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年间。
朱棣盯着光幕里渐隐在云端的飞机,好半晌才回过神,胸腔里还翻涌着震撼与艳羡。
一扭头,却见朱高煦正趴在殿内的地上,撅着屁股,手里攥着毛笔在宣纸上涂涂抹抹,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这厮趴在那儿捣鼓什么?”朱棣皱眉走过去,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腿。
朱高煦连忙抬起头,献宝似的把纸往他跟前凑,脸上满是得意:“爹!我把这铁鸟的模样画下来了!您看,这是翅膀,这是机身,等回头我召集工部的匠人,照着这个模样琢磨琢磨,保准能造出一架来!到时候您北征蒙古,坐着咱造的铁鸟,嗖一下就飞到草原上,哪儿还用得着车马劳顿,风餐露宿?”
朱棣瞅了眼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机翼画得像折断的鸟翅,机身粗笨如磨盘,还硬生生添了四个轮子在底下,活脱脱一个四不像。
他又气又笑,随手从旁边摞着的奏折里抽了一本,照着朱高煦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你个憨包!就你画的这玩意儿,也配叫铁鸟?朕要是真坐上去,怕是刚离地就得摔成肉饼!”
他指着纸上的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可知这铁鸟为啥能飞?是靠翅膀扇风,还是靠里头藏了什么法术?连它飞起来的道理都摸不透,连它机身用的什么铁、机翼咋做才能托住重量都不知道,就在这儿乱画瞎想?工部的匠人要是照着你这图造,怕是得把锤子都砸歪了!”
朱高煦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恼:“爹,您别急啊!我这不是先画个样子嘛,慢慢琢磨总能摸出门道的!再说了,就算咱造不出来,咱的子孙后代总能琢磨明白吧?后世能做到的,咱大明人也未必不行!”
一旁的朱高炽连忙打圆场,笑着劝道:“爹,二弟也是一番好意,好歹是把铁鸟的模样记下来了,就算现在造不出来,留着给后人当个念想也好。说不定百年之后,咱大明真能有人造出这飞天的铁鸟呢。”
殿内的朝臣们也围了过来,看着朱高煦那四不像的画,有人忍俊不禁,有人却认真议论起来:
“汉王殿下有这份心也是好的,这铁鸟虽神异,但凡事总有个琢磨的开头,当年造宝船不也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话虽如此,可这铁鸟比宝船难上千百倍!宝船好歹浮在水上,这铁鸟要飞在天上,光是那能托住万斤重量的机翼,咱就造不出来啊!”
“还有里头的机关,你看宋安宁坐在里面稳稳当当的,怕是还有能减震、能驱动的玩意儿,这些咱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造了。”
“依我看,不如先记下这铁鸟的模样,再让钦天监的人研究研究天地间的风力、浮力,说不定慢慢就能摸到点门道,就算咱这代造不出来,传给子孙后代,总能成的!”
杨士奇看着图纸笑道:“汉王殿下这画虽粗糙,却把铁鸟的关键模样记了下来——机翼舒展、机身修长,还有起落的轮子,这些都是要害。假以时日,若我大明能精进冶铁之术,再参透飞天的道理,未必不能造出类似的物件。”
朱棣听着群臣的议论,脸色稍缓,瞥了眼朱高煦:“罢了罢了,你这憨包有这份心就罢了,别真缠着工部的人瞎折腾。这铁鸟的门道深着呢,咱这辈子怕是见不着大明造的铁鸟了,但只要后人肯琢磨,总有一天能让咱大明的铁鸟也飞上九天!”
朱高煦立刻来了精神,把图纸宝贝似的收起来:“爹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研究,就算造不出来,也把这铁鸟的模样传下去,让咱大明的子孙后代都知道,世上还有这能飞天的神物,总有一天能造出来!”
殿内众人看着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议论声里既有对铁鸟的惊叹,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乾清宫里的气氛热热闹闹,仿佛那飞天的铁鸟,真的有一天能从纸上落到大明的天空里。
大清。
另一边的大清,光幕里飞机穿云而去的景象,像一盆冷水浇在乾隆心头。
他死死盯着那消失在云端的铁鸟,脸上的得意与矜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郁——自天幕现世,后世的吃食、器物、乃至这能飞天的铁鸟,桩桩件件都碾过他“十全老人”的自诩,碾过他“天朝上国无所不有”的执念,让他心里堵得发慌。
和珅瞧着乾隆铁青的脸色,连忙上前躬身劝慰,声音温和又妥帖:“陛下息怒。后世的这些能耐,也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是一代代摸索积累的结果。咱大清乃是天朝上国,地大物博,匠人无数,只要陛下有心琢磨,别说这飞天铁鸟,就是更神异的物件,也未必做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道:“您看这铁鸟虽稀奇,可归根究底也是凡人造的,咱大清有能工巧匠,有无数钱粮,只要慢慢参详,总能摸出门道来。就算一时造不成,先记下模样,一代代传下去,总有一天能成的!”
乾隆听着和珅的话,紧绷的下颌线稍缓,心里的郁气散了几分——是啊,他的大清何等强盛,岂能被这后世的玩意儿比下去?
他猛地抬眼,沉声道:“和珅说得是!传朕旨意,让工部立刻派画师过来,把这天幕里铁鸟的模样一丝不差画下来!再让工部倾尽全力琢磨,务必给朕造出一架能飞天的铁鸟来!”
站在阶下的工部侍郎闻言,脸“唰”地白了,慌忙跪倒在地,额头直冒冷汗:“陛下……这……这铁鸟通体是铁,还能载人飞天,臣……臣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啊!”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铁鸟看着就不是凡间物件,连怎么飞起来的都弄不明白,别说造了,就是想仿个模样都难!机翼该用什么铁?机身该怎么拼接?里头的座位、机关更是瞧不清,这不是逼着兔子学飞吗?
和珅见工部侍郎面露难色,连忙打圆场:“侍郎不必惶恐,先把模样画准了,再慢慢琢磨。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大清的匠人智慧无穷,总能找到门道的。”
殿内的朝臣们也纷纷附和,却难掩眼底的迟疑:
“是啊,先画下来再说,多瞧几遍总能看出点端倪,比如那机翼的形状,怕是和飞鸟的翅膀一个道理?”
“可飞鸟轻,这铁鸟重啊!再说那轰隆隆的声响,怕是里头有什么驱动的机关,咱连见都没见过,怎么造?”
“陛下英明,先记下来传给后世,总有一代能参透的,咱大清岂能输给后世?”
乾隆瞥了眼惴惴不安的工部侍郎,沉声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先把模样画好,再慢慢琢磨!就算朕这辈子见不着大清的铁鸟飞天,也要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让他们知道,咱天朝上国什么都能做到!”
工部侍郎只能连连磕头应下,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差事,怕是比登天还难啊!可圣意已决,他只能硬着头皮领旨,只盼着画师能把铁鸟的模样画得周全些,好歹能交差。
乾隆重新望向光幕,眼里又燃起了不甘的火:后世能做到的,他的大清未必做不到!就算耗上十年百年,也要把这飞天铁鸟造出来,让天朝上国的荣光,连九天之上都能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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