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凡从荒原深处返回营地时，已是与玄穹至尊约定会合的前一日。
当他踏入营地的瞬间，正在临时搭建的石亭中与孟知白对弈的叶梦龙，手中拈着的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棋盘上。
孟知白一愣：“叶长老？”
叶梦龙没有回应，而是猛地站起身，那双裂缝之眼死死盯着缓步走来的林穆凡。他的瞳孔深处，那对日月虚影疯狂旋转，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
不是惊骇，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就像是猎物见到了天敌，幼兽见到了洪荒巨兽，那是刻在生命本源中的本能畏惧。
叶梦龙身为上古烛龙后裔，虽非纯血，但体内流淌的确实是实打实的龙族血脉。龙族乃鳞甲之长，掌水、掌云、掌部分时空之道，在诸天万界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然而此刻，从林穆凡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却让他的龙血都在微微震颤。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威压。
不是修为压制，不是境界压制，而是纯粹的血脉压制——就像真龙面对祖龙，蛟龙面对真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鲲……鹏……”叶梦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
孟知白闻言脸色一变，也仔细看向林穆凡。他虽然感知不到血脉压制，但能明显感觉到林穆凡的气息与离开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林穆凡是沉稳如渊、深不可测，那么此刻的他，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缥缈”感。明明就站在那里，却仿佛隔着一层时空的薄纱，给人一种随时会化入虚空的错觉。
幽月和冥凌也从各自的营帐中走出，看到林穆凡时都是一怔。
“阁主，您……”幽月欲言又止。
林穆凡自然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也感应到了叶梦龙体内那躁动的龙血。他心念微动，将刚刚融合的鲲鹏血脉气息收敛到极致，那种若有若无的威压才渐渐散去。
叶梦龙这才长出一口气，额角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苦笑道：“主人，您这是……得了鲲鹏传承？”
林穆凡点点头，走到石亭中坐下：“机缘巧合，在那处贫瘠空间得了些造化。”
他简单将在石室中的经历说了一遍，略去了《大时空术》的具体内容，只提获得三滴鲲鹏真血并初步融合。
即便如此，也足够震撼了。
“鲲鹏真圣……”孟知白喃喃道，“那可是与祖龙、元凤并列的上古三大至尊神兽之一啊。据说真正的纯血鲲鹏，成年便是真仙级存在，振翅可跨越星海，潜游可深入九幽。其掌握的时空之道，更是直指大道本源。”
叶梦龙神色复杂：“何止。鲲鹏与龙族……自古便是对手。龙掌四海，鲲居北冥，皆属水族至尊。上古时期，为争夺‘万水之源’的归属，两族曾爆发过持续数万年的冷战。鲲鹏天生就掌握空间和时间两大至尊法则于一身，龙族则是分开掌握在不同族群手中。所以，鲲鹏对龙族有天生的压制力。太古时，还有一些性情暴戾的鲲鹏族专门猎杀龙族旁支为食。虽然后来随着两族始祖相继陨落，争斗渐渐平息，但血脉中的敌意与压制，却是自古就刻进了骨子里。”
他看向林穆凡，眼中满是惊叹：“主人能得鲲鹏真血，是天大的机缘。只是往后若遇到真正的纯血龙族，恐怕会有些麻烦——龙族对鲲鹏气息的敏感和敌意，远超想象。”
林穆凡了然：“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那我以后必须要注意一些才是。”
