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时月眸光霎时转变,异常冷厉。
“是宗室的主意?还是满朝文武的主意?”
王后垂着头,弱弱道:“静袅不敢欺瞒惠后,阿父递了消息进来,说宗室私底下拉拢朝臣,准备推举长子姜宁钦上位”
她的儿子再小也是嫡子,还轮不到妃子的儿子上位。
惠后的身份位置在那儿摆着,是先王亲定的尊号,又与虞朝关系匪浅。
现今景炤战败,如果惠后肯帮忙,王位定然是十拿九稳。
君时月冷哼一声,白皙的手掌缓缓伸出,指尖挑起王后的下巴。
语气冷清却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意味。
“你呢?你想让庶子上位吗?”
四目相对,王后眼神暗了一瞬,眼眶很快蓄满泪花。
“立嫡立长,嫡在前,长在后,自古便是如此”
君时月满意的点头,“很好”
她松开手,朝着一旁递了个眼神。
“晚秋,立刻带着吾的金印到仪政殿,召丞相及六部尚书,宗室族老进宫”
“是,奴婢这就去”
晚秋匆匆离去,君时月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王后,带着她去了后殿。
遣散洒扫看守的宫人,两人面对面而立。
气氛一度僵硬,谁都没有开口。
君时月神情淡漠,眼中没有一丁点的情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终是王后低下了头。
君时月见此,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很是满意。
在王后没有看见的地方,眼中划过戏谑与志在必得之意。
“吾答应过先王,要代他守好炤国,如今大王疯癫至此,吾只能保下他的儿子,嫡庶终究有别,说吧!你手中有什么筹码?”
王后眼眸低垂,语气带了些许讨好。
“阿父是工部尚书,手底下多少有一部分官员,还请惠后帮帮静袅,静袅日后必会报答惠后大恩”
“论身份,吾确实有这个本事,论年纪,吾比你小上一轮不止,若非为了先王的江山,吾早已随他去了,不必谈什么报答,这是吾该做的”
君时月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悲戚与思念。
王后早就听闻惠后爱先王入骨,当年差点儿随先王去了。
只是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会喜欢上一个四十多近五十岁的老头子?
先王临了还留下一道遗诏能随时让她“病逝”,真心错付啊!
君时月装作悲哀的用帕子擦拭眼角,余光扫去一眼。
以为她真的对那老东西有情?
可笑,她想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是那掌控炤国的权力,是万万人之上最尊贵的存在。
“王后,你该知道,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现在是紧要关头,务必看好后宫,莫要让他们递出消息,否则吾保不了你儿子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炤国的江山”
“是,静袅明白了”
王后微微颔首,从腰间接下玉佩,双手呈上。
“这是静袅从小佩戴的霜花玉佩,阿父一见便知”
玉佩离手,王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君时月不再开口,带着玉佩快速离去。
议政殿内
朝廷重臣,宗室族老面面相觑。
面对惠后传召,当中几人保持不屑的态度。
一个女人而已。
门外,晚秋远远瞧见主子的身影,小跑着过去接驾。
君时月熟练的将手搭在晚秋胳膊上,主仆二人缓步踏入殿门。
“听闻近日朝堂闹得火热,诸位大人都是大忙人,能抽空应召前来,倒真是吾的荣幸呢!”
语气不冷不淡,话到最后加重了语气。
几人没有应答,先行了礼。
“拜见惠后,惠后万安——”
不等叫起,宗室一位族老率先开口。
“惠后一向居于后宫,不问前朝后宫之事,不知是何人扰了惠后清净,真是该罚”
“放肆——”
晚秋厉声呵斥,面上如出一辙的冰冷。
“惠后乃先王遗孀,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族老怎会说出如此以下犯上之话,真是令人不耻”
“晚秋,莫要如此说,宗室的族老们最是守规矩,怕也只是无心之言”
君时月说话声温温柔柔,听不出别的意思,仿佛真的在为族老说话一般。
主仆俩一唱一和,一顶守规矩的帽子结结实实扣在族老头上。
这话几个族老无法反驳,难不成要说自己不守规矩?
“行了,诸位大人快起来吧!”
君时月微微抬手,示意免礼。
工部尚书站起的刹那,余光瞥见她腰间悬挂的玉佩,心下了然。
户部尚书向前一步,微微一礼。
“不知惠后召我等前来,是为何事?”
“哦?这前朝后宫都传遍了,莫不是诸位忙于奔波,不晓此事?”
君时月坐在龙椅下首右侧的椅子上,眼神掠过每一位大臣。
“听闻族老们准备推举大王长子为太子,嫡庶有别,族老们最是守规矩,怎能不知呢?”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当中一人上前回话。
“惠后容禀,眼下景炤战败,大王陷入疯癫,如若推举稚童上位,只怕我炤国难有安稳时日啊!”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紧跟在后。
“是啊,此举实属无奈,我等也是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我等一心为炤国考量,且此事事关重大,虽大王废除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规,但这毕竟是姜...”
话未说完,衣袖被人扯了扯,打断接下来的话。
君时月一听,嘴角泛起冷笑。
“吾算是听明白了,族老的意思是,吾不是宗族之人,宗谱上没有吾的名字,是吗?”
“惠后息...”
“原来如此,既然吾不是宗族之人,也好...”她苦笑一声,声音苍凉,“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吾嫁入炤国便是炤国人,如今族老不承认吾的身份,吾只好自请下堂”
说着,朝旁边招了招手。
“晚秋啊!你去清点库房的嫁妆,另外待吾修书一封,希望长姐与弟弟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为吾找个容身之所”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几个族老都懵了。
自请下堂?
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世道疯了?
不,不对,决不能让她整这一出,否则虞朝那边一定会先将矛头对准他们,何况现在这个时机不对。
想到这儿,连忙跪下请罪。
“惠后息怒,老臣绝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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