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凝神屏息,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面前那块幽蓝的屏幕,仿佛要将其中每一帧跳动的数据都刻入脑海。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节奏沉稳,却暗藏杀机,宛如古战场上战鼓初擂,惊雷未发先有余音震耳。
“动了。”
这一声低语,轻若鸿毛,却重如泰山,似利刃出鞘,划破长夜寂静。
小灵立刻抬头,眼睛扫过主控屏右下角的时间戳——东区中转站的GpS信号已经静止六小时二十三分钟。运输车没进没出,连周边监控里的流浪猫都比它活跃。
“原料断了。”她调出物流后台数据,“两条专线停运,供应商那边电话打不通,微信发消息也已读不回。”
小焰从手机上抬起头,嘴角一扬:“群里炸锅了。‘货还没到’刷了两百多条,还有人问是不是被查了。”
梁云峰没笑,但眼角松了下来。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昨天刚布下的局,今天就见了效。不是靠蛮力,是靠细活。小灵用系统权限调了全市快递备案接口,把所有挂靠在那三个红圈网点的异常订单全筛了一遍。发现有两家“皮包公司”注册地址是废弃厂房,法人身份证号却是去年失踪人口。
“这都不叫造假,叫明抢。”小灵当时冷笑一声,直接上报平台冻结账户。
账户一封,支付链断裂,上游原料商收不到预付款,自然不敢再发货。
一套组合拳下来,不动声色,却打得对方七窍流血。
“他们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小焰滑动手机,念出群聊记录,“一个叫‘老K’的管理员连发三条紧急通知,让各地代理改走备用仓,结果没人接话。”
“为啥?”
“因为备用仓的地址是我们放出去的假信息。”小灵点了点屏幕,“我故意在行业论坛留了个帖子,说南郊有个低价中转场,还配了照片。他们真信了,昨晚派了两辆车过去,结果门都没进去。”
“那地方现在是宠物殡葬馆。”
三人沉默一秒,随即同时笑出声。
梁云峰拍了下桌子:“干得漂亮!”
这一招叫请君入瓮。你不是喜欢暗度陈仓?那我就给你修条假道,让你自己走进死胡同。
小灵趁机把检测报告同步发给了第一批联络的匠人。没写长篇大论,只附了三张图:劣质竹篾遇火即燃、染料滴水掉色、塑料灯笼加热后释放白烟。
“我说这是样品对比,谁家手艺经得起这三关,谁就站出来。”
她话音刚落,手机就震个不停。
五个未接来电,三个语音留言。
“陈师傅说要请我们吃饭。”小焰看着通讯记录笑出声,“还说他家祖传糊纸手艺三百多年,不能毁在这帮骗子手里。”
“不止他。”小灵打开邮箱,“周师傅回信了,愿意联合发声明,抵制低价倾销。还有三家绣坊主动提出共享销售渠道,说要抱团取暖。”
梁云峰走到地图前,拿起红笔,在原本孤零零的几个红点之间画上线。
一条条连接起来,像星星点灯。
“以前他们是散兵游勇,现在有了方向。”他说,“我们不是拉人入伙,是帮他们找到彼此。”
小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我已经在话题底下带节奏了。#谁在毁掉匠心#上了本地热搜第七,评论里全是支持老手艺的。”
“有人晒出爷爷留下的灯笼,说用了四十年还在。”
“还有人说小时候看匠人扎灯,一坐就是一整天,那种认真劲儿现在看不到。”
梁云峰听着,慢慢点头。
人心没冷,只是太久没人点燃。
现在火苗起来了。
“商会那边什么动静?”他问。
小灵切换画面,调出一组Ip追踪图谱:“四个高层账号在两小时内登录了十七次,都在查资金流向和物流状态。有个Ip甚至半夜三点连了境外服务器,像是在汇报情况。”
“慌了。”梁云峰笑了,“平时装得跟正规军似的,一碰到底牌就露馅。”
“不过……”小灵皱眉,“他们可能会换马甲重新开仓。”
“会。”梁云峰点头,“但他们再快,也快不过我们的反应速度。这次断的是两条线,下次可以断五条。他们建得快,我们就拆得更快。”
小焰忽然坐直:“等等,群里有新消息。”
她点开一个置顶群聊,快速浏览。
“老K发话了,说三天内必须恢复供货,否则业绩考核清零。”
“底下一片骂声。”
“有人说材料跟不上,模具坏了没人修;还有人说客户天天催,再没货就得退款。”
梁云峰眼神一亮:“退?”