幽月则更关心实际好处：“阁主，融合鲲鹏真血后，可有特殊变化？”
“肉身强度提升三成，经脉拓宽，对空间之力的感知和掌控有了质的飞跃。”林穆凡说着，伸出右手，掌心上方一寸处，空气微微扭曲，浮现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点。
那黑点虽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虚空波动。
“这是……空间节点？”孟知白瞪大眼睛，“您能直接操控空间节点了？”
“只是初步掌握，距离真正运用还差得远。”林穆凡散去黑点，“不过对接下来探索核心区域，应该会有帮助。”
“主人既然获得了这上古至尊血脉，就应当好好利用。鲲鹏古法修炼到中期，会觉醒变形之法，所化鲲鹏有十万八千根翎羽，每一根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在配合血脉之力自带的时间之力，遨游众多空间位面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一般。”叶梦龙说道，“主人的太虚源衍府内应该有万妙仙藤，主人可以摘一片叶子，配合其凝结的七彩仙露，可以直接将鲲鹏古法催生到中期巅峰。届时，再探这秘境就不在话下了。”
“哦？万妙仙藤还有这种用途？”
“那是自然。万妙仙藤对鲲鹏族的重要性不亚于金纹龙鳞果对我龙族的作用。只是这两种仙根往往都是伴生而出，两族的关系又是如此紧张，所以能得到还能派上用场的自古以来是十不存一。”
“如此说来，那我稍后可要服用试试了。”
正说着，元宝从远处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堆各色晶石：“主人！您回来了！快看我新找到的‘五行灵晶’，在西北方向三百里的地缝里，足足有……”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歪着头打量林穆凡：“咦？主人，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连元宝都能察觉到变化，可见这次融合带来的提升之大。
林穆凡接过五行灵晶，感受着其中精纯的五行灵气，赞许道：“做得不错。这一月来，辛苦你和十一长老了。”
元宝嘿嘿一笑，开始如数家珍地汇报这一月的收获。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特制的储物玉简，神识激活，玉简上方顿时投射出一幅立体清单:
“矿脉类:庚金矿脉分支十二座、玄铁矿脉分支九座、紫铜矿脉八座、寒铁矿脉七座、星辰铁矿山一座……总计五十七座矿脉分支，都已运回仙府。”
“灵植类:千年以上珍稀仙根一百三十七种，每种移植三到五株；五百年以上灵植三百二十种；各类灵草种子、孢子、根茎不计其数。”
“灵兽类:迁移十二个功能族群，包括七彩鹿、丹顶鹤、酿酒灵猿等，总数超过三千头。”
“特殊资源类:风雷晶石四百二十颗、水火灵髓六十五斤、幻光砂八百斤、毒草样本八十一种、星辰碎片九块……”
清单密密麻麻，足足列了半个时辰才念完。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一个月收获颇丰，但真当所有资源汇总在一起时，那数字还是超出了想象。
“这些资源……”孟知白咽了口唾沫，“足够凤鸣阁用几百年了吧？”
“不止。”叶梦龙摇头，“若是合理利用，培养出化神修士不敢说，但让金丹、元婴修士的数量翻上几番，绰绰有余。”
林穆凡倒是很平静。资源再多，也需要时间消化，更需要人才去运用。凤鸣阁如今的短板不是资源，而是中高阶修士的数量和底蕴。
“这些资源，十一长老已经在落凤岛开始布置了。”他收起玉简，“待此次秘境之行结束，我们再好生规划如何最大化利用。”
正说着，营地外围的预警阵法忽然传来波动。
有人来了，来者正是玄穹至尊一行人。
当玄穹至尊带着鉴天叟以及天元城的六名元婴长老、十二名金丹真传抵达时，林穆凡已率众人在营地外相迎。
双方队伍在荒原上相遇，气氛却颇为微妙。
