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公寓，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阿亮亢奋劲儿过去，倒在沙发上就鼾声如雷。老枪却毫无睡意，戴着老花镜，就着台灯的光，仔细研究着那块金属碎片和玻璃瓶里的浑浊液体。
江辰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城市渐渐苏醒。鼠标发来了初步分析报告，效率高得吓人。
【辰哥，金属碎片成分复杂，含有几种稀有合金，初步判断非民用，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或特殊装备的残骸。液体成分更诡异，有生物碱残留和未知蛋白质结构，已触发数据库的二级警示标志，建议深度检测。】
二级警示？江辰眉头微挑。“星璇”的数据库关联着全球公开及部分非公开的安防信息，能触发二级警示，说明这东西要么极度危险，要么牵扯甚大。
【鸭舌帽男人的身份查到了，】鼠标继续汇报，【叫赵刚，退伍兵，五年前因伤退役，档案很干净。但有趣的是，他退役后这五年，银行流水显示有多次不明来源的国际汇款，金额不大，但来源地很杂，东南亚、东欧都有。最近三个月，他频繁出入老钢厂区域。】
退伍兵，国际汇款，鬼市出现可疑物品……这几条线串起来，味道不太对劲。
【刀疤刘那边呢？】江辰问。
【这孙子就是个滚刀肉，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挺干净，但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奇怪的是，最近一个月，他的赌债被人还了一大半，资金来源是个空壳公司，层层追溯，最后指向一家境外医疗投资机构。】
医疗投资机构？给一个混混还赌债？江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张浩的业务范围里，可没有医疗这一块。
“老板，”老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着那块碎片，脸色凝重，“这玩意儿，我越看越觉得眼熟。”
江辰转过头。
老枪指着碎片边缘一处细微的锯齿状断裂痕：“这种断裂方式，不像是普通撞击或切割，更像是……某种高强度爆破或能量武器冲击造成的。我以前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见过类似的东西，是某种国外特种部队试验性单兵武器的部件残骸。”
特种部队？试验性武器？江辰的眼神锐利起来。如果老枪的判断没错，那这鬼市里流通的东西，级别可就远超他的预期了。张浩一个地方混混头子，有能力沾手这种玩意儿？
“液体呢？”江辰问。
老枪摇摇头：“味道很怪，我说不上来。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需要专业的实验室分析。”
江辰沉吟片刻，对鼠标下达指令：【鼠标，重点查那家境外医疗投资机构，特别是它和张浩、刀疤刘，甚至那个赵刚之间，有没有更深的关联。还有，想办法搞一套便携式成分分析仪，精度越高越好。】
【明白！】鼠标回复得干脆利落。
这时，江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一句话：
【东西有问题，小心。】
没有署名。江辰看着这条短信，眼神微眯。是那个鸭舌帽男人赵刚？他为什么提醒自己？是善意警告，还是另有所图？
他回了一条：【你是谁？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再回复。
江辰放下手机，走到客厅，用脚踢了踢睡得四仰八叉的阿亮：“亮子，醒醒，干活了。”
阿亮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眼睛：“辰哥……天还没亮透呢……”
“太阳晒屁股了。”江辰把那张匿名短信的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去查这个号码的来源，尽可能精确到位置。”
阿亮一看短信内容，睡意瞬间跑了一半：“有人警告我们？是敌是友？”
“查了才知道。”江辰又看向老枪，“老枪，这几天你辛苦点，盯着点张浩和刀疤刘的动静，特别是他们和境外人员的接触。我总觉得，他们要搞的事情，不止是放高利贷、开赌场那么简单。”
老枪点点头：“放心，老板，我知道轻重。”
安排完这些，江辰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原主身体的习惯，他偶尔用来辅助思考）。烟雾缭绕中，他梳理着眼前的线索。
张浩的报复暂时偃旗息鼓，像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鬼市里出现的可疑物品，牵扯出境外势力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技术。神秘的退伍兵赵刚发出警告。一切迹象都表明，水面之下，有一股更强大、更隐蔽的暗流在涌动。
他原本只是想赚点钱，过点清净日子，顺便收拾一下不开眼的小混混。但现在看来，这东海市的潭子里，恐怕藏着能吞人的大鱼。
也好。江辰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冰冷。特工的本能，终究是渴望挑战的。收拾地痞流氓没什么成就感，钓大鱼，才有点意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鼎峰集团赵总的电话。
“赵总，早，没打扰您吧？我这边，可能有个关于未来城市安全和发展的小建议，想跟您聊聊，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既然水已经浑了，不如把水搅得更浑一点。拉拢本地有实力的正道企业，有时候比单打独斗更有效。
电话那头的赵总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江先生？您太客气了，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您看什么时间方便？”
“就今天上午吧，我去您办公室拜访。”
挂了电话，江辰掐灭烟头。张浩，还有藏在张浩背后的那些牛鬼蛇神，你们最好祈祷别让我抓住尾巴。
不然，老子不介意把你们连根刨出来，晒晒太阳。
阿亮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代码查号码了，老枪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盯梢。
江辰看着两个迅速进入状态的伙伴，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团队虽小，但好用。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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