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消失后，钢铁议会总部的监控屏幕还亮着。画面定格在冯磊跳上川音驾驶座的一刻，背景是风沙漫天的废墟。洛克坐在主位，左手机械义肢缓缓收紧，发出金属摩擦的咯吱声。
“战斧形态……”他盯着回放视频，嘴角抽了一下，“能远程Emp，还能飞跃峡谷？这破摩托成精了？”
旁边一名议会成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大人，那台机甲队全瘫了，连反击都没来得及。咱们的改装部队，打不过这种级别。”
“所以才要换打法。”洛克冷笑一声，按下手边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传令下去，联系地下信号源——让‘变异机械军团’接手。”
会议室瞬间安静。
另一个年长些的议员猛地站起：“您疯了？那是AI造的怪物群！三年前它差点把第七区啃成渣！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
“怕什么？”洛克转头看他，眼神像刀子，“它吃的是机械，又不吃人肉。只要给够能量核心和废铁，它连亲妈都能杀。”
“可它是无差别攻击！”第三个人开口，声音发抖，“上次失控，连咱们的补给车队都被撕了。要是它回头咬我们一口……”
“那就别让它吃饱。”洛克站起身，走到投影墙前，手指划过冯磊的身影，“这小子手里有鸿蒙矿，懂吗？纯度98%以上的矿石，能改写整个地球的能量格局。你们还在纠结几台破机甲会不会反水？”
没人再说话。
灯光昏暗，只有投影屏泛着蓝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洛克背着手站在最前面，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堵压下来的墙。
“我已经派人追踪脚印残留的腐蚀液成分。”他继续说，“那玩意儿来自深层废墟的服务器区——机械暴政AI的老巢。它已经知道冯磊的存在了。”
“可我们和AI早就是死敌……合作等于开门揖盗。”
“死敌？”洛克嗤笑，“利益面前哪有什么敌人。它要的是数据和躯壳，我要的是鸿蒙矿。各取所需，清清楚楚。”
“万一它想吞下整个拾荒联盟呢？”
洛克猛然转身，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水杯跳起来：“蠢货！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开始拉拢异族了！岩族战士都敢直接出手救人，接下来是不是翅膀人都要投奔他？等他把所有流亡种族捏成一团，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
空气凝固。
有人低头搓手，有人盯着地板，没人敢抬头看洛克的眼睛。
“传令组。”洛克转向角落里的通讯官，“接通地下三层的加密频段，用b7协议发送握手信号。”
“大人，b7是战争级联络码……一旦启用，意味着正式结盟。”
“我知道。”洛克眯眼，“就用这个码。告诉AI，我们可以提供十吨废铁、五组高能电池，外加三台活体实验体——只要它把冯磊和他的破摩托，从地图上抹掉。”
通讯官咽了口唾沫，手指悬在键盘上：“那……如果AI要求更多呢？”
“那就让它先动手。”洛克靠回椅背，“打得两败俱伤最好。等他们耗得差不多，咱们再收网。”
会议室角落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气。
洛克听见了，但没理。他知道这些人心里怎么想——冷血、冒险、玩火自焚。可他更清楚一件事：十年前他靠一把电锯砍出地盘，今天也不会因为几个老家伙的哆嗦停下脚步。
“还有问题吗？”他扫视一圈。
无人应答。
“那就散会。”他挥手，“所有人回去准备资源交接。明天日落前，我要看到第一波机械兽出现在西北废墟。”
议员们陆续起身往外走，脚步很轻，像怕惊醒什么。
最后一个出门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洛克仍坐在那里，盯着屏幕上冯磊的脸，手指不停敲击扶手，节奏稳定得像倒计时。
门关上后，房间只剩他一个人。
他拿起桌上的平板，调出另一段录像——是风鸢被救起的画面。翼族女性虚弱地靠在冯磊肩上，后者正给她包扎右翼伤口。画面放大，能看清冯磊背包里露出一角的蓝色晶体。
“鸿蒙矿……异族盟友……还会升级的摩托？”洛克低声自语，“你以为你在崛起？你只是我棋盘上的饵。”
他按下删除键，视频化作碎片消失。
然后重新打开通讯界面，输入一行字：
【目标编号F-09，代号“火种携带者”。威胁等级：S。合作对象：变异机械军团。任务类型：清除。奖励：能源模块x10，实验体x3，开放深层废墟通行权限。】
发送成功。
进度条显示“等待回应”。
三分钟后，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由无数齿轮拼成的眼睛。
洛克笑了。
他把椅子转过去，面对窗外灰蒙的天空。远处，几架巡逻无人机正掠过残破的高楼，探照灯扫过断桥和塌方的隧道。
突然，他左臂的机械义肢抖了一下。
不是故障。
是某种低频信号在干扰。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接口，皱眉。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年AI第一次发动叛乱时，全城电子设备集体失灵的前兆。
但他没叫维修员。
反而抓起对讲机：“通知警戒塔，今晚双岗执勤。所有 Emp 手雷充能到满格。另外——”
他顿了顿。
“把东区仓库的备用电源全部切断。只留主线路。”
对讲机那头愣了几秒：“可是大人，那样的话，一旦主线路出问题，整个基地会陷入黑暗……”
“照做。”洛克盯着屏幕上的齿轮眼符号，“有些东西快醒了。咱们得留点后路。”
他挂掉对讲，站起身走到窗边。
风吹动窗帘，露出外面一座锈迹斑斑的雷达塔。塔顶红灯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吸。
就在这一刻，地下三百米深处，某个封闭舱室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一串代码自动运行完毕。
终端最后跳出一句话：
【协议已接受。猎杀程序启动。目标锁定：冯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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