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大和田手里的红酒杯滑落，暗红色的酒液泼在昂贵的地毯上。
“什么坏账？那是机密……”
“机密个屁！全网都是你的证据！那个黑潮资本发了做空报告，证据确凿！”
“就在刚才这一分钟，你的盘后股价已经跌了40%！承销商全跑了！你的Ipo黄了！彻底黄了！”
“嘟——嘟——”
电话挂断。
大和田呆若木鸡。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秘书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手里举着平板电脑：
“社长！快看！有人在暗网上发帖，说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我们把地盘借给了三岛家的人搞绑架，惹怒了那个爆料人！”
“那个爆料人说，只要三岛家的人还在我们的地盘上一分钟，他就会继续放出更多黑料，直到我们破产清算！”
大和田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跳起来，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古川！那个老不死的！”
大和田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监控室。
“给我接地下二层！马上！让那个古川滚！哪怕是用赶的，也要让他立刻滚蛋！他把老子害死了！”
……
地下二层停车场。
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味和血腥气。
渡边彻被绑在铁椅子上，头垂着，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板上。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但那把贴在脸上的太刀散发的寒气，让他不敢昏过去。
古川坐在他对面的引擎盖上，正在用一块白布细细地擦拭刀身。
他看了一眼手机。
那个叫佐藤彰的年轻人回复说在穿鞋。
“很有种。”
古川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希望能撑过我的第一刀。”
突然。
整个停车场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是火警，是防空警报一样的驱逐铃声。
紧接着，头顶的广播里传来大和田社长气急败坏的吼声：
“地下二层的人听着！我是大和田！马上滚出去！立刻！不管你是三岛家还是什么家，再不走我就报警了！你们这群瘟神！”
古川愣住了。
他握刀的手停在半空，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大和田？
那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社长？竟然敢让他滚？
发生了什么？
就在古川分神的这零点五秒。
“砰！”
旁边消防通道的铁门被猛地踹开。
一团白色的烟雾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半个停车场。
那是两颗大功率的发烟筒。
“谁？！”
古川反应极快，手中的村正太刀本能地横扫而出，刀锋切开烟雾，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
但他什么也没砍到。
那个从烟雾里冲出来的身影，并没有直接扑向他，而是贴着地面滑行，直奔那张铁椅子。
林清风。
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握着一把并不起眼的折叠刀。
那是他刚才在楼下便利店买的。
一把削水果的刀。
“找死！”
古川听声辩位，脚下木屐一点，整个人凌空跃起，长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对着林清风的后背劈了下去。
这一刀，能把人劈成两半。
林清风听到了脑后的风声。
他没有躲。
因为渡边彻就在他面前，如果他躲了，这一刀就会砍在渡边彻的脑袋上。
林清风咬牙，身体猛地一扭，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把后背最厚实的肌肉迎向了刀锋，同时手中的折叠刀刺出。
“噗嗤！”
血光崩现。
古川的刀尖划开了林清风冲锋衣的后背，切入皮肉，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但这致命的一击偏了。
因为林清风手里的折叠刀，已经深深扎进了古川的大腿内侧。
“呃！”
古川闷哼一声，落地的瞬间脚下一软。
大腿动脉附近被刺，剧痛让他那一身精湛的剑术瞬间打了折扣。
林清风根本不给他调整呼吸的机会。
他忍着背上火辣辣的剧痛，一把割断了渡边彻身上的绳子。
“跑！”
林清风吼了一声，拽起烂泥一样的渡边彻，把他推进了那个还冒着白烟的消防通道。
“想走？！”
古川红了眼。
作为三岛家的处刑人，他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他单腿发力，拖着伤腿也要追上来。
林清风回头。
他摘下脸上的防毒面具，狠狠砸向古川的脸。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另一样东西——那是山田部长的那个黑色U盘。
“大和田的黑料只是开胃菜。”
林清风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带着血腥气。
“回去告诉三岛健司，这个U盘里还有一半的东西。如果今晚我们走不掉，明天早上，全东京都会看到三岛家是怎么给议员洗钱的。”
古川停住了。
那把滴血的太刀悬在半空，离林清风的脖子只有几厘米。
他不敢赌。
这一刀下去，确实能杀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但如果洗钱的证据曝光，整个三岛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
那是家主绝对无法承受的代价。
“你赢了。”
古川的声音沙哑，像是在嚼碎玻璃。
他收回刀，眼神怨毒地盯着林清风。
“但你记住，从这一刻起，这不再是生意。”
“这是战争。”
林清风捂着后背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狼一样的凶狠。
“求之不得。”
林清风转身，扶着昏迷的渡边彻，踉跄着消失在消防通道的黑暗中。
……
雨还在下。
林清风把渡边彻塞进接应的车里。
高桥绘里坐在驾驶座上，看到林清风背后的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老板……你的背……”
“开车。”
林清风瘫在后座上，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感觉不到冷。
只有一种滚烫的东西在血管里烧。
他摸出手机，那个屏幕上还显示着东洋证券暴跌的数据。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三岛健司想要用刀说话。
那就别怪他把整个东京的金融市场，变成一座绞肉机。
“去哪？”高桥绘里带着哭腔问。
“不去医院。”
林清风闭上眼，声音虚弱却坚定。
“去三岛重工的造船厂。”
“我要去看看，那座他们引以为傲的工业堡垒，是不是也像他们的安保一样……”
“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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