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岂能无动于衷?当年曾倾心相待之人,至今仍藏于心底,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与他人亲近?
可他也清楚,如今自己已有家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直言心意的少年。
见宋缺面色铁青,苏子安淡淡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讥诮:“宋大侠,你早已娶妻生子,儿女成群,怎么?到现在还惦记着我的女人?”
“小子,你找死!”
“宋缺,放肆!”
宋缺正欲动手,梵清慧却一步挡在苏子安身前。
刹那间,两位半步天人境的强者气息迸发,威压如潮水般席卷整个酒楼。
四周宾客无论江湖人士还是寻常百姓,纷纷变色,仓皇逃离。
宋缺面沉如水,冷冷道:“梵清慧,就算你踏入半步天人,你以为真能敌得过我?”
苏子安伸手按住欲言又止的梵清慧,心中冷笑。
这宋缺怕是气昏了头,一把年纪还像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实在可笑。
更何况他几十年前就已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却仍对梵清慧念念不忘,这份执念近乎荒唐。
他缓缓起身,直视宋缺,唇角微扬:“宋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里是洛阳,不是你的岭南地盘。
别以为练成了半步天人就无人敢惹,若不想横着出去,最好收起你那副嘴脸。”
宋缺脸色骤然阴鸷,几乎要滴出墨来。
他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威胁他?今日若不让他血溅当场,难消心头之恨!
这时,寇仲走近宋缺身旁,嗤笑一声道:“小子,还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你竟敢威胁我岳父?活得不耐烦了。”
寇仲也察觉到宋缺状态有异,尤其是宋缺对苏子安流露出的那股杀机,让他觉得,今日这苏家公子恐怕难逃一死。
其实寇仲自己也恨不得苏子安立刻毙命——他这次登楼,本就是来煽风点火的,巴不得宋缺当场拔刀,斩了这个曾经羞辱过他的混账东西。
苏子安听了寇仲的讥讽,冷笑着撇嘴:“呵,一个街头小混混,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这话出口,寇仲反倒心头一紧。
他和徐子陵确曾被此人痛揍一顿,虽说那次是对方突袭得手,但他一直怀疑苏子安藏了实力。
如今见宋缺就在身旁,他才稍稍安心。
岳父乃是半步天人境的顶尖高手,一只手碾死苏子安绰绰有余。
“哼,你不过先天境界,也敢说捏死我?你以为你是谁?”
苏子安一笑,转头望向夜帝夫人,语气轻佻:“我能不能捏死他,不如去问问你身边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寇仲还没来得及回头求证,夜帝夫人已端坐不动,淡淡开口:“寇仲,别问了。
这人压根没亮真本事,修为藏得深,确实能单手灭你。
而且……他还戴着人皮面具,脸都不是真的。”
宋缺闻言猛然清醒。
方才怒火攻心,竟忘了这小子上次就以假面目示人,两次都让他蒙混过关。
这一回,绝不能再让他全身而退!
“你到底是谁?上次我就看出你戴面具,今日若不现出真容,休想踏出这酒楼一步!”
苏子安嗤笑一声:“刚才还杀气腾腾要取我性命,现在又逼我摘面具?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话音未落,夜帝夫人已缓步走来,落座于他对面,目光如刃:“少废话。
我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把面具撕下来。”
苏子安望着她,心中微叹。
早料到瞒不过这位天人境的大能,别说伪装修为,就连这层人皮面具,在她面前也如同虚设。
但只要再拖片刻,师父独孤求败便会赶到。
到那时,局面自会逆转。
眼下,倒也不必太过忌惮。
“夜帝夫人,你觉得我会照做?”
夜帝夫人眸光一凝,略显意外。
她极少在江湖露面,知晓她身份的无一不是一方巨擘。
这年轻人怎会认得她?
“你认得我?”
苏子安摇头轻笑:“不认识。
不过,能跟太监楚留香同桌共饮的女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个。”
“混账!你找死!”
楚留香脸色铁青,怒极出手,掌风凌厉直扑苏子安面门。
苏子安不闪不避,反手一掌迎上——
轰!
只一击,楚留香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撞塌一张红木桌,碎木四溅。
“废物罢了。”
“你……你敢!”
楚留香狼狈爬起,双目赤红。
他已是大宗师后期,竟被一个看似年轻的后生一掌击溃,颜面尽失!
夜帝夫人神色冰冷,盯着苏子安道:“你在我的眼皮底下伤我徒儿,就不怕我出手?”
苏子安慢条斯理抿了口茶,摇头道:“不怕。”
夜帝夫人挑眉:“哦?理由?”
