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枪声爆豆般响起，铅弹“嗖嗖”擦着耳边飞过，打在沙滩和礁石上溅起碎屑。甄嬛被桑坤和阿勇半架着狂奔，体内那股狂暴混乱的能量仍在横冲直撞，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四肢发软，全靠意志力强撑。耳边是陈玄急促的“快！往码头跑！”和鲁铁粗重的喘息。
荷兰营地彻底炸开了锅。警报声、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更多的荷兰士兵和“影月”杀手从帐篷和工事里冲出，试图拦截。
“走这边！避开主路！”周文远对旧港地形熟，指着一条满是碎贝壳和杂草的偏僻小径。众人立刻转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海湾边缘的临时码头。那里，“飞燕号”和“雨燕号”还静静地停着，留守的船员看到这边动静，已经焦急地开始起锚升帆。
“拦住他们！”范·德隆的怒吼隔着一段距离传来，他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声音有些嘶哑，但其中的暴怒和杀意令人心悸。他已经从帐篷里冲出，在一群卫兵簇拥下，指着甄嬛等人的背影，“开炮！击沉那两艘船！不能让他们跑了！”
荷兰战列舰和巡航舰上传来急促的号令声和跑动声，炮窗正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缓缓调整方向。
“快！再快一点！”桑坤急得眼睛发红，几乎是将甄嬛拖着往前奔。阿勇挥刀砍翻两个从侧面扑上来的荷兰士兵，自己肩头也被火铳擦伤，鲜血直流。
码头上，“飞燕号”的舵手老海鬼（他坚持跟来，说熟悉这片水路）已经将船头调整到利于出港的方向，帆张了一半，焦急地挥手。
终于冲上摇晃的栈桥！众人连滚爬爬地跳上“飞燕号”和“雨燕号”。留守的护卫们立刻斩断缆绳，船桨奋力划动，配合着开始鼓起的风帆，两艘快船像受惊的鱼，猛地窜出码头，朝着海湾出口冲去。
“轰！”“轰！轰！”
几乎在他们离开码头的瞬间，荷兰战舰的侧舷炮开火了！数枚沉重的实心铁弹带着凄厉的呼啸砸落！一发炮弹砸在码头栈桥上，木屑纷飞，栈桥顿时垮塌一截。另一发落在“雨燕号”左舷外的海面，激起巨大的水柱，浪头打得小船剧烈摇晃，甲板上一片湿滑。
“稳住！把帆升满！全速！”赵峥（他留在“雨燕号”上指挥）嘶声大吼。水手们拼命操控，两艘船凭借小巧灵活，在并不宽阔的海湾水道内做起了之字形规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续几轮并不密集的炮击（大型战舰调整炮口慢，且担心误伤己方船只和营地）。
“冲出去！只要出了海湾，进了外海复杂水道，就有机会！”陈玄扶着船舷，脸色发白，但眼神锐利。
甄嬛瘫坐在“飞燕号”甲板上，背靠舱壁，大口喘着气。体内那股狂暴能量还在肆虐，但令牌散发的温润青光似乎正在努力梳理和安抚，短匕则紧握在手，依旧滚烫，匕身的暗红晶石光芒吞吐不定。她努力集中精神，尝试引导那股混乱的能量，就像之前引导短匕力量一样，虽然艰难，但似乎有一丝丝被驯服的迹象。
“姐姐，你怎么样？”尚青莲跪坐在她身边，用湿布擦拭她额头的冷汗，满脸担忧。
“还……死不了。”甄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就是……身体里像有野马在跑……”
“你刚才太冒险了！”鲁铁也凑过来，心有余悸，“那么多高纯度源石的能量被短匕突然引爆，没把你当场撑爆就是万幸！还好令牌护住了你心脉。”
陈玄也走过来，搭上甄嬛的脉搏，眉头紧锁：“能量淤塞，经脉受损，但好在根基未伤。需尽快静养疏导，否则会留下隐患。”他取出几根银针，飞快地在甄嬛几处穴位刺下，又喂她服下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药力化开，加上银针疏导，甄嬛感觉体内的翻腾稍微平息了一些，虽然依旧疼痛虚弱，但至少神智更清醒了。
“我们……成功了吗？”她看向海湾方向。荷兰战舰还在开炮，但准头越来越差，因为他们已经冲到了海湾出口附近。
“暂时逃出来了。”周文远举着望远镜观察后方，“但荷兰人派快船追出来了！至少有五六艘，速度不慢！范·德隆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尤其是你和你手里的东西。”
果然，几艘荷兰式样的双桅快船和几艘更小型的划桨快艇，正鼓起满帆，桨橹齐动，死死咬在后面，距离在缓慢拉近。这些船速度快，转向灵活，正是用来追击和缠斗的。
“不能让他们缠上！”桑坤急道，“被缠住就完了，后面的大舰炮火覆盖过来，咱们都得喂鱼！”
“往‘沉星滩’方向走！”甄嬛忽然开口，眼神决绝。
“什么？”众人都是一愣。
“沉星滩就是他们发现古遗址的地方，水下地形复杂，暗礁密布，大船难进，快船也得小心翼翼。”甄嬛努力回忆着旧港渔民口中的传闻，以及刚才在帐篷里看到的海图，“我们船小，老海鬼熟悉水路，或许能借地形摆脱他们。而且……”她顿了顿，“我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范·德隆那么看重，甚至不惜与‘影月’深度合作也要搞什么‘仪式’，那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或许……也关系到‘七枢’的真相。”
