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今日权作投票场。
往日祥云缭绕、仙音袅袅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高坐于上的玉帝面无表情，如同泥塑的神像，静观着下方的风起云涌。以紫薇仙尊旧部玄明神君为首的既得利益集团，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得意。
而站在大殿中央，接受众仙审视的，正是我——张文韬。
“支持罢免张文韬‘三界革新大使’一职，并逐出革新小组的票数，已超过七成。”
司礼仙官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每一个角落，如同丧钟敲响。
我身后，原本的革新小组团队，此刻已四分五裂。曾经信誓旦旦的盟友，有的羞愧地低下头，有的则目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唯有敖丙、老陶、文文等寥寥数人，依旧坚定地站在我身后，怒视着那群叛徒。
“文韬兄……”敖丙龙目含煞，拳头紧握。
老陶更是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若非我以眼神制止，他恐怕早已现出饕餮原形，将这虚伪的殿堂搅个天翻地覆。
玄明神君抚着长须，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假惺惺的惋惜：“张大使，哦不，张文韬。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革新固然重要，但若因此动摇天庭根基，引得众仙怨怼，便是本末倒置了。你的那一套，太过激进，不合我天庭温良敦厚之风啊。”
“温良敦厚？”我轻笑出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目光扫过那些面露得意的神仙，“好一个温良敦厚！好一个动摇根基！诸位口口声声为了天庭，可曾想过，你们维护的，究竟是天庭的根基，还是你们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特权和利益？”
“放肆！”一位依附玄明神君的金仙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死到临头？”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视线精准地锁定在革新小组中，一个一直低着头，看似惶恐不安的身影——清源仙官。他曾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负责革新项目的核心数据。
“清源，”我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你可知，我为何在你最后一次向我汇报工作时，特意赏了你一杯‘云雾仙茶’？”
清源仙官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那……那茶……”他嘴唇哆嗦着。
“那茶里，没什么毒药，也没什么咒术。”我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玉符。这玉符表面流光溢彩，内里却隐隐有微小的灵纹在流转，与现代的录音笔有异曲同工之工，是我结合炼器术与科技弄出来的小玩意儿，名曰“留音玉”。
我注入一丝仙力，留音玉顿时光华大放，一道清晰的声音投影在大殿中央，画面略显模糊，但声音却无比真切：
【清源仙官的声音（压低，带着谄媚）】：“玄明神君放心，下官已按照您的吩咐，篡改了‘灵气流转大阵’的核心数据，只需在下次布阵时稍加引导，必会引发区域性灵气暴动，造成至少三处仙坊瘫痪……届时，所有矛头都会指向张文韬，是他急功近利，阵法存在致命缺陷！”
【玄明神君的声音（冷漠）】：“嗯，做得干净。事成之后，紫薇仙尊不会忘了你的功劳，许你一个实权星君之位，不在话下。”
【清源】：“多谢神君！只是……那灵气暴动，恐会伤及无辜低阶仙僚……”
【玄明（不耐打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蝼蚁，能为扳倒此獠做出贡献，是他们的荣幸！”
……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后面甚至详细提到了如何嫁祸，如何在舆论上引导，如何收买其他革新小组成员。
“轰——！”
整个凌霄宝殿，彻底炸开了锅！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玄明神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指着我的手剧烈颤抖：“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此乃魔道手段，幻术伪造！”
而那些之前跟着起哄，投了赞成票的神仙们，一个个也慌了神，尤其是那些被录音点名到的，更是汗出如浆，体若筛糠。
“伪造？”我冷冷一笑，关闭了留音玉，“此物乃我以自身道韵结合异宝炼制，记录的是最本源的声音与神魂波动，做不得假。玉帝陛下明鉴，诸位仙僚皆可感知，这其中是否有幻术痕迹？”
高座上，一直闭目养神的玉帝，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道无形的威压扫过留音玉，随即又淡淡阖上。虽未言语，但态度已然明了——此物为真！
“噗通！”
清源仙官第一个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和心理冲击，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涕泪横流：“是我鬼迷心窍！是玄明神君逼我的！他拿我凡间家族的命运威胁我！张大使，饶命啊！玉帝陛下开恩啊！”
他这一跪一哭，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之前那些摇摆不定、被收买的革新小组成员，也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张大使，我们错了！是清源，是玄明神君利诱我们！”
“我等愿戴罪立功，指认玄明！”
场面彻底逆转！
刚才我还众叛亲离，转瞬之间，叛徒们原形毕露，哭求原谅。而那些中间派和原本就支持我的神仙，此刻更是群情激愤。
“无耻之徒！竟为私利，罔顾同僚性命，陷害忠良！”
“请玉帝严惩玄明、清源等一干祸害！”
“还张大使清白！还张大使清白！还张大使清白！”
敖丙激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老陶咧开大嘴，嘿嘿直笑。文文则悄无声息地递过来一份新的玉简，上面罗列着更多玄明神党羽的罪证。
我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片冰寒。
绝地反击，才刚刚开始。打脸，就要打得彻底！我的目光，投向了面如死灰的玄明神君，以及他背后，那隐藏在层层仙宫深处的——紫薇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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