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盛况与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留在紫宸宫内的,并非只有旖旎温情,更有一种被盛大仪式暂时掩盖、如今在私密空间里无限放大的、令人窒息的紧密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氛围。
安诗妤似乎彻底沉浸在了“帝君已立”的满足与新的不安中。大婚翌日,她甚至取消了惯例的朝会,将所有政务再度搬回寝宫处理,只为能与慕予寸步不离。她处理奏章时,必须慕予在一旁陪着,或看书,或调息,偶尔抬眸,视线必须能立刻捕捉到他的身影,否则便会焦躁不安。
她的偏执,在炼魂塔无形的影响下,并未因婚礼的完成而消散,反而以一种更细腻、更深入骨髓的方式展现出来。
就在大婚后的第三日,一个足以引爆朝野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从与大离接壤的边境迅速传遍大景,并以更快的速度砸向了王都!
前兵部尚书、忠毅侯林晚晴,并未真正死亡!其在朝堂上“殉节”后,神魂被大离皇朝秘法所救,并于大离皇都重塑肉身,不仅完好如初,修为甚至略有精进!大离帝感其“忠义”,特赐其保留原爵位,加封“镇远公”,享双倍俸禄,于大离朝堂位列上卿,极尽荣宠!
伴随这消息传来的,还有大离方面刻意渲染的、关于林晚晴在大离如何受尊重、如何生活优渥、如何“弃暗投明”获得新生的种种细节!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未完全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朝堂之上,原本因女帝铁血手段而暂时噤声的林晚晴一党,以及那些内心同样对慕予抱有疑虑的官员,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林大人……不,镇远公她……竟然因祸得福?”
“在大离竟能得如此厚待?保留爵位,加封国公?!”
“这……这岂不是说,即便……即便‘死谏’失败,亦有一条如此光明的退路?”
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开始在部分官员心中滋生。忠诚的壁垒,在面对“死后复生且加官进爵”这种匪夷所思的诱惑时,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大离这一手,并非武力威胁,而是精准的诛心之策!它在告诉所有对大景现状不满、或对女帝与帝君结合心存疑虑的人:反抗,未必是死路一条,或许,是通往更广阔天地的一道门!
紫宸宫内,安诗妤接到密报时,气得当场捏碎了手中的玉如意!她凤眸含煞,周身气息冰冷得几乎要冻结空气。
“好一个大离!好一个楚羽!好一个魔生!”她咬牙切齿,瞬间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林晚晴的“复活”与厚待,是对她权威最赤裸裸的挑衅,也是对她和慕予关系最阴险的离间!这会让朝中潜藏的不安定因素,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躁动!
“陛下息怒。”慕予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也掠过一丝寒意。大离此举,其心可诛。
安诗妤反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要从他这里汲取力量,她仰头看着他,眼中是未散的怒火和更深的不安:“他们想动摇我的江山,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休想!”
她的偏执再次被点燃,对慕予的占有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需要更直接、更亲密、更无可辩驳的方式,来确认他的归属,来安抚自己那被外界风波搅得愈发躁动不安的心。
是夜,寝宫内红烛高燃,鲛绡帐暖。
安诗妤挥退了所有宫人,殿内只剩下她与慕予二人。经过白日林晚晴之事,她的情绪似乎格外敏感与脆弱。
她亲自斟了两杯合卺酒,走到慕予面前。此时的她,已褪去了繁复的帝王朝服,只着一身轻软如云霞的绯色寝衣,墨发披散,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柔媚与风情。只是那双凤眸,依旧亮得惊人,紧紧锁在慕予身上。
“帝君,合卺酒,还未饮完。”她将一杯酒递给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慕予接过酒杯,与她手臂相交,仰头饮尽。酒液甘醇,却带着一丝异样的灼热,流入腹中,仿佛点燃了某种潜藏的火苗。
放下酒杯,安诗妤并未退开,反而就着极近的距离,仰头望着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一种混合着爱恋、偏执与某种决绝的复杂光芒。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慕予右手小臂的位置。那里,被宽大的雪白寝衣袖口遮掩着,但安诗妤知道,在那之下,有着三枚殷红如血的守宫砂。这是此世男子贞洁与清白的象征,唯有与命定之人缔结最亲密的关系后,才会悄然化为三朵桃花印记。
慕予察觉到她的目光,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他自然明白那守宫砂的意义,也明白安诗妤此刻目光中的含义。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他下意识地想将手臂往后缩了缩。
然而,安诗妤的动作更快。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颤抖,轻轻触碰到了他右小臂的袖口布料。指尖隔着薄薄的丝绸,仿佛能感受到其下肌肤的温度。
“慕予……”她低声唤道,声音如同羽毛搔刮在心尖,“让我看看。”
慕予呼吸一窒,心跳骤然失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那双凤眸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祈求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他无法拒绝,也无法思考。
