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沫回到家时是晚上七点。
推开门,屋里很安静,只有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的小碗里——那是姜柚柠挑的,釉色天青,碗底绘着一尾小鱼——换好拖鞋,走进客厅。
“姜小猪?”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大概是答辩后的庆祝还没结束’许沫这样想着,放下包包,先去厨房倒了杯水
冰箱上贴着姜柚柠早上留的便签:“今天答辩,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字迹有些潦草,能看出写的时候有些着急
许沫看着那张便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拿出手机,想问问姜柚柠什么时候回来,但想了想又放下——庆祝的时候不应该打扰
照常去洗澡,换上家居服,吹干头发。一切流程都和平时一样,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葡萄跟在她脚边转悠,时不时看看门口,似乎在等另一个人回来。
八点半,许沫坐在沙发上,拿起姜柚柠前段时间买的一本植物图鉴
书很厚,插图精美,姜柚柠看到一半时兴奋地指着其中一页说:“墨鱼丸你看,这种高山杜鹃的适应性太神奇了!”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
当时自己有事在忙,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听姜小猪分享的
翻到那一页,看着姜柚柠用荧光笔标记的段落,想象她当时认真阅读的样子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又看了几页,抬眼看向左腕处的手表——九点了。
庆祝这么久还没结束吗?许沫微微蹙眉,拿起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低头继续看书,但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文字在眼前漂浮,却进不了脑子。又看了几页,再次看向手表——九点半。
这次直接拨了姜柚柠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得有些刺耳
许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关机?姜柚柠的手机很少关机,除非是特殊情况。
也许是没电了。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又拨了一次,还是关机。
不安像细小的藤蔓,开始从心底攀爬。起身在客厅里踱步,葡萄也跟在她身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时间来到十点,许沫决定联系姜柚柠的同学。找到研一时存的、姜柚柠舍友的电话——那女孩叫林晓,毕业时来过家里吃饭。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嘈杂,像在KtV里。
“喂?哪位?”林晓的声音有些模糊,显然喝了酒。
“我是许沫,姜柚柠的朋友。”许沫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想问一下,你们今晚的庆祝结束了吗?柚柠还没回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背景音变小了,大概是林晓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许沫姐?”林晓的声音清晰了些,“柚柠……她没跟我们在一起啊。”
许沫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答辩一结束她就走了,说有事。我们本来想拉她去庆祝,但她推掉了。”林晓顿了顿,“怎么,她还没回家吗?”
“没有。”许沫的声音有些发紧,“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吧?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人很多。但肯定没跟我们一起。”
挂断电话后,许沫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下午四点就走了,现在晚上十点,六个小时,手机关机,没有消息
这不正常。
再次拨打姜柚柠的电话,依然是关机。发微信,发短信,都没有回复。每一分钟过去,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开始设想各种可能性——是不是出了意外?是不是手机丢了?是不是……
各种糟糕的念头在脑子里打转,像失控的走马灯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报警?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不会受理。联系医院?没有方向。
就在准备换衣服出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姜延发来的消息:【姜二在我这。】
短短五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许沫胸口的恐慌气球
盯着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过了几秒,才回复:【她为什么关机?】
姜延的回复很快:【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在我车上,忘了拿。今天答辩累了,一回来沾床就睡了,我打算留她在浅水湾住两天。你放心,她没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姜柚柠确实有时会粗心忘记带充电器,兄妹俩许久不见,姜柚柠偶尔也会往她哥那边跑,这也正常。许沫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走到沙发边坐下,感觉自己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葡萄蹭过来,把头搁在她腿上。许沫摸摸它的头:“没事,你妈妈在你舅那里。”
可是……为什么要关机呢?就算没带充电器,也可以用姜延的手机给她发个消息啊
这个疑问在许沫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大概是太累了,想彻底断联休息两天。
又一条消息进来,还是姜延的:【她说想静静,让我告诉你别担心。你也别半夜爬墙过来找她,让她好好休息两天。】
后面跟了个捂脸笑的表情。
许沫看着这条消息,想象姜柚柠说“别让许沫半夜爬墙”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那确实是姜柚柠会说出来的话
好吧。她回复姜延:【好,让她好好休息。告诉她我想她。】
姜延回了个oK的手势接着是一条消息[还有,别在我面前秀。]
看着这条消息,许沫彻底安心了
当晚,许沫睡得很不踏实。已经习惯抱着人入睡了,冷不丁又回到从前还真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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