,更显眉眼深邃。
他抬眼,目光扫过路边路过的人群,然后淡淡收回目光,示意侍从放下了车帘。
几乎是车帘落下的同一时刻,梵音转过身来。
两张脸隔着半开的车帘近在咫尺,却擦肩而过。
马车驶过,玄色车影与梵音身影交错而过。
转瞬便拉开距离,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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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轻拂,带来早市的烟火气,混着远处寺观清脆的风铃声,隐约间似还飘来一丝笔杆轻落桌面的脆响,细碎又缥缈。
镇上的市集早已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百姓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梵音带着何老头,在市集角落找了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刚要放下竹篮。
一道嚣张跋扈的喝斥声突然炸响在耳边:“谁让你在这摆摊的?这地方是你能占的?”
梵音动作一顿,抬眸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快步走来。
身材壮硕,眼神凶狠,身后还跟着两个吊儿郎当的跟班,一看就是市集里收保护费的地痞无赖。
周围摆摊的摊贩见状,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显然是怕被这伙人缠上。
何老头虽看不见,却听出对方语气不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满喜,怎么了?”
梵音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一大早来赶路来摆摊,遇到好几个煞笔,杀心涌起。
她缓缓直起身,看向那领头的地痞,明显生气了,“我就在这摆摊,你能奈我何?”
她知道古代是这样,但是她从来不是个受气的人。
男人一听她的话,先是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一个乡野丫头竟敢如此顶撞自己。
紧接着怒火汹涌,脸上的横肉都狰狞地拧在一起,厉声喝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敢跟爷叫板,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话音未落,梵音反手从竹篮底部摸出一把生了锈的匕首,手腕一翻,冰凉的刀刃直接抵住了他喉咙。
刀刃锋利,哪怕生了锈,也在他颈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杀意和狠劲,让别人心头发怵。
周围一片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惊得倒吸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半步,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原本等着看梵音被打倒在地、拍手叫好的两个跟班,也傻眼了,脸上的戏谑凝固,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地痞完全没料到,喉咙被刀刃抵住,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全身,吓得浑身僵硬,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梵音。
“你……你以为我会怕你?”他强装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
“你要是敢伤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县衙里的捕头,到时候定要把你抓起来,关进大牢,让你不得好死!”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用大哥的身份震慑梵音,身体往后缩,生怕那把生锈的匕首再往前递半分,自己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
梵音闻言,眼底的杀意更甚,这种人真是活着都是浪费资源。
手腕用力,匕首又往他颈间抵了抵,血痕直接加深,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啊!”男人疼得浑身一颤,忍不住痛呼出声,脸上的嚣张彻底被痛苦与恐惧取代,再也装不出半分镇定。
“满喜?满喜,你别冲动!把东西放下,咱们惹不起,咱们走……”何老头虽看不见,却能听见周围的哗然与死寂。
还有梵音冰冷的语气,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着伸手摸索。
梵音听着何老头语气里的慌乱与担忧,心底的杀意并没有收敛。
杀了他又如何?
杀了他,这周围的人都该谢她为民除害。
“手下留情。”
一道慵懒疏淡的男声忽然传来,打破了现场的僵持,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来,衣料华贵,墨发用玉冠松松束起,眉眼俊朗清逸,自带矜贵不凡的气场。
正是微服出巡,本打算去大悲寺看燕凌和孟晚贞好戏的公仪繁。
他路过市集,恰巧撞见这场剑拔弩张的冲突。
地痞听见有人解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朝着公仪繁的方向挣扎着呼救:“公子救命!救命啊!这疯女人要杀我!”
梵音眉头微蹙,看向公仪繁,表情依旧冷淡。
公仪繁看着她,倒觉得有意思,这样手段狠辣,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女人,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姑娘何必动怒,不过是个地痞无赖,杀了他脏了姑娘的手,倒不如交给官府处置,也省得惹一身麻烦。”
“我若偏要杀他呢?”梵音充耳不闻,漫不经心道。
公仪繁对她的反问不以为忤,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死寂的街市上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与周遭紧绷氛围格格不入的闲适与兴味。
“姑娘若有把握,杀了他之后,能带着这位老丈全身而退,且此后天涯海角,再无后顾之忧,”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目光敏锐地看着那吓瘫的男人、其两个蠢蠢欲动又不敢上前的同伙,以及四周神色各异的围观人群,“那此刻便动手,倒也干净利落。”
他话语里没有劝阻,反而像在分析利弊,甚至隐含一丝极淡的,近乎残酷的鼓励。
梵音眉梢动了一下。
抵着地痞喉咙的匕首顿了片刻。
就在所有人,包括那被抵住喉咙的地痞自己,都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僵持意味着威胁消散了。
甚至他眼中那混着后怕的嚣张气焰,刚刚重新点燃一丝火星。
寒光毫无征兆地一划!
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决绝得没有半分犹豫。
“嗬……嗬……”
地痞男人骤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惊恐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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