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是灰的。
他没动,躺在沙发上,耳朵听着门外有没有动静。昨晚那封信还在门边,白纸的一角露在门槛下,风吹不动它。
他翻身坐起来,光脚踩地,走过去把信捡了起来。
信封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纸。他打开,字迹很工整,写着“欲租一楼朝南单间,可付双倍租金”。没有署名,但纸上有味道,淡淡的檀香,和前天那个红发女人衣服上的味一样。
他把信翻过来,背面没字。
沈案转身进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本旧书,封面印着《房屋租赁管理条例》。书页已经发黄,边角卷了,是他去年收租时买的。
他翻开本子,在空白页上开始写合同。
第一条:租期十年,不得中途退租。
第二条:押一付十,逾期三天自动扣除押金并加收滞纳金。
第三条:每日清晨六点浇院中绿植,缺一株扣五百元。
第四条:禁止使用内力、真气、灵能等任何形式的能量波动,违者视为破坏房屋结构。
第五条:不得以任何方式觊觎房东私人用品,尤其是厨房腌菜容器,违者立即终止合同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三十万。
他写了五页,用订书机钉好,吹了口气,把笔甩到桌上。
七点零二分,门铃响了。
沈案起身,拖着人字拖走到门口,没问是谁,直接开门。
苏红绫站在外面,穿一件深红色改良旗袍,头发扎成高马尾,手里拎着一个皮箱。她看见沈案,嘴角一扬。
“我来租房。”她说。
沈案点头,递出合同。“先签这个。”
苏红绫接过,低头看第一页,眉头立刻皱起来。“十年?你还当自己是开发商?”
“不签就下一个。”沈案伸手要拿回合同。
她抬手躲开。“你这条款全是冲我来的吧?”
“每一条都是标准条款。”沈案说,“你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不租。”
苏红绫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从包里掏出钢笔,翻到最后一页,刷刷签下名字。
沈案拿过合同,仔细核对签名,确认无误后收进裤兜。
“一楼东侧房间。”他说,“今天就开始住。明早六点,准时浇花。”
苏红绫挑眉。“我没听错吧?房东让我浇水?”
“合同第三条。”沈案说,“少一次,扣五百。”
她还想说话,厨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锅盖掉在地上。
两人同时转头。
药尘子从地下室楼梯口探出头,穿着破洞道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抓着半截萝卜。他鼻子动了动,目光落在苏红绫脖子侧面,那里有一道浅红色的纹路,只有靠近才能看见。
“小丫头……”他喃喃开口,“你身上有苏家的……”
沈案一步跨过去,抄起灶台上的腌菜碗,直接扣在药尘子头上。
“谁让你上来的?”沈案说,“房租问题找我谈,别随便见租客。”
药尘子头顶沾着萝卜片,晃了晃脑袋。“这女娃血脉纯正,是唯一能唤醒鼎灵的人……”
“下月疏通下水道任务提前。”沈案打断他,“今晚必须搞定,不然别想上楼吃饭。”
药尘子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被沈案一手推进楼梯口。木板门咔哒关上,下面传来咕哝声:“三十年了……终于等到苏家人……”
苏红绫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幕,有点发愣。
“他是谁?”她问。
“地下室住户。”沈案说,“负责管道维护。”
“就因为没按时上来,你就罚他通下水道?”
“这是规矩。”沈案说,“谁破坏秩序,谁就得干活。”
苏红绫盯着他,忽然笑了。“你这套管理模式,还挺特别。”
“实用就行。”沈案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她,“东侧房间,自己去收拾。新住户第一周值日表排好了,今晚轮你刷马桶。”
苏红绫接住钥匙,没生气,反而眼睛亮了一下。“行,我刷。”
她提着箱子往走廊走,路过厨房时,脚步慢了一瞬,目光扫过灶台上的腌菜碗。
沈案没动,站在客厅中央,手插在裤兜里。
等她进了房间,关门声响起,他才转身走向茶几,把合同摊开,重新看了一遍。
名字签得好好的,苏红绫。
他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星号。
外头阳光照进来,落在钥匙串上,金属链子微微反光。
几分钟后,地下室的门又开了一条缝。
药尘子探出半个脑袋,确认沈案背对着他,立刻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用指甲划破手指,滴血在纸上画了一个符号。
符纸泛起暗红光,瞬间被他塞进道袍夹层。
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嘴唇微动。
“鼎灵……快醒了。”
沈案突然回头。
药尘子立刻缩回去,门砰地关上。
沈案没再动作,只是把钥匙串从裤兜拿出来,轻轻晃了晃。
楼上,苏红绫站在房间窗前,手机屏幕亮着。
她打开备忘录,输入两行字:
计划A:偷拍碗底铭文。
计划b:假装水管爆裂,借机靠近厨房。
她按下保存,合上手机,走到床边放下皮箱。
箱盖打开的一刻,最上面压着一本薄册子,封皮写着《苏家祖训·守鼎篇》。
她伸手抚过封面,指尖停在“鼎”字上。
楼下,沈案坐在沙发上,脚翘在茶几边,人字拖歪着,钥匙串垂在手边,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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