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织痕传灯，星途永续
护源柱顶的破茧结在晨光中流转着金芒，界域之河的光浪里，突然漂来无数盏小小的线灯。这些灯盏由不同界域的织痕拼成：机械界的齿轮做灯座，蛮荒界的兽筋线缠灯架，寒域的冰棱片当灯罩，热域的炽心线做灯芯，点燃时便在河面映出串串流动的光晕。
“是‘传灯节’！”星芽举着织痕镜转圈，镜中映出各族织者捧着线灯的笑脸，“老织者说，这是万域最古老的节日，当年初代织命师封印逆织者后，就是用传灯的方式，把织痕的火种传到每个界域。”
林默接过炎烬递来的线灯，灯芯的炽心线刚触到他的指尖，就自动缠上转生线，在灯架上织出个迷你的破茧结：“今年的灯不一样。”他望着河面，那些线灯漂到护源柱前，竟自动排成道环形的光轨，将柱子层层围住，“它们在往同源结飘。”
寒月的冰棱灯在风中轻轻摇晃，灯罩上的冰纹映出奇异的图案：“是‘薪火纹’。”她指尖划过冰面，图案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线，顺着光轨爬向同源结，“传说传灯节的最后，所有灯盏的火都会汇入本源，让织痕的火种更旺。”
雾绾提着盏缠满藤蔓的灯走来，灯芯处的蚀骨雾线正散发着淡紫色的光：“雾泽的老人们说，传灯节不只是传火，是传‘守痕的道’。”她将灯放在河面，藤蔓线立刻与其他灯盏的织痕相连，“你看，灯与灯牵着线，就像界域与界域连着心。”
传灯的队伍从命枢台一直排到界域之河的支流，机械界的铜甲织者扛着巨型灯架，上面挂满嵌着齿轮的灯盏，转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在诉说织痕的历史；空寂渊的灰袍人第一次露出完整的面容，他手中的灯盏用寂亡线缠成，却在炽心线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与当年蚀骨的戾气判若两物；连最孤僻的影域织者都派来了孩童，他们的暗影线在灯架上织出会隐身的花纹，灯盏忽明忽暗，引得周围的孩子阵阵欢呼。
林默站在护源柱下，看着线灯组成的光轨慢慢收紧，将同源结围在中央。当第一盏灯的火苗汇入同源结时，结身突然震颤，花瓣上的万域织痕同时亮起，在半空投下幅巨大的影——那是无数织者传灯的画面，从初代织命师手持火把踏过界域之河，到如今各族织者捧着线灯微笑，时光在影中流转，织痕却始终如星火般明亮。
“是‘织痕长卷’！”星芽的声音带着哽咽，镜中清晰地映出卷尾的空白，“原来传灯节的真正意义，是让我们给长卷添上新的一笔。”
林默突然明白，为何今年的传灯与往年不同。破茧结的光芒驱散了逆织者的阴霾，护源柱的根基稳固了界域之河的本源，而传灯节，就是要让万域织者在这一刻明白：织痕的火种从不是某个人的私有物，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责任。
传灯队伍中，个扎着羊角辫的蛮荒小姑娘突然摔倒，手中的兽筋灯滚到河水里。她瘪着嘴要哭，机械界的小织者立刻递过盏齿轮灯，寒域的孩童掰下自己灯架上的冰棱片，给她的灯补了个新罩，影域的孩子则用暗影线在她的灯上织了只展翅的鸟。小姑娘破涕为笑，举着拼好的灯，跑得比谁都快。
“这才是传灯啊。”林默望着那盏拼合的灯，转生线突然自动飞出，在河面织出座光桥，让所有线灯都能顺着桥身，稳稳地漂向同源结，“不是让完美的灯一直亮，是让摔碎的灯能被拼好，让微弱的火能被护住。”
当最后一盏灯的火苗汇入同源结时，结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织痕长卷的空白处填满——画面里没有英雄式的织命师，只有无数双握着线的手：有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有孩童稚嫩的手，有机械义肢的金属手，有裹着冰棱的寒域手，这些手交叠在一起，共同织着道贯穿长卷的线，线尾系着盏小小的破茧结灯。
“长卷……补全了！”星芽的织痕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长卷的边角处，自动浮现出几行新的织文，“写的是‘织痕不灭，传灯不止，万域同途，星途永续’！”
传灯节的夜晚，界域之河的光浪里飘满了熄灭的灯盏，却没人觉得失落。各族织者围坐在护源柱旁，听老织者讲初代织命师的故事：“当年他传灯时，灯盏比现在简陋得多，有的用树皮当灯罩，有的用枯草做灯芯，可就是这些破灯，把织痕的火传到了今天。”
炎烬突然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指着同源结下的阴影处：“你看那几个小家伙。”
阴影里，几个不同界域的孩子正围着一盏没熄灭的灯，用捡来的线头等物模仿着传灯的仪式。蛮荒的小姑娘用草绳缠灯架，机械界的小织者往灯座里塞齿轮，寒域的孩童呵出白气，在灯罩上画了个歪扭的破茧结，引得众人都笑了。
林默望着那些认真的小脸，突然想起自己初学时的模样。那时他总把线织成死结，是藏经阁的老仆递给他半截蜡烛，说：“织线就像点灯，手笨不怕，只要心是热的，总能点亮。”如今那半截蜡烛的光，早已化作同源结上的万道芒。
“其实传灯节传的不是灯。”林默轻声说，转生线在空中织出个小小的平结，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个结，此刻却在光中泛着与破茧结同源的光，“是让每个握线的人都知道，自己手中的线，就是下一盏灯的芯。”
夜深时，各族织者渐渐散去，河面上的灯盏被收进织痕袋，准备明年再用。林默最后一个离开护源柱，转身时发现柱底不知何时多了盏小小的线灯——是那几个孩子留下的，灯架上用歪扭的线织着三个字：“织命师”。
他弯腰将灯拾起，灯芯的余温透过指尖传来，像握着颗跳动的火种。界域之河的光浪拍打着基石，同源结的花瓣在风中轻轻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的故事：关于笨拙的开始，关于坚持的伤痕，关于无数双手共同捧着的灯，关于一条永远向前、永远有光的星途。
林默知道，这不是终点。明年的传灯会有新的灯盏，未来的界域会有新的织痕，总会有像当年的他一样的孩子，在织错的结里摸索，在微弱的光中前行。但只要护源柱还立着，同源结还亮着，传灯的仪式还在，织痕的火种就会一直传下去，从这一代，到下一代，直到星途的尽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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