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虽大,亭台楼阁虽美,但日子久了,难免觉得像是住在一个极致华丽却固定的模型里。盛小七有时会怀念现代生活中那种更随意、更富有趣味性和创造性的部分。
李琂察觉到了她偶尔流露出的无聊情绪。这日下朝早,他便拉着盛小七去了御花园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原本是一小片略显杂乱的坡地,景致寻常,平日少有人来。
“朕把这块地方划给你了。”李琂指着那片坡地,“随你折腾,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算是朕赐你的‘秘密花园’。”
盛小七惊喜不已!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玩具!她立刻摩拳擦掌,开始了她的“园艺兼科学实验”之旅。
她不要那种中规中矩的花圃。她让人运来不同的土壤,分区域堆放,美其名曰“对比土壤肥力实验”。她不知从哪儿弄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种子,有宫苑常见的花卉,也有她描述形状、让内务府四处搜寻来的、类似番茄、辣椒(此时还未大规模传入)等作物种子,甚至还有一些她说是“药材”的奇怪植物。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亲自挽起袖子(当然是在宫女的帮助下松土、播种、浇水),每天都要来看看她的“实验田”长得怎么样。她还会拿着小本子(特制的防水油皮本)写写画画,记录日照、浇水、不同土壤里植株的生长情况。
李琂有时政务闲暇,也会信步走来,看她蹲在地里忙活,脸上沾了泥点却笑容灿烂的样子,觉得比任何宫苑美景都动人。他会好奇地问:“皇后这是在种什么仙草?”
盛小七便会献宝似的给他介绍:“陛下你看,这一片是试试哪种土种出来的花更鲜艳;这一片是看看这个‘红玉果’(她给番茄起的名字)在咱们这儿能不能长好;那边是几种草药,看药效是不是有区别……”
有一次,她甚至异想天开,想试试“嫁接”技术,把月季和蔷薇凑到一起,结果自然是失败告终,但她毫不气馁,认真记录下失败原因。还有一次,她模仿着印象中的大棚原理,让人用透光的油布做了个简易罩子,想看看能不能让蔬菜在微寒时节也能生长,虽然效果有限,却也让李琂大开眼界。
最让李琂哭笑不得的是,盛小七竟然在她的“秘密花园”一角,弄了个小小的“堆肥区”,将一些烂菜叶、果皮等收集起来发酵做肥料。虽然位置隐蔽,处理得当并无异味,但一旦被那些讲究风雅的言官知道皇后在宫里捣鼓这个,怕是又要上书劝谏“有伤国体”了。
不过李琂都由着她。他看着这片原本荒芜的坡地,在盛小七的捣鼓下变得生机勃勃,虽然看起来不那么“规范”,却充满了活力与趣味。他甚至从她的“实验”中得到了一些启发,比如不同土壤适合不同作物,这对于劝课农桑、优化种植或许有参考价值。
这片“秘密花园”成了盛小七在宫廷生活中的一块自留地,是她排解压力、保持天性的乐土。也是李琂在繁忙政务之余,最能感受到寻常夫妻乐趣的地方。他会和她一起蹲在地头,看新发的嫩芽,听她讲那些奇思妙想,偶尔还会被她塞一个刚刚成熟、红彤彤却让他有点怀疑的“红玉果”尝尝鲜。
在这里,没有帝后,只有一对共同探索生活趣味的伴侣。这片小小的花园,如同他们感情的一个缩影,在规矩森严的宫廷中,开辟出了一方独特而温暖的天地。而盛小七那些看似胡闹的“科学实验”,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真能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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