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鹏城与香岛这对“双子城”,宝马GS Adventure继续载着郝奇和苏曼,沿着珠三角密集的路网向西行进。
第一站是被称为“世界工厂”的莞城。
驶入莞城地界,一种与鹏城和香岛都不同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鹏城那种锐意进取的压迫感,也没有香岛那种国际都会的繁华与撕裂,更多的是一种务实甚至略显粗粝的工业化气息。
巨大的工业园区、密集的厂房、林立的工人宿舍楼构成了城市的主要景观。
道路上穿梭着大量的货车、货柜车,彰显着这里作为全球供应链重要节点的忙碌。
然而,与几年前相比,似乎也能感受到产业升级和转移带来的某种变迁痕迹,一些旧工业区显得有些冷清。
行驶在莞城街头,郝奇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江湖传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通过【心语】对身后的苏曼戏谑道:
[听说……莞城的服务业,曾经非常‘发达’,很有特色?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苏曼正享受着风吹过身体的感觉,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显暗示的话语,身体微微一僵,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她先是有些慌乱,随即,一种混合着羞涩、不甘和一丝莫名冲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咬了咬下唇,也通过【心语】回应,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勇气:
[郝先生……如果您……如果您真想体验的话……我……我可以去学……]
这话一“说”出口,苏曼自己都吓了一跳,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赶紧把脸埋在郝奇的后背上,不敢抬头。
郝奇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他空出一只手,反手精准地在她戴着头盔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学?怎么学?] 他的【心语】带着明显的调侃,[拿我做实验对象?还是打算报个什么‘培训班’?]
[唔……] 苏曼被问得无地自容,发出一声羞窘的呜咽,[我不是那个意思……郝先生您别取笑我了!]
郝奇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刚才的玩笑,更像是一段旅途中的小插曲,调节一下气氛。
莞城的“服务业”早已今非昔比,曾经的“名片”已被彻底扫入历史,如今这里更引人注目的是其扎实的制造业基础和正在经历的转型阵痛。
他们没有在莞城过多停留,简单穿城而过,便继续驶向此次摩旅在粤省的最后一站——羊城。
一进入羊城,氛围再次为之一变。
作为千年商都和省会,羊城的气质更加沉稳、包容且充满生活气息。
这里也是一线城市,但节奏似乎比鹏城舒缓许多。
“哇,羊城的奶茶店和糖水铺也太多了吧!”苏曼忍不住惊叹。
确实,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家装修各异的饮品店,从连锁品牌到街边老字号糖水铺,琳琅满目。与之相映成趣的,是同样密集分布的、看起来就很舒适的足浴按摩店。
“三步一个奶茶店,十步一个洗脚城”,这句调侃生动地勾勒出羊城人注重享受生活、懂得舒缓压力的城市性格,与鹏城那种“时间就是金钱”的紧迫感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才叫生活啊。”苏曼感慨道,“感觉羊城人很会享受,压力似乎没那么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郝奇笑道,“羊城历史悠久,商业底蕴深厚,更讲究‘叹世界’。走,带你去体验一下地道的广式糖水。”
他们停好车,穿行在羊城的老街巷里。
郝奇是第一次来,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苏曼七拐八绕,找到几家藏在巷深处的老字号糖水铺。
姜撞奶、双皮奶、杨枝甘露、芝麻糊、红豆沙……一家家吃过去,每一家都有其独特的风味和传承故事。
郝奇边吃边给苏曼讲解各种糖水的用料和讲究,让她大开眼界,直呼过瘾。即便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
坐在充满市井气息的小店里,看着窗外悠闲走过的老街坊,听着耳边软糯的粤语,品尝着甜润沁人的糖水,苏曼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种深入当地生活的体验,比逛任何着名景点都更让她感到愉悦和充实。
离开羊城,他们通过拱北口岸,进入了此行唯一一个与内地制度不同的地区——濠江。
一进入濠江,那种混杂着中西文化的独特氛围便扑面而来。
狭窄的街道、葡式风格的碎石路面、色彩鲜艳的欧式建筑、以及随处可见的繁体中文和葡文标识,都提醒着人们这里的特别历史。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金碧辉煌、规模庞大的赌场酒店群。
它们如同巨大的金色城堡,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和赌客。
“既然来了濠江,不去体验一下‘特色’,岂不可惜?”郝奇带着苏曼,径直走向一家最负盛名的赌场。
赌场内人声鼎沸,各种博彩项目前围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兴奋、紧张和贪婪的复杂气息。
筹码碰撞的声音、老虎机的音乐声、荷官的报数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金钱交响乐”。
郝奇兑换了一些筹码。
他并没有选择那些纯靠运气的项目,而是走向了二十一点的牌桌。
凭借着他那经过三次基因优化、堪比超算的大脑,以及近期钻研黎曼猜想所锤炼出的极致逻辑和概率心算能力,记住发出的牌、计算剩余牌堆的概率分布对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下注冷静而精准,几乎每一次决策都基于最优概率。筹码在他面前很快堆积起来。
苏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松地在赌场所向披靡。虽然她并未来过这个地方。
然而,郝奇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或兴奋,他将赢来的筹码大部分兑换回现金,只留下少许,然后对苏曼说:“这种赚钱方式,看似轻松,实则毫无意义,甚至有害。”
“赌博,本质上是一个负期望值的游戏。赌场永远拥有概率优势。我所做的,只是暂时地、极小幅度地利用了规则和计算能力,局部扭转了这一点。但这改变不了其本质——它不创造任何真实的社会价值,只是财富的再分配,而且往往伴随着成瘾、破产、家庭悲剧等巨大的社会成本。”
“这是一种畸形的产业。”他看向苏曼:“你想试试吗?用这些筹码。”
苏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接过筹码,选择了一台看起来很有趣的老虎机。
一开始,她的小心谨慎让她小有赢利,兴奋得脸颊通红。
但很快,机器开始了无情的吞噬。
她不甘心,想要翻本,下的注越来越大,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完全沉浸在那种“下一次就能赢回来”的幻觉中。
不到半小时,郝奇给她的筹码就输了个精光。
那一刻,巨大的失落感和不甘心瞬间淹没了苏曼。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钱包,还想继续投钱!
