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光熹微。
皇宫深处,一则消息如投石入湖,激起千层浪。
“听说了吗?昨夜有贼人胆大包天,手持‘夜巡令牌’,竟敢擅闯凤仪殿!”
“天爷!惊扰到娘娘了吗?”
“据说只是到了殿外就被苏嬷嬷带人拿下了,但皇上龙颜大怒,已下令刑部和大内侍卫府联合彻查,务必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御马监的草料堆中,林缺缓缓睁开眼,将沾在脸上的草屑拂去。
他听着远处太监们的窃窃私语,心头猛地一跳。
夜巡令牌?
那枚从裴十一身上得来,又被他拓印后彻底销毁了所有痕迹的令牌,怎么会再次出现?
是巧合,还是……圈套?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这三天,他扮演疯子,实则在暗中观察,将整个凤仪殿乃至周边宫宇的防卫巡逻规律摸得一清二楚。
他很确定,昨夜凤仪殿外松内紧,绝无任何异动。
这则传遍宫廷的消息,本身就是个烟雾弹!
是敌人放出来,试探各方反应的棋!
“有意思,比谁更能演是吧?”林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装作依旧神志不清的模样,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御马监。
他没有回凤仪殿,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敬事房的院墙外。
元姑姑,敬事房副总管,一个刻板到近乎偏执的女人,掌管着帝后起居注,对任何一丝异常都极为敏感。
她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日辰时,必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独饮一盏清茶。
林缺看准时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里面是龙骨磨成的粉末,被他用一种特殊的蓝色花汁浸染过。
此物无毒无味,但一旦遇上热气,便会蒸腾起肉眼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微光,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才能看见。
他躲在墙角,算准风向,指尖一弹,那包粉末无声无息地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元姑姑的石桌旁,随着她倒茶时升腾起的热气,悄然散开。
元姑姑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
她那双精明的眼睛猛地眯起,视线如鹰隼般扫向桌面。
在晨曦的折射下,一抹若有若无的幽蓝光晕,正随着茶水的蒸汽袅袅升起,又迅速消散。
“来人!”她厉声喝道。
两名小太监立刻跑了过来。
“将此地清扫干净,一粒灰尘都不许留下!”元姑姑面沉如水,亲自取出一个密封的小银盒,用一把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将石桌上那肉眼看不见的残渣扫入盒中,迅速封存。
墙外,林缺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好戏开场了——既然你们爱查记录,我就给你们查个够。”
当夜,子时。
凤仪殿的飞檐之上,林缺如同一片失去重量的落叶,整个人与黑沉沉的瓦片融为一体。
他运转【气息覆写】,将自己的生命体征、呼吸心跳,完全模拟成了周围的尘埃与瓦石之息,即便是宗师高手亲至,也难以察觉。
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落在了院中。
来人身穿最低等的杂役太监服饰,身形瘦削,脸上带着几分畏缩,那张脸,竟与林缺有着七分相似!
只见那“假林缺”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正是那块传说中的“夜巡令牌”,他脚步不停,径直朝着寝殿东侧的暖阁走去——那里,正是皇后萧清雪真正的歇息之所!
林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最后一丝呼吸。
就在那替身的手即将推开暖阁木门的前一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廊柱的阴影下传来。
“站住!”
苏嬷嬷的身影缓缓走出,她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雕,冷冷地盯着那替身,“娘娘今夜凤体欠安,已移驾西阁静养。你去错了地方。”
那替身身形一僵,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但仅仅一瞬间,那错愕便化为了一抹狰狞的狞笑。
“那正好,省得我再费工夫去找了!”
话音未落,电光石火间,他猛地撕下脸上的面皮!
面皮之下,不是血肉,而是一张布满了青黑色诡异符文的脸!
他双手急速结印,一股灼热霸道的掌劲轰然爆发,空气都为之扭曲,竟是与林缺所知的《九阳神功》有几分相似的炽烈真气!
“找死!”
苏嬷嬷脸色剧变,袖中银针如暴雨般射出,同时身形急退。
但那股掌劲实在太过霸道,她虽避开了要害,仍被掌风扫中肩头,一声闷哼,宫装瞬间焦黑,冒出缕缕青烟。
就是现在!
林缺不再隐藏,身形如苍鹰搏兔,从飞檐上一跃而下!
《踏月步》施展到极致,他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疾闪至那傀儡替身的身后,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敢冒充我?你连装傻都不会!”
金刚不坏体催动到巅峰,他的拳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如同一柄千钧重锤,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地硬撼在对方的脊背之上!
“轰——!”
一声沉闷如擂鼓般的爆响!
那傀儡替身被这一拳轰得踉跄前扑,脸上的符文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赫然是那名曾因渎职被林缺揭发,后被赶出刑部不知所踪的小吏!
他早已被玄冥阁炼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混乱中,林缺眼神一凛,故意侧身,任由一枚被掌风震飞的银针划破自己的指尖。
一滴鲜血,精准地滴落在那破碎的傀儡残骸之上。
【叮!
检测到宿主血液接触高阶傀儡残骸,触发隐藏机制,是否启动‘逆命溯源’?】
【注意:启动将消耗宿主70%精神力,可强制追溯傀儡控制者的实时位置!】
“确认!”林缺在心中嘶吼。
一股恐怖的抽离感瞬间席卷脑海,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但与此同时,一条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隐秘线路图,在他脑中轰然浮现——线路的终点,赫然指向皇城南郊,一座早已废弃的道观!
几乎在同一时间,苏嬷嬷已然稳住身形,她没有追击,而是俯身拾起替身遗落在地上的半块玉符。
只看了一眼,她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这是……瑶光宗外门禁物‘牵丝符’!玄冥阁……他们竟已渗透了上界分支!”
她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林缺:“你!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
林缺抹去嘴角因精神力透支而溢出的一丝血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因为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什么叫‘假忠仆’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寝殿之内,隔着一层朦胧的窗纱,传来萧清雪清冷而飘渺的声音。
“林缺,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人,明明最该逃,却偏偏要往火里跳?”
林缺离去的脚步猛然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脸,对着那片黑暗的宫墙,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轻语:
“有啊,比如那些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一直在等的人。”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彻底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窗外,星轨缓缓移至中天,距离苏嬷嬷口中那个“双钥归位”的子时三刻,仅剩最后一夜。
林缺的脑海中,系统界面上那代表最终钥匙的第十块拼图,边缘的金线已然亮如白昼,那尊倒悬的金身虚影,指尖再次遥遥指向他胸口那枚温热的玉佩。
皇宫的寂静,被一股无形的杀机彻底撕裂。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那个南郊的道观,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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