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看出祖父不自在,眉眼舒展,刻意放缓了声音:
“祖父,情况紧急,我就直接问了。根据您所知道的,今天白天,谁是最后一个靠近祠堂的人?”
兰溪眉头皱得更紧,沉声回答:
“是小孟那孩子。太阳落山前不久,他一个人将聘礼,都搬到了祭祀广场旁边的台子上。那里……距离祠堂确实不远。”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只是在存放东西,并未进入祠堂,更不可能进去偷牌位。他只是……”
“聘礼?”江琳眉梢微挑,打断祖父的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孟枭能准备什么聘礼?
江琳有点好奇,那男人今天被祖父带走后,到底忙活什么去了。
兰溪闻言,脸上露出笑意,讲述起孟枭今天的壮举:如何在冰原上,仅凭一把匕首猎杀最凶猛的雪原狼獾,如何在田间挥汗如雨,割完了一年的口粮,又如何挽起裤腿下河,收获颇丰……
江琳听着听着,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眼底漾开一抹幸灾乐祸。想象孟枭下地干活的样子,啧,可真是辛苦孟大总裁了,为了娶她,还得进行一场“原始社会生存能力大考验”。
“好了祖父,我明白了。您先出去吧,让祖母进来一下。”江琳得到想要的信息,对祖父点了点头。
兰溪出去后,很快司徒瑾便推门走进来,刚一坐下,就忍不住低声问道:
“小琳,先祖……你知道是谁偷了牌位吗?”
江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嗯,知道了。”
司徒瑾眼睛一亮,立刻追问:“是谁!?”
江琳神秘一笑,摇了摇头,用神神叨叨的腔调说:
“祖母,此事涉及天机,不能同旁人讲,否则就不灵了,先祖会怪罪的。”
司徒瑾虽心急如焚,一听涉及“天机”和“先祖怪罪”,也不敢再多问,压下心头疑惑,又和江琳聊了几句家常,便忧心忡忡出去了。
接下来,进来的是木田长老。
江琳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也冷了下来。
对于这个不仅诬陷孟枭,还敢当众呵斥她祖父的老东西,她可没什么好脸色,连装都懒得装。
木田走进来,面上依旧阴沉如水,不等江琳开口,他再次言辞激烈地,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咬定孟枭这个外族人,就是盗走牌位的窃贼,意图窃取圣物地图。
他还试图对江琳进行道德绑架:“小凤女!你可要想清楚!你身上流着我们雪髓族的血脉!是我们的凤女!绝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偏帮这个外族人!”
“那牌位上的圣物路线图,关乎我族的气运安危!这是全族的大事!你不能糊涂啊!”
木田失算了,江琳根本……没有道德,更不会被绑架。
江琳目光锐利,直直射向木田,脸上看不出喜怒:
“木田长老,如果最后查明,偷走牌位的人不是孟枭,而是另有其人。”
“你今日在广场上,当着全族人的面,对我未婚夫的这番指控和羞辱,打算怎么收场?怎么给我,给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木田对上她那双眼睛,心头没来由地一悸。
这小丫头明明年纪不大,怎么眼神如此有压迫感?那般锐利,甚至让他想起族长发怒时的样子。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强行稳住心神,用音量来掩盖气势不足:
“我……我木田行事,一向对事不对人!如果不是孟枭偷的,那我……我当众给他赔礼道歉!磕头认错都行!”
“我还会赔偿你们一年的上好谷子,外加两筐最好的肉干!这总行了吧?!”
江琳没有立刻接话,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几秒钟后,她心中有了判断。
木田虽然对孟枭偏见极深,态度恶劣,但在他脸上,江琳并未看到心虚。他对牌位丢失这件事,似乎并不知情,只是单纯对孟枭这个外族人有偏见。
“行。”江琳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你出去吧,把木舟叫进来。”
她对“一年的谷子和两筐肉干”的赔偿挺满意。有了这些,她和孟枭离开后,祖父祖母至少一年内,不用再为口粮辛苦劳作,可以轻松许多,这笔买卖不亏。
木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多时,木舟推门走进来,神情有些紧张,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江琳。
他低声打招呼:“小凤女,你找我?”
“坐。”江琳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木舟在江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体紧绷。
他先讲述了自己今天的经历,从早到晚事无巨细,极力表明自己并未靠近过祠堂。
讲述完毕后,他犹豫片刻,抬起头看向江琳,语气有些急切:
“小凤女,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外族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本性贪婪,只注重利益。”
“孟枭他……他这样的人,真的能一辈子对你好吗?成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关乎后半生的幸福,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万一……万一他以后变了心,或者……”
“够了。”江琳轻笑一声,打断他的劝告,“木舟,现在不是讨论我婚事的时候。我问你——”
她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木舟的眼睛:
“你把先祖牌位,藏到哪里去了?”
木舟脸上的血色尽褪,身形一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琳,嘴唇哆嗦几下,扯出一抹笑,声音发飘:
“小、小凤女……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今天真的没靠近过祠堂,怎么可能……”
“木舟。”
江琳没理会他的辩解,抬手敲击着木桌,声音陡然变得冷硬,极具压迫感:
“你知道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吗?偷盗先祖牌位,亵渎族中圣物!你做这件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我没有!我没偷!”木舟被她的气势震慑,声音不自觉拔高。
江琳自顾自往下说:
“如果事情败露,你觉得……你和你的家人,还能在族里立足吗?你的爷爷,他还能保住长老之位吗?”
“族人们会怎么看待你们一家?指指点点,孤立排挤,甚至是……唾弃!到那时,你们很可能会被愤怒的族人,赶出地热山谷,放逐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你忍心让你的父母、爷爷奶奶,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落到那种境地吗?!”
江琳描述的景象太过可怕,击穿了木舟本就不够坚固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惨白,额头冒出细汗,身体颤抖起来。
木舟眼眶发红,低吼出声:“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孟枭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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