他瞥了一眼灰头土脸重站回来的楚留香,冷笑:“我不过是大宗师初期,你徒弟可是后期高手。
连他都打不过我,你还问我怕不怕?依我看,你该教训的是这个无能之徒。”
此时,寇仲早已吓得缩到宋缺背后,浑身发僵。
他亲眼见到苏子安一掌击飞楚留香,这才明白对方先前所言非虚——那句“一只手捏死你”,竟是实打实的警告。
宋缺冷冷扫了寇仲一眼,眼中满是失望。
堂堂男儿,竟如此怯懦,实在不堪。
宋缺越想越后悔,当初执意将小女儿许配给寇仲,如今看来实在是一步昏招;甚至倾尽心力栽培他,更是错上加错。
那寇仲,说到底不过是个街头混混出身——贪花好色!
欺善怕恶!
得了点权势便趾高气扬!
这一阵子的所作所为,简直把市井无赖的习气展露无遗。
比起始终沉静寡言的徐子陵,寇仲简直不堪入目。
夜帝夫人听了苏子安的话,眉心微动,沉默片刻。
她转头望向脸色阴沉的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失望。
这一年,她不惜耗费大量珍贵资源,才助楚留香踏入大宗师后期,可结果呢?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一掌就将他击溃。
大魔头苏子安尚未寻到,自家弟子反倒先折了锐气。
她终于点头,语气冷峻:“小子,我不会以下犯上,亲自动手对付你。”
苏子安一听,心头稍安,轻咳两声,拱手道:“咳,多谢前辈高义,我也不会取你徒儿性命。”
夜帝夫人冷冷摇头,声音如冰:“别太得意。
宋缺要杀你,我不会插手。
你若活不过他那一关,再谈其他也是空话。”
“若宋缺一心求死,我不介意让他葬身洛阳。”
夜帝夫人目光微凝,略带疑惑地打量着他:“哦?你竟有把握杀得了宋缺?”
“自然——前提是前辈不出手相救。”
说着,苏子安取出那杆醉魂枪,唇角微扬。
这枪虽不能一击制胜,但只要梵清慧能缠住宋缺五息时间,那自负风姿的老剑客,也会在迷雾中瘫软倒地。
“哼!”宋缺面色铁青,怒不可抑,“狂妄之徒,今日我必让你知道什么叫生死一线!”
话音未落——忽闻风动,一道灰影如落叶般飘入酒楼。
来人一身素袍,发如霜雪,正是地尼。
她目光淡漠地扫过宋缺,缓缓开口:“宋缺,此人,你动不得。”
“老祖宗?!”梵清慧见状,急忙起身行礼,神色恭敬,“清慧拜见老祖。”
苏子安一愣,脱口而出:“地尼?你怎么来了?”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和地尼之间……可有一笔旧账没算清。
当初在静念禅院,他误闯浴房,撞见一位女子沐浴,本以为是秦梦瑶或石青璇,谁知竟是这位冷面老尼。
此后近月,两人避而不见,彼此装作无事发生。
如今她突然现身——是来救他?还是亲手清理门户,把他这个无耻登徒子当场了结?
苏子安心头七上八下,全然摸不清她的意图。
“哼!”地尼冷冷瞪了他一眼,眼神如刀,毫不掩饰鄙夷。
她自己也不愿来。
独孤府中,日后与独孤求败赴城外比试,花白凤等人尽数前往观战,唯独她留守府中。
恰逢独孤凤手下急报,得知梵清慧与苏子安遭遇夜帝夫人一行,她这才不得不动身。
为的是慈航静斋传人梵清慧的安危,而非救这无行浪子。
“我呸!”苏子安暗骂一句。
这老尼姑,哼个什么劲?
真当自己好拿捏?
八成是打着救人顺带教训我的主意!
他心里清楚,就算地尼出面保他性命,恐怕也免不了一顿羞辱与惩戒。
夜帝夫人与宋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
地尼之名,他们岂会不知?
慈航静斋隐世老祖,真正的天人境陆地神仙,举手投足间可碎山裂江。
夜帝夫人不禁重新审视苏子安,眼中多了几分惊异——这小子,竟能引得天人亲至相护?
旋即,她又瞥了眼梵清慧,心中释然:原来如此,终究是为了门下传人。
宋缺脸色难看至极。
地尼在此,他纵有通天修为,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步天人,终究不是真正天人。
十招之内被斩杀?绝非虚言。
这时,梵清慧低声将在场情形简述一遍。
地尼听罢,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夜帝夫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事若止于此,我不再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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