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空间站的交易市场永远弥漫着一股机油与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胡斐裹紧了身上的旧工装，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身后跟着老赵，壮汉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箱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引来周围几道警惕的目光。
“胡斐先生，真要把这东西拿出来卖？”老赵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舍。箱子里装着半块奥贝尔石——自从在废弃采矿平台找到那批稀有矿物后，这还是胡斐第一次拿出实物交易。
“我们需要能量块和钛合金。”胡斐的声音很轻，目光扫过市场两侧的摊位，“‘扎古2’的装甲改造还差最后一道工序，维修车间的3d打印机也快没耗材了，必须换点硬通货。”
他没说的是，这也是一次试探。锈铁空间站鱼龙混杂，既有自由联盟的成员，也有各势力的眼线和独行的拾荒者。他想看看，当奥贝尔石这种“硬通货”出现时，会引来哪些人的注意。
两人走到市场尽头的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个独眼的老头，脸上刻满了刀疤，摊位上摆着各种来路不明的零件，从能量导管到报废的瞄准镜，琳琅满目。
“老独眼，看看这个。”胡斐示意老赵打开箱子。
半块深蓝色的奥贝尔石躺在丝绒垫上，幽蓝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仿佛里面封印着一片星空。老独眼的独眼猛地收缩，浑浊的眼球里爆发出贪婪的光，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碰，却被胡斐按住了。
“规矩懂吗？”胡斐挑眉。
老独眼立刻缩回手，干咳两声，压低声音：“换什么？”
“五十块高纯度能量块，两百公斤钛合金板材，要最厚的那种。”胡斐报出价格。这个价码远超市场行情，但奥贝尔石的价值本就无法用常规货币衡量。
老独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显然在快速盘算。半晌，他点了点头：“东西我要验验。”
胡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简易检测仪，对准奥贝尔石。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数据：“奥贝尔石，纯度92%，能量传导效率97.8%……”
老独眼看完数据，脸上的刀疤都在抽动，他咬了咬牙：“跟我来后巷，东西在仓库里。”
胡斐与老赵对视一眼，跟上了老独眼的脚步。
后巷狭窄而阴暗，两侧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弹孔，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化学气味。老独眼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踉跄，却时不时回头瞟一眼老赵手里的箱子，像只盯着肥肉的狼。
“就在前面。”老独眼指着巷子尽头的一个铁门，钥匙在手里转得飞快。
就在这时，胡斐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不对劲。”
老赵刚想问怎么了，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堵住了退路，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能量枪，枪口闪着红光。
“嘿嘿，老独眼，这买卖可不能让你独吞啊。”为首的刀疤脸舔了舔嘴唇，目光死死盯着箱子，“把石头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老独眼脸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侧面突然冲出的两个人按住。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后早就跟着尾巴，刚才的“验石”不过是个幌子。
“黑蛇帮的人？”老赵将胡斐护在身后，握紧了拳头。他在边缘星环混过几年，认得这群人的标志——皮衣上绣着的黑色蛇形纹身。
刀疤脸嗤笑：“知道是我们还敢反抗？识相的就把箱子放下，否则……”他掂了掂手里的能量枪，“这破巷子正好埋尸。”
胡斐看着被前后夹击的局面，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早就料到交易会有风险，只是没想到黑蛇帮会这么快动手。这个帮派在锈铁空间站专干敲诈勒索的勾当，背后据说有铁手商会的影子，之前“流浪猫”商队就被他们抢过几次。
“石头可以给你们。”胡斐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刀疤脸有些意外，“但你们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拿得走。”
“少废话！”刀疤脸不耐烦了，抬手就想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胡斐突然将手里的检测仪扔了出去，精准地砸在刀疤脸的手腕上。能量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动手！”胡斐低喝。
老赵早有准备，猛地将金属箱砸向按住老独眼的两个人。箱子沉重的分量让两人踉跄着后退，老独眼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往铁门跑，嘴里还喊着：“杀人啦！自由联盟的人杀人啦！”
这喊声显然是故意的——在锈铁空间站，自由联盟的巡逻队听到“杀人”二字，总会比平时快一倍。
刀疤脸又惊又怒，拔出腰间的匕首就冲了上来：“给我废了他们！”
胡斐侧身躲过匕首，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刀疤脸的手腕，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刀疤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匕首掉落在地。胡斐没停手，膝盖一顶，正中他的小腹，刀疤脸像只软脚虾一样蜷缩在地，疼得说不出话。
另一边，老赵正以一敌三。壮汉虽然没学过格斗术，但常年搬运货物练出的力气惊人，一拳砸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对方瞬间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人见状，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想跑。胡斐捡起地上的能量枪，瞄准他们的腿弯：“砰！砰！”
两道红光闪过，两人惨叫着摔倒在地，能量枪也脱手飞出。
前后不过一分钟，四个黑蛇帮成员就全被制服。
老赵喘着粗气，踢了踢地上的刀疤脸：“这群杂碎，真是活腻了。”
胡斐没说话，走到铁门旁，发现门锁已经被老独眼从里面锁死了——那老头显然是怕惹祸上身，直接把他们卖了。
“先撤。”胡斐皱眉，“巡逻队快来了，在这里纠缠麻烦。”
两人刚走出巷口，就看到林薇带着几个联盟护卫跑了过来。看到胡斐和老赵没事，林薇松了口气，又看到地上哀嚎的黑蛇帮成员，脸色沉了下来：“又是他们？”
“他们想要奥贝尔石。”胡斐简单解释了几句，“老独眼跑了，东西没换到。”
“奥贝尔石？”林薇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你们不该自己来的！黑蛇帮背后有铁手商会撑腰，这次吃亏了，肯定会报复。”
“正好。”胡斐看着地上的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正想看看，铁手商会到底想干什么。”
他弯腰捡起刀疤脸掉在地上的通讯器，按下了回放键。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盯着那个叫胡斐的小子，他手里有好东西。拿到奥贝尔石，直接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声音很陌生，但胡斐能肯定，这绝不是黑蛇帮能接触到的层级。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胡斐将通讯器递给林薇，“通知凯伦老首领，加强空间站的巡逻。另外，帮我弄点能量块和钛合金，账记在联盟头上，回头用奥贝尔石抵。”
林薇接过通讯器，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办。你们先回维修车间，这里交给我。”
胡斐和老赵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林薇安排护卫处理现场的声音。
走在回车间的路上，老赵忍不住问：“胡斐大人，刚才那声音……会不会是铁手商会的人？”
“有可能。”胡斐望着远处锈铁空间站的核心塔，那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一双窥视的眼睛，“但更可能的是，他们想借黑蛇帮的手试探我们的底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硬盘，那里储存的不仅是科技资料，更是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
“扎古2必须尽快完工。”胡斐低声道，“只有足够强的力量，才能让那些豺狼不敢露出獠牙。”
维修车间的灯光已经亮起，那台十五米高的钢铁巨人正静静地矗立在阴影中，红色单眼仿佛已经提前锁定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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