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使林家积累了数十年与国际市场打交道的经验,并拥有精通国际法、财务与并购实务的专业团队。
他们熟悉如何与欧洲的银行家、律师和会计师有效沟通,深谙国际并购的规则与潜规则。
反观1991年的华夏本土,极度缺乏具备复杂国际并购经验的人才与机构,容易在尽职调查、谈判策略和合规环节处于劣势,甚至过早引发对方的警觉。
此外,香港资本可自由流动,能够迅速调配美元、德国马克、英镑等货币进行交易,不受外汇管制限制。
而同期的华夏外汇储备极为有限,国家实行严格的外汇管控。
若要动用数千万乃至上亿美元的外汇进行海外并购,需经过极高层面的审批,程序复杂冗长,且与当时国家急需进口设备、技术的整体外汇使用需求存在竞争。
民间资本则更为薄弱,根本无力承担此类规模的收购。
即便技术上可以转让,欧洲方面也往往怀疑,华夏是否具备相应的工业基础、人才储备和质量管控能力来实现产业化?
这种疑虑可能导致卖方拒绝出售,或借此抬高报价。
与此同时,欧洲各国政府及产业界对来自华夏政府的收购保持高度警惕,担忧技术流失和未来可能出现的战略竞争。
许多涉及敏感技术的交易,在政府审查阶段便可能被直接否决。
加之西方媒体会大肆渲染华夏偷技术,进一步为交易带来巨大的舆论压力与政治阻力。
张舒的整个布局,其精髓在于对香江独特历史地位的极限运用。
在前端收购环节,他借助的是香江资本的国际身份。
这个层面具有让收购方,在法律与政治光谱上被视为中立的市场化,而非可能引发警惕的红色资本。
这使他能以相对友好的商业面貌,快速完成对欧洲关键技术资产的摘桃。
在后端落地环节,他调转身份,利用的是香港同胞与内地的纽带及政策亲和力。
通过林家作为桥梁,再结合张舒自身的内地资源。
这些被收购的技术能够相对平滑、无摩擦地引入,并迅速获得本土的政策扶持与市场接纳,实现高效产业化。
简而言之,这是一场身份套利。
在1997年香江回归前的最后几年,充分利用其既属于西方世界、又即将回归祖国的短暂而特殊的“双重属性”,完成一次技术转移。
要是等到回归之后,直接使用内地资本,起步就将面临数倍的政治阻力和信任成本。
其难度,将是几何级数的增长。
因此,对张舒而言,林家不仅仅是一个合作伙伴,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战略工具。
他们的价值,远不止5000万美金,而在于他们身上那层在特定历史的“香港壳”。
这层外壳,是通行证,也是润滑剂。
与此同时....
南方某沿海工业区码头,数千名技术人员已完成集结和初步编组。
海风中,霍家船队的轮廓已经渐渐浮现。
这时,几辆黑色轿车悄然驶入码头区域,车门打开,霍震霆在一行人的陪同下快步走来。
他身着便装,神情却精明干练,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人群中为首的马卫国。
“马总,久仰。”
霍震霆主动伸出手,“我是霍震霆。时间紧迫,我们直接对接一下人员和舱位安排。船队已经就位,补给完毕,随时可以起锚。”
马卫国用力握住对方的手,他能感受到这只手的主人行事果断的风格。
“霍先生,辛苦您亲自安排。我方人员共分三类:验货专家组、技术支持工程师团队,以及随船保障组。这是名单和分组舱位需求,请您过目。”
霍震霆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同时示意身旁的助手展开船舶平面图。
“新平号作为指挥船,搭载核心专家组和通信中心;安泰、永丰两艘重吊船,除了设备舱,也安排了技术人员舱室;其余散货船主要装载货物,各配少量保障人员。
另外,所有船员均已替换为我们最可靠的班底。
请马总传达下去,航行期间,一切行动听船上统一指挥,尤其是安全纪律。”
“明白!”
马卫国郑重点头,“出发前,我们会做最终动员。技术上的事交给我们,海上的事,就全权拜托霍先生了。”
霍震霆看了眼腕表,心中估算着航程。
“马总放心,这条航线我们已经打点妥当。
从香江出发,经南海、穿马六甲,过印度洋进入红海,再通过苏伊士运河抵达地中海,最终到达黑海的敖德萨。
全程大约需要25到28天,具体还要看天气和海况。”
他稍作停顿,语气认真起来。
“运输方面交给我没问题。但货到之后,验货、核对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我想确认一下,这次技术方面的总负责人是哪位?
航行期间和抵达后,我需要能随时找到能做主的人。”
马卫国一听,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
“哈哈,霍先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什么问题,您直接找我就行。”
“您?”
霍震霆微微一怔,目光再次落在马卫国脸上。
这位老同志两鬓斑白,面容刻满风霜,看上去至少已年过六十。
如此漫长的远航,加上抵达后高强度的技术对接,让一位老人担任总负责人,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马卫国像是看穿了他的疑虑,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下来。
他望向远处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庞大船队,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霍先生,不瞒您说,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在最后还能为祖国接回这样的重器,别说漂洋过海,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值了。”
他转过头,目光与霍震霆相对,眼中不见老年人的浑浊,只有一团灼热的光。
“人这一辈子,总得干成一两件能让自个儿挺直腰杆、老了还能跟子孙说道的事。我思前想后,这辈子恐怕就是眼前这一桩了。”
他略一拱手,姿态坦然。
“海上颠簸,事务繁杂,还望霍先生不要嫌我这个老头子腿脚慢、话啰嗦。”
海风拂过,吹起马卫国花白的头发。
霍震霆望着这位主动请缨的老人,心中的疑虑化作敬意。
他郑重地伸出手:“这一路,咱们同舟共济。”
两人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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