“对。”小灵迅速调取电商平台规则,“一旦大规模退货,平台会触发风险审查,关联店铺全部限流。而且他们卖的是‘非遗同款’,涉嫌虚假宣传,赔款至少三倍。”
“那就让他们退。”梁云峰声音沉下来,“退得越多,死得越快。”
小焰咧嘴一笑:“我这就去煽风点火。就说收到货当天就散架,拍照发群里,再@几个大V帮忙转发。”
“别太猛。”梁云峰提醒,“让他们先尝点苦头,别一下子掀桌子。我们要的是持续施压,不是速战速决。”
“懂了。”小焰眨眼,“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慢慢来。”
小灵这时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成一团:“凉了。”
“你从中午就没换过。”梁云峰看了眼时间,“十个小时了。”
“顾不上。”她放下杯子,手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舞,“我在跑一个预测模型,想看看他们最可能启用的新仓库位置。”
“有结果吗?”
“三个备选地。”她调出地图,“西郊工业园、北环旧厂区、开发区保税仓。其中保税仓嫌疑最大,手续复杂,适合藏污纳垢。”
梁云峰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突然开口:“明天我去一趟西郊。”
“为什么?”
“因为最不可能。”他说,“他们以为我们只会盯高风险区域,反而会在低防备的地方动手。兵法上这叫出其不意。”
小焰吹了声口哨:“你还懂兵法?”
“不懂。”梁云峰笑了笑,“但我懂人心。越是躲得起劲的地方,越说明里面有鬼。”
小灵点点头:“那我给你做个伪装身份,登记一家临时贸易公司,方便探路。”
“名字我想好了。”梁云峰随口道,“就叫‘光明正大商贸有限公司’。”
“这名字也太假了吧!”小焰笑出声。
“越假越安全。”梁云峰耸肩,“谁会怀疑一个敢叫这么土名字的人是来查案的?”
三人再次笑起来。
笑声落下时,屋里的气氛已经变了。
不再是压抑沉重的备战状态,而是带着一股轻快的劲儿。
像冬天过去,冰面裂开第一道缝,阳光照了进来。
小灵重新打开监控墙,十六块屏幕齐亮,每一块都在跳动数据。
东区仓库依旧静默。
多个团购群的消息频率下降近七成。
首批质检报告的阅读量突破八万,转发过三千。
联盟名单上,新增六个手工艺商户主动联系,表示愿意加入联合声盟。
梁云峰站在中央,看着这一切,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只是开始。”他说,“但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小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是不是该给他们送份大礼?”
“比如?”
“比如……”她坏笑着掏出手机,“我把那个烫伤孩子的视频剪成十五秒片段,打上字幕‘你买的便宜灯笼,可能烧伤你的孩子’,然后投给短视频平台的信息流。”
“审核能过?”
“只要不说是谁卖的,就不算造谣。”她眨眨眼,“我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这叫公益。”
梁云峰没说话,但嘴角微微扬起。
小灵看了他一眼:“你要拦吗?”
“不。”他摇头,“有些真相,就得用这种方式让人看见。”
小焰立刻动手剪辑,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十分钟后,视频上传成功,标题写着:“别让廉价毁掉孩子的童年。”
点击发布。
倒计时三秒。
播放量开始跳动。
100 → 500 → 1200 → 3000……
弹幕陆续出现。
“我家那个也是点五分钟就开始冒烟!”
