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厨房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一张暖融融的光网。高途系着米白色的围裙,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烘焙模具——那是沈文琅上周特意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套樱花形状的烤盘,精致得像艺术品。
“够不着就说一声,别摔着。”沈文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他刚晨跑回来,额角还挂着汗珠,顺手从高途头顶取下模具,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发梢,带起一阵微痒。
“谢了。”高途接过模具,脸颊有点热。其实他够得到,只是被沈文琅这么一提醒,倒像是故意撒娇似的。
厨房台面上摆着早就备好的材料:筛好的低筋面粉、打发的淡奶油、新鲜的草莓和蓝莓,还有一小碗融化的白巧克力。昨天晚上,乐乐扒着冰箱门喊“要吃草莓蛋糕”,两人便约好今早一起做。
“爸爸!妈妈!我来帮忙!”乐乐穿着迷你版的小熊围裙,蹬着小板凳凑到台前,手里还攥着个打蛋器,奶声奶气地喊,“乐乐会打鸡蛋!”
“好啊,”高途笑着把一个鸡蛋递给他,“小心点,别弄洒了。”
乐乐踮着脚站在板凳上,两只小手握着打蛋器,使劲在碗里搅来搅去,蛋黄蛋白溅得满脸都是,像只沾了黄点点的小花猫。沈文琅靠在门框上看着,拿出手机偷偷录视频,镜头里,高途正低头帮乐乐擦脸上的蛋液,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得像幅画。
“沈总,别光站着啊,”高途回头看他,“过来筛面粉。”
沈文琅笑着走过去,接过筛粉器。他穿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高途看着他认真筛粉的样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公司茶水间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候沈文琅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领带松着,衬衫袖口沾了点咖啡渍,却还是耐心听新来的实习生讲完了冗长的汇报。
“想什么呢?”沈文琅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面粉都要结块了。”
“没什么,”高途回过神,往面糊里倒淡奶油,“就是觉得……你穿家居服比穿西装好看。”
沈文琅的动作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等忙完这阵,天天穿给你看。”
乐乐举着打蛋器喊:“爸爸脸红啦!像草莓!”
两人同时笑起来,沈文琅伸手揉了揉乐乐的头发:“小机灵鬼,再闹就不让你吃蛋糕了。”
“不要!乐乐要吃!”小家伙立刻抱紧高途的腿,把脸埋在他围裙上,“妈妈保护我!”
“好了好了,不逗他了。”高途把乐乐抱起来放在台面上,“来,帮妈妈把草莓洗干净。”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乐乐拿着小水壶给草莓“洗澡”,结果把水洒了一地;沈文琅筛完面粉,转身时不小心撞到高途,两人手里的碗差点脱手,面糊溅了彼此一身;高途去扶乐乐,却被小家伙脚下的板凳绊了一下,直直撞进沈文琅怀里——沈文琅顺势搂住他,掌心贴在他后腰,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
“小心点。”沈文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压抑的沙哑。
高途赶紧站稳,低头看到自己胸前沾了块白花花的面粉,而沈文琅的肩膀上,还沾着他刚才泼过去的淡奶油。“对不起啊,”他拿出纸巾想帮他擦,却被沈文琅握住手。
“别动。”沈文琅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样挺好。”
乐乐捂着眼睛喊:“羞羞!爸爸妈妈又偷偷亲嘴!”
两人笑着分开,高途红着脸去收拾残局,沈文琅则把乐乐从台面上抱下来,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再闹就把你发配到客厅看动画片。”
“不要!乐乐要做蛋糕!”小家伙拽着沈文琅的衣角撒娇,“乐乐要在蛋糕上放好多好多草莓!”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蛋糕终于送进了烤箱。厨房里弥漫着黄油和草莓的香气,地板上还有没擦干净的面粉脚印,乐乐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个草莓玩偶。
高途靠在沙发上,沈文琅枕着他的腿躺下,头正好对着乐乐的小肚子。“你看他,”沈文琅轻声说,“刚还喊着要吃蛋糕,现在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高途低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柔软,带着阳光的味道:“随你,沾床就睡。”
“明明是随你,”沈文琅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上次在会议室开视频会,你靠着椅子就睡着了,口水差点流到文件上。”
“哪有!”高途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那是因为前一晚帮你改方案到三点。”
“是是是,我们高秘书最辛苦了。”沈文琅笑着翻身坐起来,把他拉进怀里,“等会儿蛋糕烤好,第一块给你吃。”
“那乐乐呢?”
