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伟早已盘算好了:农闲时就让学会开拖拉机的社员开着去拉人,接送要去公社办事的别大队社员,挣点油钱和辛苦费。
此外,林建国还为他们疏通了进入轧钢厂工作的渠道,宁大柱一进厂便已是正式工人。
宁大伟对杨爱国的话深信不疑,明年第二食堂一开张,宁大柱甚至有望成为主厨,管理他人。
林建国还帮助宁大柱解决了住所问题,在城里拥有了房子。
这在以前,宁大伟连想都不敢想。
宁大柱的弟弟宁建国进的是治安所,现在还住在宿舍里。
如今宁大柱在城里有了住处,葫芦口的人进城时也有了落脚点。
林建国为葫芦口大队做了这么多,宁大伟觉得,除了将整个大队托付给林建国,他已拿不出更好的回报。
尽管明白林建国所行之事可能涉及风险,那些鸡蛋与猪肉的来源或许并不正当,
但宁大伟已顾不了这些。
这是一条能为葫芦口带来持续利益的大腿,宁大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紧紧抓住。
“还是那句话,尽量发展你们葫芦口大队,把生产抓上去。
另外,就是保密。”
林建国对宁大伟的表态颇为满意。
他做这一切,正是为了日后能有一条稳妥的退路,一个稳定的后方。
四合院里。
林建国带着宁大柱和葫芦口大队的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院子。
随后,林建国取出从街道办领来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
封条自然也被扯了下来。
这番热闹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陈二妮也凑过来看热闹、打听消息。
见是林建国领头,她便抽空问道:“林科长,这么多人,这是?”
“四合院来新住户了,也是轧钢厂的厨师。”
趁人齐,林建国把宁大柱拉到前面,向大家介绍了一番。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陈二妮愣在原地,眼带嫉妒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宁大柱。
尤其是他那一身衣服,一看就是从农村来的。
“这是抱上林建国这根大腿了呀。”
陈二妮心里暗暗嘀咕。
如今四合院里谁都知道林建国不简单,
大家都想攀上他这根高枝。
可惜,林建国的大腿,也不是谁都能抱的。
“呀,四合院来新住户啦,咱们得欢迎欢迎!这许大茂的房子好久没收拾了,要不要我帮忙啊?”
说着,陈二妮转身就回家拿了扫帚过来,想帮忙打扫。
“还是阎老师家的明事理,回头我让大柱兄弟给你送五个鸡蛋,算是见面礼。”
林建国见陈二妮如此配合,笑着接话。
鸡蛋自然是他自己出的。
宁大柱没有反对。
来之前宁大柱就叮嘱过他,林建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照做,不问不说,只管做事。
宁大柱自己没什么主见,家里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如今他全听林建国的,林建国说给鸡蛋,就算没鸡蛋,他也先应下来。
“谢谢婶子,回头我去大队一趟,就把鸡蛋捎来。”
一听打扫卫生还能得鸡蛋,陈二妮脸上笑开了花。
她家已经很久没吃鸡蛋了。
这白得的鸡蛋,她早盘算好了:留一个蒸蛋羹,让家人解解馋,剩下四个拿到鸽子市卖了,这一个月的油盐钱就有了。
其他住户一听打扫能拿鸡蛋,个个眼红,纷纷拿着抹布、提着水加入清扫行列。
林建国也不拒绝,替宁大柱做主:只要参与打扫的,每家都给五个鸡蛋。
许大茂这屋里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但灰是真多。
前院紧挨着一条土路,没做硬化,加上四九城秋冬风大,屋里积灰严重。
正忙着,阎阜贵下班回来了。
一打听,知道院里来了新住户,还分到了许大茂的房子。
他起初不知宁大柱是林建国带来的,心里有气,便板着脸走过来。
本想在新人面前摆摆三大爷的架子、捞点好处,却一眼看见林建国也在。
阎阜贵冷着的脸立刻堆满笑容。
尽管心里不痛快,他一点也没表露。
他大儿子阎解成上个月通过了钳工评级考试,成了一级钳工。
阎解成读过书,脑子活络,一级钳工的技术用心学起来并不难。
因为评上一级工,转正报告也交上去了。
阎阜贵开始怂恿阎解成和王寡妇离婚。
只是阎解成还有些不愿意,像是舍不得王寡妇的温柔体贴。
不过知子莫若父,阎阜贵相信儿子只是新鲜劲没过,等正式工的事情落实,这婚迟早得离。
倘若阎解成离了婚,自然不会再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一旦阎解成回来,阎家的房子必定是住不下的。
眼下其实已经相当拥挤了。
虽然手头拮据,阎阜贵还是将心思动到了许大茂留下的那间房子上。
阎解成早已和阎阜贵分了家,将来又是轧钢厂的正式职工,完全有资格在这四合院里分到一间房。
阎阜贵眼见许大茂的房子被分走,心里虽对宁大柱不满,但碍于林建国的面子,还是笑脸相迎。
宁大柱的新居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由于葫芦口的人要赶夜路回去,宁大柱也得回大队接他妻子和日常用品,于是随他们一道离开了。
林建国见事情办妥,也提早回了自己的小院。
轧钢厂的工人们陆续下班回家。
大家口中谈论最多的,还是上午那场交接仪式,那一整车的大肥猪,足以成为他们聊到年底甚至开春的话题。
厂办也趁热打铁,在下午贴出告示,大喇叭也广播通知:
今年,轧钢厂每位工人都能领到至少三斤多的肥猪肉。
要知道去年虽然每人也有三斤,但其中掺了不少猪杂碎充数。
而今年,明确说了,发的都是上好的肉。
工人们回家时,个个喜气洋洋。
“什么?你们厂里过年要发三斤猪肉?”