他沉默着,没有动弹,仿佛默许。
安诗妤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侵略性的力道,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截雪白的袖口,一点、一点地向上卷起。
动作慢得如同煎熬。
先是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白皙如玉的手腕。
接着,是线条更加分明的小臂。
寝殿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愈发清晰的呼吸声,以及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终于,那三枚,殷红夺目的守宫砂,彻底暴露在了温暖的烛光之下,映入了安诗妤的眼中。
那红色,鲜艳欲滴,如同雪地中绽放的红梅,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纯洁与诱惑。
安诗妤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三枚守宫砂上,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其融化。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不再是隔着衣物,而是直接、轻轻地触碰了上去。
指尖与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颤。
那触感,微凉,光滑,却仿佛带着惊人的热力,从接触点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真美……”安诗妤喃喃自语,指尖在那殷红的砂印上极其轻柔地摩挲着,画着圈。她的眼神迷离,带着一种鉴赏独一无二珍宝的痴迷,“这是我的……印记。”
慕予只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不断窜动,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与战栗。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看着她,看着她专注而痴迷的侧脸,看着她那如同染了胭脂般的耳垂,感受着她指尖带来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安诗妤的指尖,顺着那守宫砂的轮廓,缓缓向上,如同最灵巧的琴师,在他紧绷的小臂肌肤上,弹奏着无声却撩人心魄的乐章。她的寝衣因着她的动作,领口微微松散开来,露出一段精致如玉的锁骨和其下若隐若现的、起伏的优美曲线。
慕予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随之移动,呼吸愈发沉重。他能闻到来自她身上清冽的馨香,混合着方才合卺酒的淡淡醇香,形成一种催人情动的气息。
“诗妤……”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不成样子。
安诗妤抬起眼眸,望进他已然泛起波澜的深邃瞳孔中。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迷离、克制,以及那被自己撩拨起的、无法掩饰的情动。
她满意地、带着一丝得逞的、近乎妖媚的笑意,踮起脚尖,将温软的红唇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声音低哑而充满诱惑:
“我的帝君……今夜,让这殷红……为我……绽放成桃花,可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不等他回答,便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炽热的索取。
慕予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她这直接到近乎粗暴的邀请与亲吻中,轰然崩断!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柔软的身躯彻底禁锢在怀中,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气息交缠,温度攀升。
烛影摇晃,映在鲛绡帐上,勾勒出两道紧密相拥、难分彼此的身影。
衣衫不知何时悄然滑落,堆叠在光洁的地面上,如同褪去的羞涩与隔阂。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温度与细微声响,是急促的喘息,是压抑的低吟,是肌肤相贴时带来的战栗慰叹。
安诗妤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占有的话语,而慕予则以更热烈的行动回应着她那近乎疯狂的索求。
意乱情迷间,慕予依稀感觉到,自己右小臂上那被反复触碰、已然变得滚烫的三点殷红,仿佛真的在这极致的亲密与灵魂的交融中,悄然发生着某种玄妙的变化……
这一夜,紫宸宫内春色无边,旖旎入骨。
而殿外,寒冷的夜风中,似乎还回荡着远方大离传来的、关于“镇远公”林晚晴如何风光的消息,与殿内这极致的缠绵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
安诗妤用最原始的方式,试图驱散外界带来的不安,将慕予更深地烙上自己的印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炼魂塔的影响,早已如同最顽固的毒素,渗透进她情感的每一寸肌理。这极致的亲密,或许并非解药,而是……催化剂。
当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慕予醒来,看向自己右小臂时,那原本殷红的三枚守宫砂,已悄然化为了三朵栩栩如生、娇艳欲滴的桃花印记时,他心中涌起的,除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是否还有一丝……对未来的隐忧?
而这象征着“完完全全占有”的桃花印记,在不久的将来,又会成为怎样刺痛彼此的伤?