玄穹至尊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袍，背负古剑，面容清癯，目光澄澈。他身后的鉴天叟则双手拢袖，微微佝偻着背，看似老眼昏花，实则精芒内敛。
而林穆凡这边，叶梦龙、孟知白、幽月、冥凌、元宝一字排开，虽人数不及对方，但气势丝毫不弱。
“玄穹至尊，久违了。”林穆凡率先开口，拱手为礼。
玄穹至尊连忙还礼，姿态放得极低：“林阁主客气了。一别月余，林阁主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他这话并非客套。作为空衍祖师的记名徒孙，他修炼的《苍穹玄功》对“气”的感应极为敏锐。此刻在他眼中，林穆凡的气息已不再是简单的“深不可测”，而是多了一种连他都难以理解的“时空缥缈”之感。
就像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行走的时空节点，随时可能化入虚空，又或者从任何地方踏出。
“这才一个多月……小师叔的进步速度，简直匪夷所思。”玄穹至尊心中暗叹，对空衍祖师的眼光更加佩服。
他当然察觉到了林穆凡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鲲鹏气息，只是不便点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秘密，修行界最忌刨根问底。
双方寒暄几句后，玄穹至尊介绍身后的队伍:“这六位是我天元城的元婴长老，这十二人是本城年轻一代的金丹真传，都是可靠之人。”
他又特意指向鉴天叟:“这位是贫道的弟子鉴天，修炼《鉴天宝录》，对元气辨识、识人辨物颇有心得。”
林穆凡点头还礼:“鉴天道友乃是熟识之人，此番能在这里相遇实在是荣幸之至。”
林穆凡一句话说的鉴天叟心里突突直跳，这位林师祖可真是太过于客气了。
接着，林穆凡也介绍了自己这边的人。当介绍到叶梦龙时，玄穹至尊多看了两眼——他也感觉到了叶梦龙身上那纯正的龙族气息，且修为似乎不止表现出来的炼虚后期。
“看来小师叔身边，也是卧虎藏龙。”玄穹至尊心中暗道。
双方队伍合并，营地扩大了三倍。天元城的阵法师与幽月配合，布下了更加完善的防御、预警、聚灵复合大阵，将方圆十里都笼罩在内。
当夜，营地主帐中。
林穆凡与玄穹至尊对坐，叶梦龙、鉴天叟陪坐两侧，孟知白、幽月等人则在外围警戒、调度。
“林阁主，这一个月来，收获如何？”玄穹至尊递过一杯灵茶，看似随意地问道。
林穆凡接过茶杯，也不隐瞒:“探索了二十三个独立空间，得了些资源。幽冥教的离间阴谋我们也知晓了，还与他们有过一次交锋。”
他简单说了火行空间诛杀魔皇分身之事，以及灵兽空间破除魔化大阵的经过。
玄穹至尊听得神色凝重:“幽冥教竟然连魔皇分身都派出来了？看来他们对此次秘境是志在必得。”
他顿了顿，也分享了自己这边的情报:“贫道在金戈空间也擒杀了两名幽冥教影卫，逼问出他们的完整计划。此计确实毒辣，若非及时发现，星海共进盟恐有瓦解之危。老朽已传讯各方势力，提醒他们警惕伪装袭击。”
“如今看来，幽冥教在秘境内的布置远超我们想象。”林穆凡沉吟道，“核心区域，他们必有更大的图谋。”
“正是。”玄穹至尊点头，“所以老朽提议，进入核心区域后，我们双方精诚合作，互通有无。若遇幽冥教，当联手剿灭。”
“正合我意。”
两人又交流了各自探索过的空间信息，绘制了更完整的秘境地图。玄穹至尊这边探索了十九个空间，虽不如林穆凡他们深入，但也收获不小。
当谈及核心区域时，玄穹至尊神色郑重起来:“林阁主可知，玄冥归墟的核心区域，并非简单的传承之地？”
林穆凡看向他:“请玄穹至尊指教。”
“根据天元城历代先祖留下的记载，以及贫道进入秘境后的感应，这核心区域……很可能是一座‘上古试炼场’。”玄穹至尊缓缓道，“是上古时期，那些大能用来筛选、培养传承者的地方。”
“试炼场？”
“对。内部应当分为数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考验。通过考验，才能获得相应层次的传承。而最终的传承……恐怕与传说中‘补天玄功’有关。”
“补天玄功？”林穆凡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部功法，只是现在并非详细询问的最好时机。