“他?”沈文琅挑眉,“等他醒了,给他吃边角料就行。”
高途笑着捶了他一下:“就知道欺负儿子。”
烤箱“叮”的一声响,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沈文琅起身去取蛋糕,高途赶紧把乐乐抱进卧室,盖好小被子。等他回到厨房,沈文琅已经把蛋糕从模具里取出来了,樱花形状的蛋糕胚泛着淡淡的金黄色,香气扑面而来。
“快来装饰!”沈文琅把奶油袋递给他,“你上次说想学裱花的。”
高途接过奶油袋,手却有点抖。他以前总觉得沈文琅无所不能,直到有次看到他在办公室偷偷练折纸——为了给乐乐折只恐龙,废了整整一沓A4纸。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笨拙的时刻,而这样的笨拙,比任何完美都更动人。
“别紧张,”沈文琅站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一起挤奶油,“像这样,手腕轻轻转……对,就是这样。”
温热的胸膛贴着后背,呼吸洒在颈窝,高途的心跳得像擂鼓。奶油在蛋糕上画出流畅的弧线,像他们一起走过的这些年——有过磕绊,有过慌张,却总能在彼此的支撑下,慢慢走向圆满。
乐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蛋糕好香啊……”
“马上就好。”高途把最后一颗草莓放在蛋糕顶端,“来,小馋猫,尝尝妈妈和爸爸做的樱花蛋糕。”
沈文琅切了一小块递给乐乐,又切了块最大的放进高途手里:“尝尝看,我们高秘书的第一次裱花作品。”
高途咬了一口,奶油甜而不腻,蛋糕胚松软,草莓的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他抬头看向沈文琅,对方正看着他笑,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
“好吃吗?”沈文琅问。
“嗯,”高途点头,把手里的蛋糕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沈文琅咬了一大口,蛋糕屑沾在唇角,高途伸手替他擦掉,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像有电流窜过。乐乐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举着蛋糕含糊不清地说:“爸爸妈妈,我们明天还做蛋糕好不好?”
“好啊,”高途笑着说,“明天做巧克力的。”
沈文琅握住他的手,在桌下悄悄捏了捏:“不止明天,以后每个周末都做。”
阳光穿过窗户,在蛋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高途看着沈文琅眼里的自己,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是厨房飘来的香气,是沙发上熟睡的孩子,是不小心沾在身上的面粉,是藏在彼此眼底、说不出口的温柔。
下午,乐乐被张阿姨接去公园玩,家里终于安静下来。沈文琅靠在沙发上看文件,高途坐在地毯上整理相册——那是他昨天翻出来的旧相册,里面有他们刚认识时的合影,有乐乐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还有去年在海边拍的全家福。
“你看这张,”高途把相册递过去,“你那时候还敢穿粉色衬衫呢。”
照片里的沈文琅站在公司年会上,穿了件浅粉色衬衫,领带歪着,正被同事灌酒,表情无奈又好笑。“那不是你说粉色显年轻吗?”沈文琅笑着拿过相册,“结果第二天全公司都在传‘沈总被秘书下了降头’。”
“明明是你自己穿的,”高途靠在他腿上,“再说,我觉得挺好看的。”
沈文琅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指尖划过相册里乐乐的百日照:“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他才这么点大,现在都能跟我抢电视看了。”
“是啊,”高途叹了口气,“等他上小学,估计就不跟我们睡了。”
“那正好,”沈文琅的手滑进他的家居服,指尖贴着他的腰线慢慢摩挲,“晚上就能安安静静……”
“沈文琅!”高途拍开他的手,脸颊发烫,“正经点。”
沈文琅低笑起来,把他拉进怀里:“我怎么不正经了?我说晚上安安静静看电影,你想什么呢?”
高途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我什么都没想。”
夕阳西下时,张阿姨把乐乐送了回来,小家伙手里攥着两朵皱巴巴的小雏菊,说是给爸爸妈妈的礼物。高途找了个小玻璃瓶插起来,放在餐桌中央,和樱花蛋糕的残骸摆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晚饭时,乐乐突然问:“爸爸妈妈,我们明天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奶奶上次说要给我织毛衣。”
沈文琅看向高途,眼里带着询问。高途点头:“好啊,正好把昨天做的饼干带给他们尝尝。”
饭后,沈文琅去洗碗,高途陪着乐乐在客厅搭积木。小家伙突然说:“妈妈,爸爸今天偷偷告诉我,他下个月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高途愣了一下:“什么惊喜啊?”
“爸爸不让说!”乐乐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说要等那天才能告诉妈妈。”
沈文琅端着水果盘出来,正好听到这话,无奈地敲了敲乐乐的脑袋:“小叛徒。”
乐乐吐了吐舌头,钻到高途怀里躲起来。高途抬头看沈文琅,对方冲他笑了笑,眼里藏着点神秘的光。
夜深了,乐乐早就睡熟了。高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沈文琅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后颈:“还在想惊喜是什么?”
“没有,”高途转过身,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就是有点好奇。”
“等你生日那天就知道了。”沈文琅吻了吻他的鼻尖,“保证你喜欢。”
高途笑着闭上眼睛。其实他不在乎什么惊喜,就像不在乎沈文琅穿粉色衬衫还是灰色家居服,不在乎厨房是不是乱糟糟,不在乎蛋糕上的奶油有没有抹匀。只要身边有这两个人,有厨房的烟火气,有客厅的笑声,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日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沈文琅的睫毛上。高途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心里忽然无比踏实——原来所谓的圆满,就是这样吧。有吵有闹,有笑有甜,有藏在面粉里的温柔,也有说不出口的惦念,在每个平凡的朝朝暮暮里,把日子过成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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