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歌咬着半截止血绷带往弹匣里压子弹,远处山坳腾起的乌鸦群在铅灰色天幕上划出乱麻。
龙影突然按住他肩膀,两人同时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十七个战术靴印正从结霜的河滩往第三警戒区延伸。
龟儿子们踩中拌线了。楚狂歌抹了把装甲车后视镜上的露水,倒影里佐藤突击队的钢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屈指敲了敲车载电台,凤舞那边立即传来三长两短的电流声。
山本一郎的迫击炮弹比朝阳早到半分钟。
炸开的泥浆糊住观察孔时,楚狂歌正把龙影踹进防爆沟:带二组去西侧油桶阵!他扯开衣襟露出绑满雷管的胸膛,滚烫的弹片在皮肤上滋出烤肉味,新生的肉芽已经顶着焦黑血痂往外冒。
八嘎!佐藤的武士刀劈开燃烧的帐篷布,迎面撞上楚狂歌反握的三棱军刺。
刀锋卡进对方锁骨三寸又硬生生顿住——这个支那军人的伤口正在吞噬他的刀。
楚狂歌咧开带血的牙齿笑了。
他故意让佐藤的刀刺得更深些,左手摸出裤兜里改装过的燃烧瓶。
玻璃碎裂的脆响中,提前泼洒在敌群冲锋路径上的汽油轰然爆燃,十七朵人形火炬的惨叫声里裹着皮肉焦糊味。
第三区!凤舞的尖啸刺破战场喧嚣。
楚狂歌扭头看见三辆装甲车正碾过他们伪造的雷区警告牌,车顶机枪喷吐的火舌把混凝土掩体啃得千疮百孔。
他摸出兜里那个从炊事班顺来的老式闹钟,秒针恰好走到用红漆标记的刻度。
埋在地下的改装震爆弹准时炸响。
山本一郎的望远镜里,他引以为傲的装甲车队突然像喝醉似的扭起秧歌。
车组成员撞开车门呕吐着爬出来,有个二等兵甚至抱着冒烟的机枪管跳起了滑稽的华尔兹。
八点钟方向!龙影的吼声混着12.7毫米重机枪的轰鸣。
楚狂歌踩着还在抽搐的敌军尸体跃上沙袋,不死战魂带来的肾上腺素让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二十米外三个正在装弹的敌军突然齐刷刷捂住脖子——他们后颈都插着半截带倒刺的伞兵刀。
当最后辆装甲车的油箱被燃烧瓶点着时,山本一郎的怀表指针刚走过四十七分钟。
这个阴鸷的日军指挥官摩挲着腰间祖传的菊纹刀镡,突然对着加密频道哼起能剧的调子。
渡边副官注意到,长官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悬崖背面那根正在渗油的输油管道。
楚狂歌扯下黏着碎肉的战术背心时,发现指南针的磁针又开始逆时针打转。
他抬头望向悬崖方向,隐约看见输油管表面凝结的冰霜正以违反季节规律的速度消融。
凤舞突然把战术平板砸进他怀里,屏幕上的樱花状识别码正在重组排列,最终拼成个带着诡异笑靥的狐狸图案。
加密频道里北海道童谣的音调陡然拔高,某个类似金属门轴转动的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让炊事班把柴油发电机挪到...楚狂歌的话被突如其来地震感掐断。
他单膝跪地,掌心按着的冻土传来有规律的震颤——就像有巨型蜈蚣正在地底爬行。
(接上文)
楚狂歌的战术手套被冻土粘掉半块皮,掌纹里渗出的血珠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里迅速凝结。
他盯着战术平板上不断扩散的红点,突然抬脚踹翻了旁边冒着青烟的弹药箱——三小时前他们用这个箱子给山本一郎的装甲车做了个简易燃烧陷阱。
炊事班还剩多少凝固汽油?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冲龙影吼,右手却精准接住凤舞抛来的热成像仪。
显示屏里,那些本该被震爆弹摧毁的装甲车残骸正在诡异地隆起,金属骨架像被无形的手捏成拱桥形状。
龙影用匕首在冻硬的土地上划出三道刻痕:十二桶,但发电机用的柴油...
话音未落,悬崖背面突然传来输油管爆裂的轰鸣。
二十米高的油柱冲天而起,混着冰碴的黑色原油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伞状。
楚狂歌突然想起三天前炊事班长抱怨过输油管压力异常——那个总把白围裙系成和服模样的老伙夫,现在正安静地躺在医疗帐篷里,胸口插着半截带樱花纹的苦无。
凤舞突然把平板摔在弹药箱上,屏幕里代表友军的绿色光点正在成片熄灭。第七哨所失联了。她咬着下唇渗出血珠,三分钟前,黑水公司的雇佣兵在交易市场采购了二十套防冻剂。
楚狂歌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今早炊事班熬的罗宋汤里漂浮的冰渣,那些本该在零下三十度才会出现的结晶,此刻正在他水壶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不死战魂带来的愈合能量在血管里沸腾,却压不住后颈突然窜起的寒意——山本一郎的能剧调子还卡在他耳膜里嗡嗡作响。
让二组把汽油换成原油。他扯开黏着血肉的防弹背心,露出腰间六枚用闹钟改装的定时炸弹,龙影带人去把输油管缺口扩成三米宽。
悬崖方向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叫。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染血的输油管道正像活蛇般扭曲翻滚,管壁上的冰霜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
某个比装甲车引擎更沉闷的震动声从地底传来,楚狂歌绑在大腿上的指南针突然爆开玻璃罩,磁针疯狂旋转着扎进他结痂的伤口。
凤舞突然揪住他染血的衣领:你今早顺走的那个铜火锅呢?
楚狂歌愣了两秒,突然从后腰摸出个瘪掉的黄铜锅具。
当凤舞把平板电脑塞进锅体瞬间,屏幕上乱码的樱花图案突然重组为清晰的等高线地图——三条暗红色脉络正沿着输油管走向向营地逼近,最近的那条距离医疗帐篷不足两百米。
是地热井!龙影的吼声混着重机枪换弹的金属撞击声,山本这老狗把温泉管道改成了...
爆炸来得比判断更快。
楚狂歌在气浪中翻滚时,清晰地看见自己三分钟前埋设的震爆弹从地底被掀飞出来。
冒着热气的温泉水裹着敌军尸体冲天而起,某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矮小身影在蒸汽里一闪而过,手里握着的正是炊事班长那柄刻着菊纹的汤勺。
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原本结冰的河滩已经变成冒着气泡的沼泽。
二十米外,三个挂着不同势力徽章的越野车队正碾过他们布置的警戒线,车顶架着的反器材步枪全都指向同一个位置——医疗帐篷里那个昏迷的炊事班长。
凤舞擦着嘴角的血迹把平板举到他面前,代表敌军的红点已经连成闭合的环。
在某个不断闪烁的坐标点上,标注着楚狂歌最熟悉的汉字标识:那是他参军前和妹妹约定的秘密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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