陈玄与周文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赞同。风险极大，但也许真是出其不意、甚至绝处逢生的路子。
“老海鬼，有把握吗？”陈玄问向舵位。
老海鬼花白的胡子被海风吹得乱抖，但眼神凶悍：“那片鬼地方，老子年轻时误入过一次，差点没出来！不过，要是后面的红毛鬼不熟悉水路，咱们说不定真能甩掉他们！拼了！”
“转向！往东北，去沉星滩！”陈玄下令。
两艘快船立刻偏转航向，朝着那片被渔民视为禁地的神秘海域驶去。后面的荷兰快船见状，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调整方向追来，显然得到了死命令。
海风越来越急，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海面上。前方的海水颜色逐渐变得幽深发暗，隐约能看到水面下嶙峋的黑色礁石阴影，如同潜伏的怪兽。
这就是沉星滩外围了。
“注意水下！暗礁！左满舵！”老海鬼全神贯注，嘶声喊着口令。“飞燕号”灵巧地擦着一处几乎露出水面的尖锐礁石掠过，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面的“雨燕号”紧随其后，险象环生。
追击的荷兰快船显然没料到这片海域如此凶险，第一艘冲得太快，船底猛地传来令人心悸的刮擦和破裂声，速度骤减，船身开始倾斜进水！船上水兵惊叫怒骂。另外几艘连忙减速，小心翼翼地寻找航道，追击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好！就这么干！”赵峥在“雨燕号”上兴奋地挥拳。
但好景不长。荷兰人也不傻，他们很快调整策略，几艘船散开，呈扇形缓慢推进，同时用火铳和轻型火炮朝前方盲目射击，试图干扰和逼停。
铅弹和霰弹不时落在两艘快船周围，激起水花，偶尔有木屑被打得飞溅。一名“飞燕号”的水手被流弹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地。
“不能停！继续往里走！”甄嬛强撑着站起来，扶住船舷。她感觉怀中的令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短匕也越发滚烫，仿佛在催促她前往某个地方。
随着他们深入沉星滩，周围环境变得更加诡异。海水不再是蔚蓝，而是泛着一种幽暗的深蓝色，甚至夹杂着丝丝缕缕不祥的暗红色。水下的礁石形状越发奇诡，有些仿佛人工雕琢过的石柱、台阶残骸。海面上开始弥漫起淡淡的、带着咸腥和铁锈味道的雾气。
“就是这里了……”陈玄看着四周，面色无比凝重，“古籍记载，‘沉星之地，水色如墨，有古墟存焉，时现异光’。看来范·德隆他们真的找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雾气突然翻涌，隐隐有沉闷的、仿佛巨兽低吼的声音从水下传来。海面开始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不规则的涟漪。
“水下有东西！”了望的水手惊恐大叫。
只见前方数百米处，海面猛地向上隆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幽暗深邃，仿佛直通海底，边缘则泛着幽幽的蓝光和诡异的红光，与甄嬛在浮槎屿见过的黑暗漩涡有几分相似，但规模似乎小一些，能量感觉也不同。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漩涡出现，那些水下若隐若现的石构遗址仿佛“活”了过来，隐约有光芒沿着残存的纹路流淌。漩涡中心，似乎有一个庞大的、模糊的阴影在缓缓升起。
“那是什么鬼东西？！”阿勇瞪大了眼睛。
“仪式……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什么？”周文远骇然道。
后方，荷兰追兵也看到了这惊人的景象，追击的速度明显放慢，似乎也被吓住了。
甄嬛手中的短匕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和光芒！暗红晶石的光芒如同心跳般脉动，与那漩涡的节奏隐隐呼应！令牌更是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
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呼唤”感，从漩涡中心传来，直接作用于甄嬛的精神！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原始的、混杂着渴望、悲怆、警告和邀请的复杂意念！
“它……在叫我……”甄嬛喃喃道，眼神有些恍惚。
“夫人！醒醒！”陈玄见她状态不对，连忙低喝，同时手按她后心，渡入一股温和的内息，“不要被它的意念影响！稳住心神！”
甄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冷汗涔涔。那呼唤的力量太强了，差点让她迷失。
“陈长老，这漩涡……是什么？那下面的阴影……”