“赶紧扔了!”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
“心疼老师傅,这才是真手艺。”
梁云峰看着不断攀升的数据,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他们没有挥刀见血,但每一击都打在要害。
没有喊口号,但每一步都在靠近正义。
小灵这时轻声说:“有人回我邮件了。”
她点开最新一封,署名是“苏绣李记”。
“我们不求发财,只求安心做活。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作坊随时可以开放参观。”
梁云峰走过去,看着那行字,久久没说话。
然后他拿起笔,在计划本上写下新的目标:
开放日——让所有人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手艺。
小焰把视频转发到第十个群组后,忽然抬头:“你们听。”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停在门口。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如铁,时间亦似停滞于一线之间。梁云峰眼神微敛,眸光如电,悄然扫向门缝下那一抹忽隐忽现的影子,心中已然波澜不惊,却又暗潮汹涌。他不动声色地朝小灵使了个眼色,后者指尖轻点,瞬间将十六块屏幕切换至隐蔽模式,所有敏感数据尽数归档,仅留下几页无关痛痒的物流报表,如同金蝉脱壳,天衣无缝。
小焰则顺势抓起桌上一本《传统民俗文化研究》,翻得哗啦作响,口中喃喃:“哎呀这段写得真有意思,原来灯笼最早是用来驱邪避祟的……”语气轻松自然,浑然天成,俨然一副学术青年的模样。
而梁云峰,则缓缓起身,步履从容,不疾不徐地走向饮水机旁,拧开瓶盖,清水注入纸杯,叮咚之声清脆悦耳,恰似山涧流水,涤荡尘心。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围猎从未发生。
门外之人迟疑片刻,终是抬手叩门。
“笃、笃、笃。”
三声轻响,不卑不亢,却透着一丝试探与不安。
梁云峰淡淡道:“请进。”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入,竟是位年约四十许的男子,身穿灰色夹克,肩挎旧皮包,面容憔悴,眼下乌青,显然连日奔波未曾安眠。他进门后并未立即开口,而是迅速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掠过每一寸角落,最终落在梁云峰脸上,嘴唇微颤,似有千言万语哽咽难言。
“你是……‘守艺联盟’的人?”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却藏着几分希冀。
小灵与小焰对视一眼,皆未言语,只静静等待梁云峰裁决。
梁云峰放下水杯,神色平静如湖,缓缓道:“如果你是来找答案的,那你来对了地方。”
那人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撑住桌面,指节泛白,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是王记灯笼铺的老王!我儿子被人威胁,说我再不供货就要曝光我伪造非遗证书……可我根本没申请过什么证书!那些章都是他们强塞给我的!”
他语速极快,情绪激动,眼中几乎含泪:“我做了三十年灯笼,一根竹条削得比我命还精细,如今却被当成骗子!客户退单、同行唾骂、街坊指指点点……我老婆昨儿哭了一整夜,说不如关门算了……”
说到此处,他声音骤然哽咽,双肩剧烈起伏,像是背负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崩塌。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空调低鸣,如风穿林。
梁云峰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如渊,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愿意站出来吗?”
“什么?”老王愕然抬头。
“站出来。”梁云峰一字一顿,“公开讲述你的遭遇,把你手中的证据交给我们,让我们替你发声。”
“可……他们会报复我啊!”老王声音颤抖,“我已经接到三个恐吓电话了,说我要敢乱说话,就让我全家不得安宁!”
“所以更要站出来。”梁云峰语气坚定如磐石,“一个人的声音会被淹没,但一群人的呐喊,足以震碎黑暗。”
他转身指向身后那幅巨大的地图,红点如星罗棋布,熠熠生辉:“你看,你不是一个人。陈师傅、周师傅、李记苏绣……六十一位匠人已联名签署《守护匠心倡议书》,他们都在等更多像你这样的人加入。”
老王怔怔望着那张图,眼神由惊疑转为震撼,继而燃起一丝微弱却倔强的光。
“我……我可以提供账本。”他咬牙道,“还有转账记录、聊天截图、他们逼我签的协议……全都留着。”
“很好。”梁云峰伸手递过一张名片,正面印着“光明正大商贸有限公司”,背面却是一串加密通讯号码,“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城南老茶馆见。记住,别开车,步行或乘公交,甩掉尾巴。”
老王接过名片,双手微微发抖,却用力攥紧,仿佛握住了一束久违的光。
“谢谢……谢谢你们。”他低头鞠了一躬,转身离去,脚步虽仍踉跄,却已不再迷茫。
门关上的那一刻,小焰长舒一口气:“这家伙真是被逼到绝路了。”
“但也正因为被逼到绝路,才会破釜沉舟。”小灵轻声道,“他是第十七个联系我们的真实受害者,但却是第一个敢面对面来的。”
“勇气可嘉。”梁云峰踱步回座,目光再度投向监控墙,“接下来,我们要让他成为一面旗帜。”
“怎么做?”
“把他做成专题纪录片。”梁云峰眸光一闪,“标题就叫——《一个灯笼匠的三十年》。从他父亲手把手教他劈篾开始,到如今被资本裹挟、身陷泥潭,全程真实记录,不加修饰。”
“这可是重磅炸弹!”小焰眼睛发亮,“要是配上那段烫伤孩子的视频,双管齐下,舆论直接爆炸!”
“但要讲究节奏。”梁云峰竖起食指,“先放检测报告,再推匠人故事,接着引爆安全隐患,最后祭出法律利剑——层层递进,步步为营,让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下棋。”小灵微笑接话,“我们执黑先行,步步紧逼,逼得对手自乱阵脚,投子认负。”
“不。”梁云峰摇头,“这不是棋局,是战场。我们要做的,不是赢一盘棋,而是摧毁整个棋盘。”
话音未落,电脑警报突响,一声尖锐的提示音划破宁静。
小灵迅速切入后台,瞳孔猛然收缩:“不好!有人正在反向入侵我们的数据库!”
