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楚狂歌带着队伍摸进了那座废弃村落。
断墙残垣间还挂着褪色的红布,风一吹,碎成星点的锈红,像极了他昨夜手背上未褪尽的金属光泽——此刻正顺着血管往小臂攀爬,在皮肤下泛着冷硬的光。
“这地方三十年前是‘共生计划’的流放点。”雷虎踢开脚边半块写着“实验禁区”的铁皮牌,喉结滚动两下,“活下来的都成了怪物,活不下来的……”他用军靴碾了碾地面,露出半截白骨,“都喂了野狗。”
楚狂歌蹲下身,指尖拂过断墙上的抓痕。
那些痕迹深嵌进砖缝,呈不自然的螺旋状,像是什么生物用指甲反复抠挖所致。
他能闻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腐锈味,和矿井里实验体的血味很像。
“队长,苏九烧得更厉害了。”龙影的声音从土坯房里传来。
楚狂歌起身时,金属光泽突然在腕间暴涨,疼得他闷哼一声。
凤舞立刻扶住他胳膊,指尖刚触到那片冷硬的皮肤,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战魂反噬在加剧。”她从战术背包里摸出医用扫描仪,蓝光扫过楚狂歌的手臂,屏幕上立刻跳出猩红警告,“细胞异化率突破18%,再强行使用战魂……”她喉结动了动,“可能会永久失去控制。”
楚狂歌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耳中忽然响起林墨在实验基地的话——“楚狂歌不过是块试金石”。
他攥紧拳头,金属光泽竟顺着指缝渗出来,在掌心凝成细鳞般的纹路。
“苏九的情况?”他问,声音比山风还冷。
“器官衰竭。”凤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本就是b线早期实验体,上次为你挡下激光……”她没再说下去,转身往土坯房走。
楚狂歌望着她微颤的背影,突然想起白露昨晚说的“纯净意识载体”——原来他们早就在战友身体里埋下了定时炸弹。
“报告!韩雪发来加密信号。”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
楚狂歌抓起桌上的战术平板,屏幕里跳出韩雪的脸,她化着浓妆,身后是挂着“临时指挥所”横幅的帐篷。
“赵子昂的人在转移b线宿主。”韩雪的指尖快速敲击桌面,那是他们约定的摩斯密码,“坐标在……”突然,她瞳孔骤缩,视线转向画面外,“有军官过来了,我得……”
通讯戛然而止。
楚狂歌猛地站起身,金属光泽瞬间爬满整条手臂。
龙影按住他肩膀:“我带人去接应。”
“不用。”楚狂歌扯下军大衣裹住手臂,“她撑得到现在,说明有后手。”他话音刚落,通讯器里传来两声短鸣——是韩雪的安全信号。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临时指挥所。
韩雪贴着帐篷角落,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
刚才那名巡逻军官的皮鞋声还在耳边响,他腰间的配枪擦过她手臂时,她甚至闻到了枪油的气味。
“证件。”军官的声音像块冰。
韩雪抬起头,眼尾挑起妩媚的弧度:“长官,我是赵副官新招的文书……”她指尖轻轻划过对方肩章,“您看这胸牌,9273号,今早刚……”
“停。”军官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文书科在东帐篷,你在西帐篷晃什么?”他另一只手摸向配枪,“说,你是楚狂歌的人?”
韩雪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藏在发间的微型摄像头还在工作,加密文件已经传给陈默,但此刻她的伪装要破了。
就在军官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声枪响从帐篷顶传来——子弹擦着军官耳际打进沙袋。
“狙击手!”指挥所里炸开惊呼。
韩雪趁机撞开军官,在人群混乱中冲向暗处。
她抬头望了眼屋顶,月光下,狙击点的位置空无一人,只余一缕硝烟,像极了白露腕间那道淡粉色疤痕。
荒村里,楚狂歌刚收到陈默转发的加密文件,土坯房的木门便“哐当”一声被踹开。
秦烈站在门口,脸上还沾着草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还要瞒我们多久?”他指着楚狂歌的手臂,“那东西在长!你现在和林墨的怪物有什么区别?”
