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昨晚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艾琳准备的毛毯。
早上好，姐姐。卡尔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在擦拭匕首，外面已经排起长队了。
凌零揉着眼睛坐起来：又是来朝圣的？
不全是。卡尔难得地露出微笑，有很多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听到他们在讨论噩梦、焦虑......还有几个贵族子弟，其中一位小姐一直在哭，说是被家族强迫联姻。
凌零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我可以帮！
她快速洗漱完毕，推开诊所大门。门外果然排着长队，但气氛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排在队伍中间的是一位穿着精致的年轻女子，她不停地绞着手帕，眼圈通红。
请大家按顺序来。凌零微笑着说，不过这位小姐，如果你特别着急，可以先进来。
年轻女子感激地看了凌零一眼，跟着她走进咨询室。
我是莉莉安·白蔷薇，女子坐下后就忍不住落泪，父亲要我嫁给北境的一位老侯爵，那个人已经六十岁了，娶过三任妻子......
凌零递过纸巾，轻声问：你多大了？
十六岁。莉莉安抽泣着，我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就因为家族需要北境的矿产交易......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想继续学习魔法，莉莉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在元素魔法上很有天赋，导师说我可以成为优秀的法师。可是父亲说女孩子学魔法没用......
凌零启动系统分析：
【检测目标：莉莉安·白蔷薇】
【心理状态：重度焦虑，自我认同感低下，存在家庭压迫】
【建议治疗方案：认知行为疗法，帮助建立自我价值感】
莉莉安，凌零温和地说，你认为自己的价值应该由谁来定义？
少女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可以开始想了。凌零微笑，告诉我，抛开家族身份，抛开联姻，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咨询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当莉莉安走出咨询室时，虽然眼睛还红肿着，但脊背挺直了许多。
谢谢您，凌零医生。她郑重地说，我决定去报考奥术联邦的魔法学院。至于联姻的事......我会和父亲好好谈谈。
凌零欣慰地点头：记住，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
送走莉莉安后，接下来的咨询都顺利许多。有战后创伤的老兵，有学业压力的学生，还有婚姻危机的夫妇。每个人都带着困扰而来，经过疏导后，眼神都明亮了许多。
下午，她开始处理夜语者的事情。伊瑟拉斯带着十几个暗精灵成员来到诊所后院，他们换下了灰袍，穿着普通的衣物，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暗精灵移民。
晚餐时，莱恩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白蔷薇家族态度很坚决，听说他们把莉莉安关在家里，还加强了守卫。
梅林推了推眼镜：传统贵族观念根深蒂固，单靠莉莉安自己很难改变她父亲的想法。
凌零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目光转向正在安静用餐的伊瑟拉斯：伊瑟拉斯，今晚陪我做个如何？你的暗影魔法应该能派上用场。
伊瑟拉斯惊讶地抬头：我？可是......
不用担心，是你擅长的事。凌零微笑，卡尔，你负责照看其他夜语者成员，带他们熟悉诊所的日常工作。
卡尔点头：放心吧姐姐。
夜深人静时，凌零和伊瑟拉斯悄无声息地潜入白蔷薇庄园。伊瑟拉斯的暗影魔法比卡尔更加精妙，所过之处，守卫们都陷入短暂的恍惚状态。
很熟练嘛。凌零轻声说。
伊瑟拉斯略显尴尬：以前经常用这招潜入......
现在用在正途上就好。凌零拍拍他的肩。
书房内，白蔷薇伯爵正在查看账本，眉头紧锁。
就是现在。凌零对卡尔点点头，轻轻推门而入。
谁？！伯爵警觉地抬头。
凌零从容地走到书桌前：晚上好，伯爵大人。我是凌零，您女儿的心理医生。
伯爵先是一愣，随即怒道：你就是那个蛊惑我女儿的江湖骗子！顺着视线，他看到凌零身后的伊瑟拉斯时脸色一变，暗精灵？！卫兵！
别费劲了，凌零微笑，您的卫兵正在享受一个美好的小憩。
伯爵脸色一变，伸手要去按警报铃，却发现自己的手无法动弹。
伊瑟拉斯轻轻抬手，阴影如活物般缠绕住伯爵的四肢：请安静，伯爵大人。我们只是来谈谈。
凌零在伯爵对面坐下：听说您坚持要把女儿嫁给北境侯爵？
这关你什么事！伯爵怒道，还有，你竟然带个暗精灵闯入我的宅邸！
凌零启动系统分析：
【检测目标：白蔷薇伯爵】
【心理状态：焦虑型控制欲，存在种族偏见】
【建议治疗方案：陈述利弊】
伊瑟拉斯，凌零转头说，告诉伯爵大人，如果你有个女儿，你会怎么做？
伊瑟拉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凌零的用意。他收起暗影魔法，声音低沉：我......如果我的女儿成为了筹码，那说明我这个父亲无能。
伯爵的表情微微一僵。
每个父亲都希望女儿幸福，伊瑟拉斯继续说，但如果把女儿当作交易筹码，最终只会失去一切。
凌零适时接话：伯爵大人，您真的愿意用女儿的幸福换取短暂的商业利益吗？
我女儿的未来就是嫁给北境侯爵，为家族争取利益！伯爵咬牙切齿地说。
听说白蔷薇家族最近在矿产交易上遇到些麻烦？凌零突然转变话题。
伯爵一怔：你怎么知道？
北境侯爵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凌零缓缓说道，但如果您女儿成为奥术联邦认证的法师，情况就不同了。
她仔细观察着伯爵的表情变化：一个联姻棋子，和一个有可能成为大法师的女儿，哪个对家族更有利？
伯爵的眉头微微松动。
凌零继续加码：想想看，当其他家族还在靠联姻维系地位时，白蔷薇家已经有一位在奥术联邦深造的法师了。这其中的价值，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伯爵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但我们已经收了北境的聘礼......
聘礼可以退还，凌零微笑，但女儿的前程错过就不再有了。顺便说一句，奥术联邦对优秀学员的家族有很多优惠政策......
离开书房时，伊瑟拉斯忍不住问：凌零女士，您最后说的优惠政策是真的吗？
凌零狡黠一笑：莫里斯大师欠我个人情，让他破例收个学生应该不难。
回去后，伊瑟拉斯独自站在诊所的屋顶，望着碧玉城的灯火。今晚的经历让他心绪难平。
当凌零让他陪同前往白蔷薇庄园时，他本以为这是一次需要动用武力的任务。帮助他人也是在治愈自己。——凌零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曾经只懂得施展破坏魔法的手，今夜却参与了一场拯救。
不远处，卡尔如猫般轻盈地跃上屋顶，递给他一杯热茶：听说今晚很顺利。
伊瑟拉斯接过茶杯，热度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我从未想过，暗影魔法还能这样使用。
姐姐总是有特别的方法。卡尔在他身边坐下，她让我明白，我的暗精灵血脉不是诅咒，而是独特的天赋。
两位暗精灵在月光下静静品茶。许久，伊瑟拉斯轻声说：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
三天后，莉莉安兴奋地来到诊所：父亲同意我去奥术联邦了！还说要全力支持我的学业！
凌零看着少女发光的脸庞，觉得这次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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