陈玄死死盯着漩涡，又看看甄嬛手中的短匕和令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声音带着颤抖：“难道……这不是范·德隆他们启动的仪式……而是……而是古遗址本身，感应到了‘钥匙’和‘圣器’的接近，自发产生的……某种‘门户’或‘共鸣现象’？”
“门户？”众人不解。
“就像黑礁信标能指引方向，这漩涡，会不会是通往古遗址真正核心的……入口？”陈玄大胆推测，“‘祀渊之匕’，既然名‘祀渊’，很可能就是用来开启或稳定这种通往‘深渊’（或遗址核心）门户的钥匙之一！令牌作为‘七钥’之一，或许也有类似作用。你刚才引爆源石，短匕和令牌都吸收了巨大能量，又靠近遗址，可能意外地达到了某种‘激活’条件！”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自己打开了一个未知而危险的大门？
后面的荷兰追兵似乎也判断出了什么，不再盲目开枪，而是远远停下，似乎在观望，同时用旗语向后方主力舰队报告。
漩涡旋转的速度在加快，中心的阴影越来越清晰。那似乎是一座巨大的、残缺的、由某种非金非石材质构成的古老祭坛！祭坛上布满了与短匕、令牌纹路同源的复杂雕刻，中心有一个凹陷，形状……赫然与甄嬛手中的暗红短匕轮廓相似！
祭坛周围的海水被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无水空间，隐约能看到祭坛下方连接着更幽深黑暗的通道。
短匕的“呼唤”和“渴望”达到了顶峰！甄嬛感觉如果不做点什么，短匕可能会自己飞出去！
“怎么办？”尚青莲声音发颤，“进去……还是离开？”
离开？后面有荷兰追兵和随时可能赶到的舰队主力，外面是大海，能跑到哪里去？进去？那未知的漩涡和祭坛，天知道里面有什么。
甄嬛看着手中嗡鸣不已的短匕和震颤的令牌，又看看那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漩涡祭坛，再看看身后虎视眈眈的敌人，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绝境，往往也蕴藏着唯一的生机。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进去！”
“什么？！”众人大惊。
“我们没有退路了。”甄嬛快速说道，“外面是荷兰人的天罗地网，我们两艘小船，能跑多远？这漩涡因我们（的短匕令牌）而生，或许就是一线生机！陈长老说得对，这可能是个‘门户’，通往遗址核心。范·德隆他们搞那么复杂仪式想进去，我们现在或许能直接进去！里面或许有危险，但也可能有机遇，有能对付他们、或者让我们脱困的办法！最不济，也能拖延时间，等待‘海市’援军！”
她看向陈玄、鲁铁、周文远、桑坤、阿勇、尚青莲，以及船上每一个满脸尘土和血迹的同伴：“你们愿意……跟我赌一把吗？”
短暂的沉默。
“娘的！老子这条命早就是娘娘捡回来的！赌了！”桑坤第一个吼道。
“姐姐去哪，我去哪！”尚青莲紧紧抓住甄嬛的手。
“老夫研究了一辈子星象古物，能亲眼看看这等奇观，死也值了！”陈玄捻须，眼中竟有兴奋。
“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古代工匠能搞出什么名堂！”鲁铁摩拳擦掌。
周文远苦笑：“看来也没别的选择了。赵执事那边……”他看向不远处的“雨燕号”，打旗语询问。
赵峥很快回应：“干他娘的！进！总比被红毛鬼抓去强！”
两艘船上，无论是“海市”护卫还是旧港部众，在经历连番生死后，血性都被激发出来，齐声吼道：“进！进！进！”
“好！”甄嬛胸中豪气顿生，举起手中光芒炽盛的短匕，“老海鬼，赵执事，对准漩涡中心，冲进去！”
“坐稳了！”老海鬼和“雨燕号”的舵手同时嘶吼，调整船头，将风帆张到最大，借着漩涡边缘的水流牵引，朝着那幽深旋转的漩涡中心，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他们疯了？！”后方荷兰快船上的指挥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艘小船如同扑火的飞蛾，冲向那恐怖的漩涡。
漩涡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短匕光芒照射下，旋转的湍流似乎平顺了一些，恰好容纳两艘小船通过。船体剧烈颠簸，几乎要散架，所有人死死抓住固定物，紧闭双眼，感受着天旋地转和巨大的水压。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剧烈的震荡和轰鸣声突然消失，周围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水滴滴落的“嗒嗒”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甄嬛第一个睁开眼。
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被海水包围，却又没有海水的……奇异空间？
两艘船漂浮在一片平静的、泛着淡淡蓝光的“水”面上，但这“水”仿佛没有浮力，又仿佛托着船体。头顶并非天空，而是一片流转着七彩光芒、如同极光般的穹顶，隐约能看到上方是涌动的海水，却被无形的力量隔开。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幽暗，只有他们所在的这片“光水”区域和前方，散发着光源。
