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奴才奉旨彻查。玫贵妃娘娘自诊出有孕后,因害喜口味独特,尤喜食用鱼虾。经奴才暗中查验,送往永和宫的鱼虾,被人掺入了朱砂。”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止如此。永和宫所用炭火,亦被人动过手脚……炭火取暖时门窗紧闭,贵妃娘娘长居宫中,不免吸入过多。”
“如此处心积虑,长此以往,胎儿岂能安稳?生出异状,亦在情理之中。”
话音落下,进忠抬手微微示意。
阿箬咬咬牙,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殿中央跪下,未语先泣:
“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嫔妾有罪!嫔妾知情不报,实在愧对皇上信任,更愧对玫贵妃娘娘!”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手指却颤抖着指向如懿:
“此事……此事与恭嫔脱不了干系!”
如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阿箬,嘴唇哆嗦着,一时失语。
阿箬仿佛豁出去了,声音带着哭腔,却说得飞快:
“嫔妾……嫔妾虽已迁居景和宫,但从前在延禧宫伺候时,便深知恭嫔娘娘的性子!她……她看似清高自持,实则对后宫得宠的妃嫔,尤其是那些身怀龙胎的,向来心存怨怼,私下里言辞颇为不堪!”
她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
“嫔妾本念着从前主仆一场,总想着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不敢声张。可……可自从玫贵妃有孕,恭嫔行迹就愈发可疑!”
“嫔妾身边的宫女……曾看到容佩,频繁与御膳房负责采买鱼虾的小太监接触,时常递送些银钱杂物!臣妾起初不解,如今听闻朱砂之事,才恍然大悟!容佩定是借此收买那小太监,在鱼虾中动手脚!”
“你……你血口喷人!” 一直站在如懿身后的容佩,此刻再也忍不住,尖声反驳,脸色涨的通红,
“奴婢与他只是同乡,偶尔接济些,至于朱砂,绝无此事!恭嫔娘娘心地善良,怎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你……你竟如此污蔑恭嫔娘娘,娘娘平日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 阿箬仿佛被刺激到,声音陡然尖利,
“恭嫔何曾真正将我当人看?她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姜云舒一脸“为难”,她抬手制止了阿箬更激烈的言辞,目光转向如懿,语气带上了几分“维护”:
“恭嫔,花嫔所言,虽有人证,但毕竟只是片面之词。这朱砂之事,干系重大,朕不会轻易定你的罪。”
她看着如懿,眼神复杂,仿佛在说:朕愿意相信你,只要你辩解,朕就信。
如懿对上姜云舒那“信任”的眼神,心头猛地一热,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了上来。
然而,阿箬的指控让她一时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辩起,只能含泪看着皇上,重复着:
“她如此冤枉嫔妾,嫔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金玉妍忽然柔声开口: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以为,花嫔既然敢当众指认,想必并非空穴来风。况且,这朱砂来源……是否也该查一查?恭嫔妹妹宫中,或可一验?”
她话音未落,殿外已有侍卫押着几个面如土色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哆哆嗦嗦地指认了容佩收买几人的事实。
紧接着,更有延禧宫的粗使宫女主动告发,声称曾看见恭嫔娘娘在夜深人静时,对着一些红色粉末发呆,神色异常。
最后,进保从如懿寝殿中搜出了一包未用完的朱砂粉末。
证据一件件摆上台面,如懿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看着那包不知何时被放入她宫中的朱砂,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海兰哭着扑出来,挡在如懿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姐姐她是冤枉的,她绝不会做这种事!求皇上明察!”
就在这混乱之际:
“够了!都给哀家住嘴!”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太后扶着竹息的手,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不知她已在门外听了多久。
所有人慌忙起身行礼:“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缓步走到上首,扫过殿内众人,尤其在瘫软在地的如懿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本不想插手此事,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皇帝似乎有意维护,还想看看如懿能否自己挣出一条路来。
结果呢?
这个乌拉那拉氏,除了发呆,竟是一句像样的辩驳都说不出来!
全靠着身边的宫女和海兰那个蠢货在喊,自己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真是……无用至极。
这样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留着不仅无用,反而是个累赘,还天天送些难喝的汤水来膈应人!
罢了,趁此机会,清理干净也好,省得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牵连到自己。
太后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如懿,转向皇帝:
“皇帝,哀家都听明白了。人证物证俱全。乌拉那拉氏,心思歹毒,谋害皇嗣,实乃德不配位!此等妇人留在后宫,实乃皇室之耻!”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即日起,废去嫔位,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皇额娘……”
“皇帝!”
姜云舒一脸“痛心”,她看向如懿,声音颤抖:
“如懿……你可还有辩驳?”
如懿此刻只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连太后都厌弃了她。
巨大的绝望淹没了她,她瘫在地上,只是喃喃重复:
“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姜云舒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瞬间布满了失望,她猛地一拍御案,站起身来:
“好!好一个百口莫辩!乌拉那拉氏……”
她顺手抓起手边的茶盏,看也没看,狠狠砸在了地上。
文物减一。
“传朕旨意……乌拉那拉·如懿,谋害皇嗣,德行有亏,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高曦月看着这一幕,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
除掉了白蕊姬的孩子,又把如懿这个“皇上真爱”彻底踩进了泥里,简直是双喜临门!
然而,她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听见皇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慧贵妃。”
高曦月心头一凛,连忙收敛笑容,上前一步:“臣妾在。”
“玫贵妃产子之后,宫中流言四起,污言秽语,扰乱宫闱。朕早有严令,不得妄议。”
“你身为贵妃,非但不加制止,反而推波助澜,甚至在今日晨会之上,公然传播流言,是何居心?”
高曦月脸色一白:“皇上,臣妾……”
“不必狡辩!” 姜云舒打断她,
“传播流言,煽动是非,卓降为妃位,以观后效!”
“皇上!”
“你若敢哭闹,再降一级!”
高曦月吓得立刻闭了嘴,满脸不甘,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姜云舒的目光又转向了跪在一旁的阿箬:
“花嫔,知情不报,直至事发才出首指认,虽算戴罪立功,但亦有失察之过。褫夺封号,禁足景和宫,无旨不得出。”
阿箬伏地谢恩,不敢言语。
“其余人等……回各自宫中闭门思过。”
“至于那些胆敢攀诬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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