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KpI试点大获成功，轮回效率提升三倍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比我们凯旋的队伍更早传回了天庭。然而，迎接我们的并非鲜花与掌声，而是一场早已布置好的鸿门宴。
刚踏入南天门，我便感受到气氛的凝滞。守门的天兵眼神躲闪，过往的仙官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文文手中的“万界枢机”微微震动，显示有多条高优先级预警信息——旧神势力正在密集串联。
果然，还未等我回到革新司驻地，玉帝的传召法旨便已抵达，令我即刻前往凌霄宝殿。
“督办使，这肯定是紫薇仙尊他们搞的鬼！”文文小脸发白，声音带着担忧，“他们在地府奈何不了我们，现在要在凌霄殿上发难了！”
巨灵神握紧了拳头，瓮声道：“怕他个鸟！俺陪您去！看谁敢动您一根汗毛！”
老陶舔了舔嘴唇，眼神却异常清醒：“老板，俺感觉这次的味道不对，很冲，像是……鸿门宴的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地府的成功，如同在一潭死水中投入巨石，彻底激怒了那些试图维持现状的旧神。他们绝不会坐视我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文文，整理好地府试点的全部数据报告，尤其是效率提升、怨气下降、功德增收的关键节点对比图。”
“巨灵神，老陶，你们在殿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
整理了一下衣袍，我握紧了袖中的御赐金令，目光沉静地望向那座象征着三界权力核心的巍峨殿宇。
“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凌霄宝殿，今日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朝会都要凝重。玉帝高居九龙宝座，面容隐于祥光之后，看不清表情。文武仙卿分列，革新派与旧神势力泾渭分明，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花在碰撞。
我步入大殿，瞬间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有担忧，有期待，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礼节性的参拜过后，未等我开口禀报地府之行，紫薇仙尊便率先出列，手持一本散发着古朴气息、仿佛由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玉笏。
“陛下！”紫薇仙尊声音沉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臣，要弹劾革新督办使张文韬！”
来了！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张文韬，倚仗陛下信任，手持金令，却行僭越之事，其罪有三！”紫薇仙尊声如洪钟，一条条罪状罗列而出：
“其一，妄改天道秩序！地府轮回，乃天地法则所定，自有其运转规律。张文韬擅引凡间所谓‘科学’、‘KpI’，插手轮回，扰乱阴阳平衡，此乃动摇三界根基之第一大罪！”
“其二，勾结异类，结党营私！与凶兽饕餮称兄道弟，与龙宫太子过从甚密，更在地府与阎罗称兄道弟，其革新司内，多为山精野怪、基层小吏，排斥正统仙神，培植私人势力，其心可诛！”
“其三，急功近利，祸乱天庭！推行所谓‘绩效考核’，致使天庭上下人心惶惶，仙不修仙，忙于算计积分功德，清静无为之道荡然无存！更兼其灵肥、月老牵线等事，看似小利，实则以奇技淫巧腐蚀仙心，长此以往，仙将不仙！”
每一条罪状，都扣上了动摇根基、祸乱三界的大帽子，言辞犀利，直指核心。紫薇仙尊身后，一众旧神纷纷附和，声浪渐起，仿佛要将我彻底淹没。
“陛下！张督办使所为，确有过激之处，然其初衷……”
太白金星试图缓和，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革新派这边，众人面露愤慨，却一时被这汹汹气势所慑。
玉帝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我并未慌乱，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们依旧在用老旧的思维攻击我，却不知我手中握着最有力的武器——数据与事实。
我向前一步，并未直接反驳紫薇仙尊，而是对着玉帝和满朝仙卿，拱手一礼，声音清晰而平稳：
“陛下，诸位仙僚。紫薇仙尊所言，皆是从‘可能’、‘或许’、‘长久以往’之角度推断。然，革新之事，需看实效。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我抬起手，文文立刻会意，将“万界枢机”与凌霄宝殿的中央水镜术连接。
顿时，巨大的水镜上开始浮现出清晰的数据图表和动态影像。
“仙尊言我扰乱地府秩序。”我指向水镜，上面显示着地府试点前后的核心数据对比图，“请看，试点之后，轮回通道堵塞率下降85%，灵魂滞留时间缩短70%，因等待轮回而产生的怨气总量下降60%！敢问仙尊，这是扰乱秩序，还是重塑秩序？是动摇根基，还是巩固根基？”
影像切换，显示的是地府鬼差工作效率提升后，获得的功德奖励增长曲线，以及他们脸上洋溢的（鬼脸版的）满足笑容。
“至于勾结异类，结党营私？”我目光扫过紫薇仙尊及其党羽，“龙宫献宝，解的是相柳之厄，造福的是三界环境！饕餮老陶，吞的是弑神箭，护的是天庭仙官！地府阎罗，配合试点，提升的是亿万灵魂转世效率！敢问，与志同道合者共事，解决实际问题，何罪之有？难道非要固步自封，任由问题堆积，才是正道？”
水镜上又显示出天庭试点部门效能提升、基层仙官收入增加的对比数据，以及月老那边幸福道侣增加的反馈记录。
“再说急功近利，祸乱天庭。”我语气转冷，“绩效考核，让能者多得，让庸者无法尸位素餐！灵肥让低阶仙官修炼资源更易获取！月老新法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就是仙尊口中的‘腐蚀仙心’？难道让仙官怠惰、让资源浪费、让怨偶频出，才是仙尊所追求的‘清静无为’？”
每一问，都伴随着铁一般的数据和影像证据！
每一句，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旧神势力的心脏上！
紫薇仙尊脸色铁青，他身后的仙官们更是哑口无言。他们擅长空谈大义，玩弄权术，但在如此具体、如此震撼的数据事实面前，所有的指责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凌霄宝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水镜上那些仍在跳动的、彰显着革新成果的数据，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切。
我收起法术，水镜恢复正常。我再次向玉帝躬身：“陛下，臣之所为，皆在御赐金令权限之内，以提升三界效能、造福众生为己任。若有不当，臣甘愿受罚。然，若因触及某些仙僚固有利益便被视为有罪，臣，不服！”
玉帝的目光在我和紫薇仙尊之间流转，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最终的裁决：
“地府之事，确有成效。革新之举，利弊皆存。张爱卿之功过，容后再议。今日之事，暂且至此。”
没有明确的褒奖，也没有即时的惩罚。这看似和稀泥的处置，却让紫薇仙尊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玉帝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他认可了革新的成效！
“退朝！”
随着金甲神将的高喝，这场惊心动魄的凌霄殿对峙，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我知道，我与紫薇仙尊，与旧神势力的矛盾，已经彻底摆上了台面，再无转圜余地。
走出凌霄殿，看着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我深吸一口气。
第一回合，我赢了场面。但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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