玄穹至尊看林穆凡感兴趣，又继续解释道:“补天玄功乃是上古一门传奇级绝学。老夫根据各种记载，大概推演出这门绝学的应该是关于三大至尊法则——时间法则的绝学。所谓补天，就是将时间倒流，回溯到过去，是为‘补天’。”
“那何以见得这绝地传承与此至尊功法有关呢？”林穆凡追问。
玄穹至尊压低声音道:“老朽在三百年前曾进去过中心地带，那里有一座高山，周围雾气缭绕，神识也不能穿透。不过，那山上有一处断崖，从极远处可以看到‘补天玄’三字，所以，老朽推测最终传承可能与此有关。”
“如此说来，此行这中心地带还是必须要前去一探究竟了。只是这上古试炼场怕是不好通过。至尊可有什么经验心得吗？”林穆凡问道。
玄穹至尊继续道:“是了，这试炼场还真有一项特殊规则:每个进入的队伍，人数最多不能超过四人。因为试炼是根据队伍的整体实力来调整难度的，人数越多，难度越大，甚至可能引发试炼场本身的防御机制。”
“四人……”林穆凡若有所思。
“所以贫道建议，我们双方各出两人，组成四人队伍进入核心区域。”玄穹至尊道，“贫道算一个，鉴天算一个。他对元气、阵法的辨识能力，在试炼中会有大用。”
林穆凡看向叶梦龙。
叶梦龙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沉声道:“阁主，属下愿往。烛龙血脉的时光神通，或许能在时空类的考验中发挥作用。”
林穆凡点头，又看向帐外——孟知白博学但战力稍弱，幽月擅长阵法但正面战斗不足，冥凌实力不弱但更擅暗杀，元宝……纯粹是寻宝辅助。
确实，叶梦龙是最佳人选。
“好。”林穆凡做出决定，“那便由我、叶长老，与玄穹至尊、鉴天道友四人进入核心区域。其余人在外围接应，同时警惕幽冥教和其他势力。”
玄穹至尊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林穆凡实力深不可测，叶梦龙有龙族底蕴，鉴天擅长辨识破阵，他自己则掌控全局，四人各有所长，互为补充。
“那么，三日后，我们便出发。”玄穹至尊道，“这三日，大家好好休整，调整状态。核心区域的试炼，恐怕不会轻松。”
接下来的三日，营地里一派忙碌景象。而林穆凡则是在进入营帐之后就直接进入了太虚源衍府。
进去之后，他直接来到万妙仙藤所在。按照叶梦龙所说，采下一片凝结了七彩仙露的叶子，直接吞服了下去。而后，就盘坐在地。
不过片刻功夫，林穆凡就感觉到鲲鹏血脉产生了异动。刚开始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感觉，五六吸之后，整个人仿佛烧着了一般，身上升腾起浓浓雾气。鲲鹏血脉和自身的混沌道基竟然完全融合，再不分彼此。
整个过程不过持续了二十多吸的时间，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林穆凡感叹，这鲲鹏血脉真是神奇无比。人族修士想要突破境界，苦修、灵药、机缘那可是缺一不可，而这鲲鹏，天生神异，功法竟然只要机缘一到，二十吸就水到渠成。还真是没有地方说理了。
修炼完毕，林穆凡立刻激发鲲鹏血脉。只见全身混沌气缭绕，身形立刻变换成一只鲲鹏，双翅一震，竟然直接穿透“大周天星辰锁空大阵”的层层禁制，出现在了秘境之中。他急忙转换人身，悄悄降落下来？
此时，天元城的阵法师与幽月合作，正在核心区域入口处布下三重防御大阵、七重预警阵法，以及一座可随时启动的传送阵——一旦核心区域内出现变故，外围人员可立即通过传送阵撤离。
孟知白则与天元城的几位长老交换情报，将双方探索过的四十二个独立空间的信息汇总，绘制成迄今为止最完整的玄冥归墟地图。地图上详细标注了每个空间的特性、危险、资源分布，以及可能的隐藏区域。
冥凌负责外围警戒，带着元宝和几名天元城的元婴真传，在营地周围百里范围内布下了无数暗哨、陷阱、预警符。元宝的寻宝天赋在这方面发挥了奇效——他能感知到任何异常的元气波动，连最隐蔽的潜伏者都无所遁形。
