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星期日，傍晚
林晓晓合上化学练习册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成深蓝色。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向书桌上的台灯——灯光温暖，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投出柔和的光晕。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从下午两点开始，除了吃饭的半小时，她几乎没离开过书桌。
手机在此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是陆星辰发来的消息：“第三章离子反应的错题集我整理完了，你要看吗？”
林晓晓回复：“要。我物理的电磁学错题也整理好了，可以交换。”
“好。明天早晨给你。”
“嗯。”
简单的对话，像每日的例行公事。但林晓晓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这种默契的、不需要解释的交流，让她感到一种安心的踏实感。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秋夜的凉风从纱窗渗进来，带着远处桂花隐约的香气。梧桐树的轮廓在夜色里黑黝黝的，但路灯照亮的那些叶子，能看出已经大半金黄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第三周。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公式和题目之间，在晨光与暮色之间。
她回到书桌前，打开星空笔记本。今天还没有记录。
笔尖在纸面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写下：
“9月15日，周日。复习一整天。化学第三章全部过完，物理电磁学错题整理完毕。和他交换错题集已成固定模式。秋意更深了，晚上需要关窗睡觉。妈妈说下周要给我加件厚外套。时间在走，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努力。这样很好。”
写到这里，她想起昨天在示范基地，陆星辰说“一步一步来”时的认真表情。
一步一步来。
高二就是这样吧，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日复一日的积累。而在这积累中，有些东西在悄然生长，像秋日里慢慢变色的叶子，不知不觉间，就换了容颜。
9月16日，星期一
清晨六点二十，林晓晓在梧桐道第二个路口见到陆星辰时，发现他换了一件外套——深蓝色的夹克，衬得他肩线更直了。
“早。”他说，声音里带着晨起的微哑。
“早。”林晓晓注意到他的新外套，“今天有点凉。”
“嗯，我妈非要我穿。”
他们并肩走着。晨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晃动的金色光斑。落叶比上周更多了，清洁工还没来得及清扫，踩上去有细碎的沙沙声。
“错题集我带来了。”陆星辰从书包侧袋拿出一个文件夹。
林晓晓接过，也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个：“我的。电磁学那部分，我标了三种解法。”
“好。”陆星辰接过，手指碰到她的。这次两人都没有立刻移开，让触碰持续了一秒——或许两秒。
然后自然地分开，继续走路。
到校门口时，早读铃还没响。高一新生已经结束了军训，穿着校服涌入校园，脸上还带着新鲜和好奇。林晓晓看着那些面孔，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学姐”了。
时间真快。
上到四楼，走廊里比上周更喧闹——经过两周适应，大家都找回了上学节奏。他们在走廊中间分开时，陆星辰说：“中午食堂，给你讲离子反应的一个巧记方法。”
“好。”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在讲古文，林晓晓认真记笔记，但心思偶尔飘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四班的后窗。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
课间十分钟，她走出教室。陆星辰已经在走廊窗边等着了。
“语文课怎么样？”他问。
“讲《赤壁赋》，苏轼的旷达。”林晓晓说，“你们呢？”
“一样。老师让背诵全文。”
“我也要背。”
简单的交流。走廊里人来人往，他们站在窗边，像两座安静的小岛。
“对了，”陆星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东西，“我妈做的饼干，说给你尝尝。”
林晓晓怔了一下，接过。纸袋里是手工曲奇，还温热。
“谢谢阿姨。”她说。
“不客气。她说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林晓晓耳根微微发热。陆妈妈还记得她。
上课铃响了。他们匆匆分开，林晓晓回到教室，把那袋饼干小心地放进书包内侧口袋。
第二节课是物理。周老师今天讲的内容更难了——电磁感应与电路的综合应用。林晓晓全神贯注，笔记记得飞快。讲到一道例题时，她忽然想到陆星辰昨天提到的一个简化思路，试着用在解题中，果然更快捷。
下课时，周老师走到她桌边：“这道题的解法很简洁，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诚实回答：“是同学给的思路。”
“哪个同学？”
“四班的陆星辰。”
周老师点点头：“你们经常交流？”
“嗯，互相学习。”
“很好。”周老师难得地露出赞许的表情，“学习就是要互相促进。继续保持。”
老师走后，陈雨薇凑过来小声说：“周老师居然夸人了，难得啊。”
林晓晓笑笑，没说话。但心里有种微妙的喜悦——不只是被老师认可，更是因为提到了他的名字，承认了他们的连接。
中午食堂，他们坐在老位置。林晓晓拿出陆妈妈做的饼干，分给陈雨薇两块，自己留了两块，剩下的推给陆星辰：“你也吃。”
“我妈就是做给你的。”陆星辰说，但还是拿了一块。
今天的菜又有青椒炒肉。林晓晓挑青椒时，陆星辰已经自然地伸出筷子。这次连陈雨薇都不偷笑了，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离子反应那个巧记方法，”吃完饭，陆星辰在餐巾纸上写，“就是把常见的离子组合编成口诀...”