晨曦微露,透过鲛绡帐幔,在寝宫内洒下柔和的光晕。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暖昧气息与淡淡的馨香。
慕予率先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疯狂而炽热的记忆便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耳根不由自主地再次泛红。他微微侧头,看向枕畔依旧熟睡的安诗妤。她睡颜恬静,长发铺散,依偎在他臂弯里,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而慵懒的笑意,与平日里那个威严霸道的女帝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右小臂上。
那里,原本三枚殷红刺目的守宫砂,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朵并排的、栩栩如生的桃花印记。花瓣粉嫩,形态娇艳,仿佛刚刚从枝头摘下,烙印在他的肌肤之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也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象征着彻底归属的意味。
慕予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三朵桃花,触感与周围肌肤并无二致,但那抹粉色却如此真实。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有与她真正结合后的亲密与悸动,有看到她此刻安宁睡颜的满足,但更深处的,是那始终挥之不去的、关于寿元差距的隐忧,以及对她昨日那异常炽烈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状态的、被暂时压抑了的疑虑。
就在这时,安诗妤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初醒的朦胧很快被一种极度满足后的清醒与锐利所取代。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探向身旁,触碰到慕予温热的身体后,她才仿佛真正安心,随即,她的目光也立刻落在了他的右小臂上。
当看到那三朵盛放的桃花时,安诗妤的凤眸瞬间亮得惊人!那光芒,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占有欲得到彻底满足的得意。她伸出纤纤玉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喜悦,轻轻抚摸那桃花印记,仿佛在确认这最珍贵的战利品。
“真好看……”她仰起头,看向慕予,眼中水光潋滟,带着初为人妇的媚态与帝王的霸道,“从此以后,你从里到外,彻彻底底,都是我的帝君了。”
她凑上前,在那桃花印记上落下一个轻柔却带着宣告意味的吻,然后顺势依偎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满足地喟叹一声:“真好。”
慕予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情绪中那种异常的亢奋与满足,这与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忧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抬手,轻轻梳理着她披散的长发,试图将那份不安压下去,低声应道:“嗯。”
然而,这份清晨的宁静与温存并未能持续太久。
就在宫人小心翼翼伺候二人梳洗,为慕予更衣,特意选用袖口略窄的常服,使得那三朵桃花印记若隐若现时,殿外传来了内侍略显急促的通报声。
“陛下,紧急军报!还有……几位阁老联名求见,言有要事,关乎……关乎前镇远公林晚晴之事。”
“林晚晴”三个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寝宫内温馨的氛围。
安诗妤脸上的柔情蜜意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严与一丝被触犯的戾气。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慕予的手,仿佛生怕这外界的风波会将他从身边夺走。
“宣他们去宣政殿偏殿等候。”她冷声下令,随即转向慕予,语气不容置疑,“帝君随朕一同前去。”
她现在几乎无法容忍慕予离开她的视线,尤其是在这种可能涉及大离、涉及他们关系的敏感时刻。她需要他在身边,需要他的存在来稳固她那因外界刺激而再次躁动起来的心神。
宣政殿偏殿。
几位须发皆白、神情凝重阁老早已等候在此。见到女帝与帝君携手而来,目光在触及慕予手臂上那若隐若现的桃花印记时,几位老臣眼神都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恭敬行礼。
“何事?”安诗妤端坐于主位,慕予坐于她身侧稍下的位置,她的手却依旧在案几下紧紧握着慕予的手。
“陛下,”为首的内阁首辅沉声禀报,“边境急报,大离近日陈兵边界,虽未越境,但军演频繁,气势咄咄逼人。同时……据可靠情报,那林晚晴……如今在大离不仅备受礼遇,更频频接触我朝边境将领派去的密使,言语间多有……动摇军心、蛊惑人心之辞!”
另一份奏报则更加诛心:“陛下,近日朝野上下,关于林晚晴‘因祸得福’、‘弃暗投明’的言论甚嚣尘上,更有甚者,暗中将陛下您……与史上那些宠信佞幸、致使忠臣蒙冤的昏君相提并论!长此以往,臣恐……人心浮动,国本动摇啊!”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安诗妤的耳膜,也刺向她心中那最敏感、最不容触碰的领域——她的权威,以及她与慕予的关系!