叶梦龙则闭关于临时开辟的静室中，全力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他隐隐感觉到，核心区域的试炼中，烛龙血脉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鉴天叟也没闲着，他带着《鉴天宝录》在营地周围走动，不断感应、分析核心区域入口处散逸出来的气息。
三日后，他面色凝重地找到玄穹至尊和林穆凡:“启禀两位至尊，属下已经完成探查，核心区域的入口法则极其复杂。我感应到了至少七种不同的‘道韵’:时空、五行、阴阳、生死、因果、轮回、混沌……每一种都达到了大圆满层次。这试炼场的创建者，恐怕不止一位大能，而是一群上古顶尖存在联手所建。”
林穆凡与玄穹至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七种大道圆满的试炼场……这手笔，当真惊天动地。
“还有，”鉴天叟补充道，“我在入口附近，感应到了至少三股不同的魔气残留。一股是幽冥教的，一股似乎是更古老的‘心魔’气息，还有一股……老朽辨不出来，但那魔气的层次极高，恐怕是上古时期的魔道巨擘所留。”
“看来幽冥教的其他人已经进去了。”玄穹至尊沉声道，“甚至可能不止他们一批人。”
林穆凡点头:“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做好自己的准备便是。”
第三日傍晚，一切准备就绪。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林穆凡、叶梦龙、玄穹至尊、鉴天叟四人站定。孟知白、幽月、冥凌、元宝以及天元城的众人在外围相送。
“阁主，万事小心。”孟知白郑重道。
“主人，若遇危险，及时传讯，我等必会设法接应。”幽月眼中带着担忧。冥凌只是深深看了林穆凡一眼，并没有开口。
元宝则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塞给林穆凡:“主人，这是我这些天炼制的各种丹药:疗伤的‘生生造化丹’，恢复灵力的‘回天补气散’，解毒的‘万灵清心丸’，还有提升爆发力的‘燃血秘药’……您都带着，以防万一。”
林穆凡接过，拍了拍元宝的肩膀:“还是元宝有心了。等我回来，带你去碎星海再去转转。”
玄穹至尊也对天元城的众人交代了几句，最后看向鉴天叟:“鉴天，进入后，你跟紧我。”
“弟子明白。”鉴天叟肃然点头。
四人不再耽搁，转身朝着核心区域入口走去。
那入口位于荒原尽头的一片混沌旋涡前。旋涡直径约十丈，内部灰蒙蒙一片，不断有各色流光闪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站在旋涡前，林穆凡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鲲鹏真血的轻微悸动——那是遇到同层次时空之力时的自然反应，以及一种类似于想要“猎食”的本能。
“走吧。”
他当先一步，踏入旋涡。叶梦龙紧随其后。
玄穹至尊与鉴天叟对望一眼，也并肩迈入。
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混沌旋涡中，只留下外围众人担忧的目光，以及秘境深处，那未知的考验与机缘。
而在他们进入后不久，旋涡另一侧边缘的阴影中，三道黑袍身影缓缓浮现，竟然是三名幽冥教的修士。幽冥教主，那位魔皇分身早已在林穆凡手中神魂俱灭，本次居于首位的是一名身形佝偻、脸上覆盖着青铜面具的老者。
老者面具下的双眼泛着幽绿光芒，声音沙哑如铁器摩擦：“他们已经进去了……很好。魔皇大人虽失一分身，但计划仍在继续。这上古试炼场，将是埋葬星海共进盟最后希望的坟墓。”
他身后一人低声道：“大长老，我们何时进入？”
“再等三日。”被称为大长老的老者冷笑，“让他们先替我们探路，清除一些障碍。待他们精疲力尽时，我们再进去……接手。”
“大长老英明。”
黑袍身影缓缓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融合了鲲鹏真血的林穆凡，已经透过层层虚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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