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戈维申斯克。 苏军军需仓库。
巨大的探照灯。 把这座红砖砌成的仓库。 照得如同白昼。
仓库里。 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那是枪油味。 是皮革味。 也是…… 战争的味道。
一张长条桌。 摆在仓库正中央。
左边。 坐着林啸天。 他穿着那件破了洞、还在滴水的旧棉袄。 浑身散发着硝烟和血腥气。
右边。 坐着苏军远东军区的军需官。 彼得罗夫上校。 他穿着笔挺的呢子大衣。 胸前挂满了勋章。 手里。 端着一杯伏特加。
“林先生。” 彼得罗夫放下酒杯。 看着桌子上。 那堆成小山一样的金砖。 眼神里的傲慢。 早就被贪婪取代了。
“十吨黄金。” “即使在莫斯科。” “这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说吧。” “你想要什么?”
林啸天没有动桌上的酒。 他的手。 轻轻敲击着桌面。 发出的声音。 像子弹上膛。
“我要……” “最好的。”
“最好的?” 彼得罗夫笑了。 “我们的仓库里,从沙皇时代的马刀。” “到最新的t-34坦克。” “都有。”
“坦克我带不走。” 林啸天摇摇头。 “我要轻武器。”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 “波波沙冲锋枪(ppSh-41)。” “一千支。” “每个弹鼓都要压满。” “子弹……” “我要五十万发。”
“嘶——” 彼得罗夫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支?你要组建突击队?”
林啸天没有回答。 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 “捷格加廖夫轻机枪(dp-28,大盘鸡)。” “三百挺。” “我要让我的每一个班。” “都有压制鬼子的火力。”
“第三。” “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带四倍瞄准镜的。” “一百支。”
“第四。” “82毫米迫击炮。” “五十门。” “炮弹五千发。”
“第五。” “高爆炸药。” “有多少要多少。”
“还有……” 林啸天指了指外面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兄弟。
“冬装。” “三千套。” “要苏军最新式的棉大衣、皮帽子、高筒靴。” “伏特加。” “每人十瓶。” “牛肉罐头。” “每人一百盒。”
“够吗?” 彼得罗夫听傻了。 这哪里是买装备。 这是在武装一个加强团! 而且全是自动火力!
“钱。” 林啸天指了指桌上的金山。 “够吗?”
彼得罗夫看着那些金子。 又看了看林啸天那双冷酷的眼睛。
他猛地一拍桌子。 大笑起来。
“够!!” “太够了!!” “我的朋友!” “你真是个疯狂的顾客!”
“成交!!”
……
“哗啦——!!”
仓库的大门。 被彻底推开。
一个个封存的木箱。 被撬棍撬开。
“发枪!!!!”
赵铁山站在箱子前。 看着那一支支崭新的、还涂着厚厚黄油的波波沙冲锋枪。 手都在哆嗦。
“乖乖……” “这玩意儿……” “这就是苏联人的‘连珠炮’?” “那个大弹鼓……” “能装71发子弹?”
他拿起一支。 沉甸甸的。 那是钢铁的质感。 是力量的质感。
“李铁蛋!!” “在!!”
“把手里的烧火棍都扔了!!” “换装!!” “尖刀班每人一支波波沙!” “以后见了鬼子。” “别跟他们拼刺刀了。” “给老子……” “突突死他们!!”
“是!!!!” 李铁蛋扔掉那支膛线都磨平的三八大盖。 抱起波波沙。 爱不释手地用脸蹭着枪托。
“真香啊……” “这枪油味……” “比女人还香。”
……
换装。 正在进行。
三千名衣衫褴褛、像叫花子一样的战士。 脱掉了身上那些带着血污、虱子、甚至是焦痕的破棉袄。 扔进了火堆。
那是过去。 是屈辱。 是挨打的历史。
他们穿上了厚实的苏军大衣。 戴上了带红星的皮帽子(虽然把红星摘了)。 蹬上了结实的高筒皮靴。
腰间。 挂满了手榴弹。 背上。 背着崭新的钢枪。
原本消瘦、佝偻的身躯。 在这一刻。 仿佛充了气一样。 挺拔起来。
威武。 雄壮。 杀气腾腾。
林啸天也换了一身。 但他没要苏军的大衣。 他只选了一件黑色的皮风衣。 依旧背着他的双枪。 手里。 多了一把苏制军刀。
他站在高台上。 看着底下这支焕然一新的队伍。
不再是叫花子。 不再是土匪。 不再是流寇。
这是一支…… 武装到牙齿的。 钢铁军团。
“弟兄们。” 林啸天开口了。 声音不大。 但在空旷的仓库里。 回声嘹亮。
“暖和吗?”
“暖和!!!!” 三千人齐声吼道。
“枪好吗?”
“好!!!!”
“那好。” 林啸天拔出军刀。 指着南方的夜空。 指着那条冰封的黑龙江。
“吃饱了。” “穿暖了。” “枪有了。” “炮有了。”
“接下来。” “该干什么了?”
“杀回去!!!!” “报仇!!!!” “干死小鬼子!!!!”
怒吼声。 震得仓库顶棚的积雪簌簌落下。
“对。” 林啸天眼神如刀。
“我们以前。” “是老鼠。” “被鬼子追着跑。” “被鬼子堵在洞里烧。”
“现在。” “我们长出了獠牙。” “长出了利爪。”
“我们不是老鼠了。” “我们是……” “饿狼。” “是下山的猛虎。”
“彼得罗夫上校。” 林啸天转头。 看着那个正在数金子的军需官。
“借你的卡车用用。”
“去哪?” 彼得罗夫一愣。
“送我们……” “过江。”
“现在?!” 彼得罗夫看了一眼手表。 “天快亮了。”
“就是因为天快亮了。” 林啸天看着东方的那一抹鱼肚白。
“鬼子以为我们跑了。” “以为我们在苏联享福。”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我们只是……” “进来换了身衣服。”
“回马枪。” “就是要捅他们一个……” “透心凉。”
……
黎明。 黑龙江畔。
几十辆苏军卡车。 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 满载着弹药。 停在了江边。
林啸天跳下车。 看着对岸。 那是满洲的土地。 那是战场。
“下车!!” “列队!!”
三千名战士。 静静地站在冰面上。 手中的波波沙。 背上的轻机枪。 在晨曦中。 闪烁着寒光。
“赵铁山。” “在。”
“大牛的高射炮。” “没带回来。” “遗憾吗?”
赵铁山摸了摸怀里那挺崭新的大盘鸡。 嘿嘿一笑。
“不遗憾。” “那玩意儿太笨。” “现在。” “咱们这三千条枪。” “比高射炮……” “狠多了。”
“好。” 林啸天转过身。 面对着祖国的方向。
“出发。”
“这次回去。” “不走了。” “就在那白山黑水间。” “跟鬼子……” “死磕到底。”
“目标:嫩江平原。” “我要用这五十万发子弹。” “给关东军……” “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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