光源的尽头，正是他们在漩涡中心看到的那座巨大祭坛！此刻它清晰地矗立在数百米外，巍峨、古老、残缺，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祭坛上那些纹路闪烁着微光，与短匕、令牌的光芒交相辉映。
祭坛下方，似乎连接着更深的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阿勇结结巴巴地问。
“海底……遗址的内部空间？”周文远猜测，语气充满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做到的？隔开海水，自成天地？”
陈玄激动得胡子都在抖：“鬼斧神工！不，神迹！这绝非人力可及！这是……这是利用了‘七枢’能量体系，或者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古巫伟力，在海底开辟出的‘秘境’或‘亚空间’！”
鲁铁则痴迷地看着祭坛的材质和结构：“这石头……没见过，非金非玉非石，却能发光，还能自我修复？”他指着一处祭坛的残缺边缘，那里似乎有极其缓慢的“生长”迹象。
甄嬛没空惊叹这些。短匕的呼唤感在这里更加强烈，直指祭坛中心那个凹陷。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混乱能量在这种环境下似乎被压制了一些，令牌的青光也稳定了许多。
“下船，上祭坛看看。”她当先踏上那泛着蓝光的“水面”，脚底传来坚实的触感，仿佛走在玻璃上。
众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下船，留下部分人看守船只。踏在这奇异的地面上，看着头顶流动的海水穹顶和远处巍峨的祭坛，都有种置身梦幻的不真实感。
随着他们靠近祭坛，一种苍凉、悲壮、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和牺牲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祭坛的台阶巨大，每一级都刻满了繁复的图案和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描述着祭祀、星辰、海洋、巨兽、以及……某种毁灭与重生的场景。
“这些图案……”尚青莲仔细辨认，“有些和浮槎屿石碑上的很像，但更完整，更……宏大。”
陈玄一边走，一边飞速记忆和解读，脸色越来越凝重：“这里记载的，似乎是关于‘七枢’形成初期，古巫们尝试与‘深渊’（可能指‘归墟之眼’或某种更本源的存在）沟通，并设下封印或契约的宏大仪式……代价……极为惨重。”
他们终于登上了祭坛顶部。平台宽阔，中心正是那个与短匕轮廓吻合的凹陷。凹陷周围，有七个较小的凹槽，排列如北斗。其中一个凹槽内，残留着一点黯淡的、几乎要熄灭的晶石碎屑，看颜色和质地，与暗红晶石同源，但能量几乎耗尽。
“七个凹槽……对应七处漩涡？还是七件圣器？”周文远猜测。
甄嬛走到中心凹陷前。手中的短匕震颤得几乎要脱手，暗红晶石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她看了看凹陷，又看了看手中短匕，一种明悟涌上心头。
“这里，似乎需要将短匕放上去。”她轻声道。
“夫人，谨慎！”陈玄提醒，“不知会引发什么。”
“我们已经在这里了。”甄嬛看着那古老而神秘的祭坛，“不弄明白，难道困死在此？外面还有强敌。而且……”她感受着短匕传来的、并非恶意的迫切，“它似乎……很渴望回到这里。”
她不再犹豫，双手握住短匕，将其刃身向下，对准中心凹陷，缓缓放了进去。
严丝合缝！
短匕嵌入凹陷的瞬间，整个祭坛猛然一震！那些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尤其是中心凹陷周围，红光暴涨，沿着纹路迅速蔓延至整个祭坛，甚至朝着祭坛下方那深邃的黑暗通道涌去！
头顶的七彩穹顶光芒大盛，流光溢彩。平静的“光水”面也开始荡漾起涟漪。
紧接着，祭坛上空，凭空浮现出一幅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立体星图！星图的核心，是七个旋转的漩涡，彼此由光线连接，构成一个复杂而玄奥的体系。其中一个漩涡（对应旧港\/沉星滩？）格外明亮，正微微脉动。
“七枢星图！完整的动态星图！”陈玄失声惊呼，“它在展示‘七枢’体系的实时状态！”
更令人震惊的是，星图浮现后，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光点凝聚而成的老者虚影，缓缓出现在星图前方。那虚影穿着古朴奇异的袍服，面容模糊，但一双眼睛却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向甄嬛，看向她手腕上的令牌，最终，目光落在嵌入祭坛的短匕上。
一个苍老、疲惫、却又带着无尽沧桑与一丝欣慰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意识中响起：
“后来者……终于……等到了……‘祀渊’归位……”
（第18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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