“放肆!”安诗妤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她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那被炼魂塔催化的偏执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他们敢!林晚晴那个叛徒!还有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乱臣贼子!他们都该死!”
她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让几位阁老都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慕予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几乎要捏碎他骨头的力道,看着她因暴怒而有些扭曲的容颜,心中的担忧达到了顶点。他轻轻回握她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安抚:“诗妤,冷静些。”
“冷静?你让朕如何冷静!”安诗妤猛地转头看他,眼神锐利得可怕,其中夹杂着受伤、愤怒,以及一种更深的不安,“他们都在质疑你!质疑朕!他们想把我们分开!想把你这帝君之位夺走!甚至想把你从朕身边抢走!”
她的声音带着尖利的颤音,逻辑已然有些混乱,将朝堂政事完全与她和慕予的私人关系捆绑在了一起。炼魂塔的影响,让她将任何外界的风波,都视作对她“占有慕予”这一核心利益的挑战。
“不会的,诗妤。”慕予站起身,与她平视,目光沉静而坚定,“我是你的帝君,这是事实,无人能改变。”
他的安抚起到了一丝作用,安诗妤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眼中的偏执却丝毫未减。她紧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吸纳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对,无人能改变……”她喃喃自语,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转向几位阁老,语气冰冷而残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传朕旨意!”
“一,边境再有大离细作或动摇军心者,无论官职,立斩不赦!其家族,连坐!”
“二,朝中凡有再议林晚晴及非议帝君者,一经查实,以叛国罪论处,诛九族!”
“三,给朕严密监视所有与林晚晴有过接触、或有可能心存异动官员府邸!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几道充满了血腥气的旨意,让几位阁老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已非单纯的铁血,而是近乎疯狂的清洗了!
“陛下!三思啊!”首辅忍不住叩首劝谏,“如此严刑峻法,恐致人人自危,朝堂动荡啊!”
“动荡?”安诗妤冷笑一声,凤眸中寒光四射,“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顺朕者昌,逆朕者亡!谁敢质疑朕的帝君,谁敢动摇朕的江山,谁就要付出代价!至于动荡……朕的武圣修为,朕的帝君在侧,何惧之有?!”
她这话语,已然带上了独夫的疯狂。她紧紧挽住慕予的手臂,仿佛他是她对抗整个世界的唯一支柱与底气。
慕予看着她,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炼魂塔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此时的安诗妤,理智正在被那股扭曲的执念吞噬。他不能在此刻反驳她,那只会让她更加失控。他只能沉默,用沉默作为无言的支撑,却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退朝后,安诗妤的情绪依旧处于一种高度紧绷和亢奋的状态。她几乎是无意识地、时时刻刻都要与慕予有身体接触,或是牵手,或是靠在他肩头,甚至批阅奏章时,也要他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夜幕再次降临。
寝宫内的红烛再次点燃,但气氛却与昨夜截然不同。
安诗妤屏退宫人,走到慕予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右臂上那三朵桃花,伸出手,用指尖反复摩挲着,力道带着一种不安的急切。
“慕予……”她声音低哑,“你是我的,对不对?永远都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谁说什么,对不对?”
她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需要用最亲密的方式,来填补那因外界压力而再次扩大的不安黑洞。
慕予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爱恋、恐惧与疯狂的复杂光芒,心痛如绞。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声道:“对,我是你的。”
得到他的回应,安诗妤仿佛获得了某种许可,主动献上红唇,吻得激烈而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彼此融为一体,再无分离的可能。
衣衫渐落,烛影摇红。
在情动深处,安诗妤伏在慕予耳边,用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呢喃:
“标记我……慕予……像这桃花一样……彻底地标记我……”
“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你也……完完全全……属于我……”
极致的欢愉与深沉的悲凉,在这一刻诡异地交织。
慕予回应着她的索求,心中却如同压着万钧巨石。
他清晰地看到,那三朵象征着圆满的桃花,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映照出的,是一条通往毁灭的、铺满荆棘的绝路。
而隐匿在遥远大离的魔生,或许正通过某种秘法,感受着这边安诗妤那愈发失控的执念与疯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笑容。
炼魂塔的种子,已然长成了参天毒株。
收割的季节,似乎……不远了。
(大家喜欢这种,宁可负掉天下人,也不愿意负掉你,还是武瑶汐那种,单纯的英明神武的领袖?甚至可以说,只要是为了大义,放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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