直到郝奇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股清凉的理智才猛地将她从那种昏头昏脑的狂热状态中拉了出来。
她惊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看着郝奇:“我……我刚才好像魔怔了一样……就想着赢回来……”
郝奇平静地问,“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会不会继续输下去,直到无法承受?”
苏曼用力点头,后怕不已。她深刻体会到了那种轻易被卷入贪婪和侥幸漩涡的可怕力量。
走出赌场,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苏曼才感觉彻底清醒过来。
她看着周围那些灯火辉煌的赌场,心情复杂。
“郝先生,都说黄赌毒不分家,为什么在濠江,好像只看到赌,没怎么看到另外两者?而且好像也没怎么听说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极端事件?”苏曼疑惑地问。
雷磊接过话,语气带着自豪:“这主要得益于国家强有力的治理和濠江特别行政区政府的有效管理。”
“国家对毒品是零容忍态度,打击力度极大,毒品很难在濠江形成气候。至于‘黄’,虽然可能存在一些灰色地带,但明面上的、规模化的色情产业是被严格管控和打击的,不像某些地方那样泛滥和无所顾忌。”
“对于赌博本身,虽然它是濠江的支柱产业,但特区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减轻其负面影响,比如设置冷静期、限制本地居民进入赌场的次数和金额、提供问题赌博辅导服务等。再加上内地严格的资金管控和出入境管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赌博的恶性发展。”
郝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雷磊的说法,但他通过【心语】对苏曼补充了更深层的、更冷静的观察:
[雷磊说的基本是事实,国家的管控确实起到了关键作用。但要说濠江完全没有‘黄’和因赌导致的悲剧,那也不客观。它们只是变得更隐蔽,或者被繁荣的表象和有效的社会救助网络部分掩盖了。]
[赌场周边和高档酒店里,依然存在针对高端客户的、更隐秘的S情服务。因赌债缠身、家庭破裂、甚至走上绝路的情况,也绝非没有,只是可能不像电影里那么戏剧化,或者被尽量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
[但这种经济模式,我始终认为是不健康的。它建立在人性的弱点之上,依赖于其他地区的资金输入和问题输出,其繁荣具有脆弱性和道德瑕疵。迟早要被更可持续、更创新的产业所替代。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完全成熟,需要循序渐进。]
苏曼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为什么濠江没有像香港那样,出现那么严重的‘独立’或者离心倾向呢?感觉濠江社会对国家认同感很高。”
这次郝奇没有立刻回答,示意雷磊先说。
雷磊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主要原因有几个:一是濠江体量小,经济上对内地依赖更深,尤其是自由行政策带来的旅游收益,让濠江市民切身感受到与国家紧密联系的好处;二是回归后,濠江特区政府施政比较得宜,民生改善明显,社会矛盾相对较少;三是ZY政府对濠江的支持力度很大,比如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给了濠江很大的发展空间。”
郝奇点了点头,补充道:“雷哥说的都是重要原因。我再从几个方面系统补充一下:
第一,客观条件与利益捆绑。濠江地域狭小,资源有限,其博彩旅游业和后来的适度多元化发展,极度依赖内地的政策支持(如自由行)、水资源、电力乃至农副产品供应。
这种深度捆绑的利益关系,使得‘独立’毫无经济基础,甚至是自取灭亡。
濠江社会精英和普通市民对此有清醒认识。
第二,历史情感与文化认同。葡萄牙的殖民统治相对温和,且后期管治松散,对华国文化的摧残和身份认同的扭曲远不如代英在香岛的“治理”。濠江华人社群的中华文化认同感和民族归属感一直很强。回归时,‘落叶归根’的喜悦是主流情绪。
第三,教育与社会治理。回归后,特区政府高度重视爱国爱濠教育,从青少年抓起,培养国家认同。同时,注重民生改善,经济发展成果惠及面较广,社会保障体系相对完善,社会公平感较强,有效消解了孕育极端思潮的土壤。
第四,政治力量与外部干预。濠江爱国民间社团力量强大,深入基层,有效团结了大多数市民。同时,濠江并非国际地缘政治焦点,外部势力干预的意愿和力度远低于香岛,缺乏兴风作浪的外部催化剂。
第五,‘一国两制’的成功实践。总体来说,濠江回归后的‘一国两制’实践被认为是成功的。经济发展、民生改善、社会稳定,市民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增强了对国家的向心力和对‘一国两制’的信心。”
“因此,”郝奇总结道,“濠江没有‘独立’,是特殊的历史路径、现实利益结构、有效的社会治理和坚定的政治保障共同作用的结果,是一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相对理想状态。而香岛的问题,则更为复杂和深刻,是多种历史和现实矛盾叠加的体现。”
听完郝奇系统而深刻的分析,苏曼和雷磊都对濠江问题有了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
离开濠江时,夕阳给这座小城镀上了一层金色。
它的繁华与争议,它的安宁与隐忧,都留在了郝奇一行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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