阎阜贵听到这消息,眼睛都瞪直了。
他家也有在轧钢厂上班的,那就是阎解成。
“那学徒呢?学徒发多少?”
阎阜贵急忙拉住一个人追问。
“不太清楚,不过估计只有一半吧。
往年学徒的福利都是正式工的一半。”
一听这话,阎阜贵心疼得像被针扎——阎解成转正的事,年底前多半是来不及了。
毕竟离过年只剩下一个来月。
“不行,我得抓紧,让阎解成赶紧把那王寡妇赶回娘家去。”
阎阜贵当即拿定主意,要催儿子快点离婚。
那样的话,就算阎解成只分到一斤半猪肉,那也是阎家的。
要是王寡妇还在,恐怕一两肉都落不到阎家手里。
阎解成上班这几个月,工资虽然不多,可一分钱也没拿回过阎家。
阎阜贵之前去找过阎解成,但王寡妇一哭二闹三上吊,阎解成又是个没主见的,一直没什么结果。
“明天你跑一趟大儿子那儿,叫他晚上过来一趟。”
阎阜贵对陈二妮交代了几句。
陈二妮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里另有盘算。
她对阎解成和王寡妇的事抱着两可的态度——大儿子娶了寡妇分家单过,家里少了一张嘴,反倒松快些。
再说阎解成还没转正,那王寡妇又是个厉害角色,陈二妮实在不愿再折腾。
这半年来阎阜贵来回折腾,连老两口的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天天就着盐水啃窝头,陈二妮早已受够。
要不是今天能挣五个鸡蛋,她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拧着眉头劝道:“他爹,等解成转正后再提这事吧。
现在闹开万一影响转正,不是把孩子前途毁了?”
阎阜贵觉得在理,横竖都等了几个月,不差这一个多月。
阎解成年前虽转不了正,开春肯定能成。
可一想到儿子能分到的猪肉,他又不甘心——自己已经数月不知肉味了。
平日没课他就去河边钓鱼,钓到大鱼要么卖掉,要么赶鸽子市出手。
连小杂鱼都舍不得吃,统统换成了毛票。
如今听到“肉”
字就直流口水,那斤猪肉他势在必得。
“婚可以缓些离,但猪肉必须拿回来!”
他咬着牙发狠,“不然我就去街道办和轧钢厂,告他个不孝之罪!”
“这话你自己说去。”
陈二妮把最后一口窝头塞进嘴里,转身钻进里屋。
天寒地冻的,她实在没心思争这些,只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没滋味。
过去那段日子,家家都缺吃的,尤其是闹灾荒那三年,顿顿都靠麸皮拌野菜、树皮填肚子。
那时候吃得虽比现在差得多,可人心里有盼头,嚼什么都觉着香。
而现在呢?
四合院里的邻居一家家日子都渐渐好起来了,只有他们阎家,还是过得紧巴巴、抠抠搜搜的。
陈二妮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好像连盼头都没了。
阎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路的?
陈二妮觉得,就是从阎阜贵跟许大茂扯上关系开始。
后来阎解成不争气,许大茂又出了事,阎阜贵还赔了老许家一笔钱,事情才算完。
她有时候也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劝住阎阜贵?大不了让大儿子等上面的工作安排,有了空缺自然就能补上。
再说,阎解成那会儿虽然没正式工作,可做点零工也能混口饭吃。
现在倒好,阎阜贵算盘打得越来越响。
就为了几斤猪肉,连那样的话都说得出口,简直是着魔了。
“这么早就上炕?碗还没洗呢。”
阎阜贵没察觉到陈二妮的异样,还沉浸在能从阎解成那儿拿到福利猪肉的盘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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