龙影握紧了腰间的战术刀,雷虎把苏九的担架往身后拉了拉。
楚狂歌却只是将手臂藏进大衣,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方块丢给秦烈:“这是通讯干扰器,能屏蔽半径五公里的信号。”他盯着秦烈发红的眼睛,“你可以带着它走,我不拦。”
秦烈捏着干扰器的手在抖。
他想起矿井里,楚狂歌挡在他和实验体之间的背影;想起三天前,楚狂歌用嘴咬开他腿上的弹片;想起刚才,他偷偷翻楚狂歌的医疗包,发现里面全是给苏九的特效药,而楚狂歌自己的伤药,早就过期了。
“我不走。”秦烈突然把干扰器塞进战术背心,“但你要是敢变成怪物……”他喉咙发紧,“我第一个崩了你。”
楚狂歌扯了扯嘴角,这算他听过最真诚的威胁。
他转身走向村口,军大衣下摆扫过断墙,金属光泽在袖管里若隐若现。
“龙影,带雷虎和凤舞从后山撤,带着苏九。”他摘下胸前的狗牌丢过去,“天亮前必须到安全点。”
“那你呢?”龙影攥紧狗牌,指节发白。
“我给他们留个靶子。”楚狂歌弯腰捡起半块砖,在地上画了个圈,“村口篝火,二十分钟后点燃。”他抬头望向天际,启明星正在消散,“林墨要战魂数据,赵子昂要活口,他们舍不得炸村子。”
龙影还想说什么,却被雷虎拽走了。
楚狂歌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蹲下身,用匕首在篝火堆里埋了颗信号弹。
当火焰腾起的刹那,他听见远处传来引擎轰鸣——是赵子昂的装甲车,是林墨的无人机,是他亲手引来的猎手。
同一时间,二十里外的山头上。
白露趴在狙击巢里,瞄准镜里的楚狂歌正背对着她,军大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通讯器里,沈志刚的声音像根刺:“三秒内不扣扳机,你和那些实验体一个下场。”
她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
瞄准镜里的楚狂歌突然转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没戴头盔,碎发被火光映得发红,眼底没有恐惧,只有她在矿井里见过的,那种近乎固执的温热。
“如果你还有选择。”他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里响起,像是直接撞进她心里,“别再做别人的刀。”
白露的手指松了。
她关掉通讯器,把狙击枪塞进背包,转身往山下跑。
但没跑多远,她又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半枚芯片——和昨夜给楚狂歌的那枚一模一样。
芯片在晨雾里泛着幽蓝,像极了某种未完成的答案。
楚狂歌望着逼近的车队,金属光泽已经爬满整条手臂。
他能感觉到战魂在血管里翻涌,像头被铁链拴住的野兽。
但这一次,他不想再当提线木偶。
他摸出怀里的半枚芯片,和白露给的那枚严丝合缝——原来她早就在布局。
晨雾散尽时,他听见山脚下传来零星的叫卖声。
那是边境黑市的方向,混杂着俄语、缅甸语和带着乡音的汉语。
楚狂歌扯下军大衣系在腰间,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弯腰捡起块碎石,对着最近的装甲车砸过去——石子擦着车顶飞过,在金属表面留下道白痕。
“来啊。”他笑着张开双臂,声音混着风声传向四方,“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怪物。”
山脚下的市集里,某个卖兽皮的摊位后,有人抬头望向荒村方向。
他戴着破旧的毡帽,帽檐下的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光。
摊位上的收音机里,正播着模糊的新闻:“近日边境出现神秘武装……”
楚狂歌望着那个方向,金属光泽突然在掌心凝成枚徽章模样的纹路。
他摸了摸腰间的军大衣,那里藏着韩雪传来的加密坐标——黑市,或许能找到压制战魂的办法。
风卷着市集的喧闹吹过来,他听见有人喊:“新到的货物,都是好东西!”
楚狂歌笑了。
他拍了拍手臂上的金属纹路,转身走向晨雾。
这一次,他要自己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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