“来源?”
“伪装成市政网络节点,实则来自境外跳板服务器,手法极其专业,应该是雇佣了黑客团队。”
“目的呢?”
“试图恢复已被封禁的皮包公司账户,并篡改物流时间戳,制造‘正常运营’假象。”
“呵。”梁云峰冷笑一声,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狗急跳墙罢了。”
“要不要反击?”小焰跃跃欲试,“我可以反向植入病毒,让他们服务器瘫痪三天!”
“不必。”梁云峰摆手,“让他们继续演。我们不仅要让他们暴露,还要让他们把自己的罪证亲手送到我们面前。”
“你是说……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梁云峰眼中寒光乍现,“他们越是挣扎,暴露的漏洞就越多。等他们把所有马甲都亮出来,我们再一网打尽。”
小灵立刻会意,迅速调整防火墙策略,故意留下一处看似疏忽的安全缺口,引蛇出洞。
“我已经设好蜜罐系统。”她指尖翻飞,如同琴师拨弦,“只要他们敢进来,就会自动记录所有操作路径、Ip轨迹、资金流向,甚至连他们的聊天记录都能还原。”
“完美。”梁云峰颔首赞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以为自己是猎手,殊不知早已沦为猎物。”
此时,窗外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唯有写字楼零星灯火点缀其间,宛如孤岛浮沉。
而在这座城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场无声的战争正悄然展开。没有硝烟,却刀光剑影;不见鲜血,却生死攸关。
梁云峰端坐于屏幕之前,神情肃穆,宛如执剑守夜之人,静待黎明破晓。
他知道,这场战役远未结束。
但这一步,他们走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正如他所起的那个名字——光明正大。
翌日凌晨四点十七分,系统捕捉到关键线索:一名代号“灰狐”的技术人员通过三层代理服务器登录,试图恢复“南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信息。
小灵屏息凝神,指尖轻点,悄然启动追踪程序。
数据如溪流汇海,层层溯源,最终锁定一处位于东南亚的虚拟主机。
“找到了。”她低声说道,声音中难掩兴奋,“这家公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一家名为‘恒远资本’的投资集团。而该集团的法人代表,赫然是商会副会长——赵景山。”
“果然是他。”梁云峰眼神骤冷,如霜刃出鞘,“表面倡导非遗保护,背地里却搞低价倾销、打压匠人,简直是沐猴而冠,衣冠禽兽!”
“要不要立刻曝光?”
“不。”梁云峰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包括资金流水、合同欺诈、虚假宣传、恶意竞争……一切都要铁证如山,让他们百口莫辩。”
“那……下一步?”
梁云峰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晨曦微露,霞光初染。
“准备开放日。”他缓缓道,“让世人亲眼见证,什么才是真正的匠心。”
数日后,春阳煦暖,柳绿桃红。
一场名为“守艺·初心”的非遗手工艺开放日在古城文化中心隆重举行。
现场陈列着数十盏手工灯笼,皆出自老匠人之手,每一盏皆精雕细琢,流光溢彩,有的以桑皮纸糊制,透光柔和;有的缀以苏绣花边,典雅别致;更有匠人现场演示扎骨架、贴彩纸、描金纹,引来观众阵阵惊叹。
媒体蜂拥而至,直播镜头频频对准那些布满老茧却灵巧无比的双手。
而就在活动进行至高潮之际,一段名为《一个灯笼匠的三十年》的纪录片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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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场监管部门宣布介入调查,查封十余处非法仓储点,冻结涉案资金逾两千万元。
赵景山被依法传唤,其名下多家公司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曾经不可一世的“老K”,也在警方配合下落网归案。
风雨过后,彩虹初现。
梁云峰站在展馆中央,望着人群中那些熟悉的面孔——老王牵着孙子的手,指着灯笼笑着说:“这就是爷爷做的”;陈师傅捧着奖状,老泪纵横;周师傅与绣娘们相拥而泣……
小焰凑过来,笑道:“你说,他们以后还会怕吗?”
梁云峰望着远方,轻声道:“怕,总会有的。但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光,就不会熄灭。”
小灵默默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照片中,阳光洒满展厅,照亮每一张坚毅的脸庞。
那是希望,是传承,是永不低头的中国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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