他详细讲解，林晓晓认真听。阳光透过食堂窗户照进来，在他头发上镀上一层金边。林晓晓注意到他讲解时有一个小习惯——会用笔尖轻轻点纸面，每点一下，就是一个重点。
这个细节她以前没注意过。
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没这么清晰地记在心里。
下午有体育课。九月的午后，阳光温暖但不灼热。林晓晓和几个女生打羽毛球，陆星辰在篮球场打球。偶尔休息时，她会看向篮球场——陆星辰运球的姿势很稳，投篮命中率不错。
体育课结束，大家满头大汗地回教室。在楼梯口，林晓晓和陆星辰碰见了。
“打球了？”她问，递过一张纸巾。
“嗯。”他接过，擦汗，“你们打羽毛球？”
“对。陈雨薇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多练练就好了。”陆星辰说，“我羽毛球也不行。”
“你会打？”
“会一点，但不精。”
“那下次可以一起打。”
“好。”
简单的约定。但“下次”这个词，像一颗小种子，种在了时间里。
放学后，他们没有去图书馆——作业不多，可以回家写。在校门口分开时，陆星辰说：“明天要集训。”
“嗯。我明天带苹果，补充维生素。”
“不用麻烦...”
“不麻烦。”林晓晓打断他，“我也要吃。”
陆星辰笑了：“那谢谢。”
“明天见。”
“明天见。”
林晓晓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想起什么，回头说：“饼干很好吃，替我谢谢阿姨。”
“好。”陆星辰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9月17日，星期二
集训日。
林晓晓在书包里装了两个苹果——洗干净，用纸巾包好。早晨见面时，她递给陆星辰一个：“上午吃，补充能量。”
陆星辰接过，手指碰到她的。这次触碰时，两人都停顿了一下。
“谢谢。”他说。
“不客气。”
一天课程紧凑。下午第四节下课，陆星辰去实验楼集训，林晓晓去图书馆。今天的作业多，她埋头写了近两小时。
六点二十五分，她收拾东西，走向实验楼。
银杏树已经全黄了，扇形叶子在傍晚的光线里透明发亮。长椅上落了几片叶子，她轻轻拂开，坐下等待。
六点三十二分，实验楼的门开了。陆星辰和李悦一起走出来，两人还在讨论什么。看见林晓晓，陆星辰快步走过来。
“等久了？”老问题。
“刚来。”标准回答。
林晓晓把另一个苹果递给他：“饿了吧？”
“有点。”陆星辰接过，“谢谢。”
李悦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又来等陆星辰啊？你们感情真好。”
林晓晓微笑：“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
“难怪。”李悦说，“对了，昨天陆星辰给我的那道题，我解出来了，用你说的旋转坐标系方法。”
“是吗？恭喜。”
简单寒暄，李悦先走了。林晓晓和陆星辰并肩往校门口走。
“李悦物理确实厉害，”陆星辰主动说，“今天有道题，她提出用对称性简化，我们都没想到。”
“对称性是物理的美。”林晓晓说，“很多复杂问题，找到对称性就简单了。”
“对。她在这方面直觉很强。”
他们讨论着物理，讨论着对称性，讨论着自然界的规律。秋风吹过，银杏叶纷纷飘落，像金色的雨。
走到校门口时，天已半黑。路灯亮起，飞蛾绕着灯光飞舞。
“明天不用集训，”陆星辰说，“可以一起回家。”
“嗯。明天我把化学的错题给你讲完。”
“好。”
分开时，陆星辰忽然说：“苹果很甜。”
林晓晓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就好。”
她转身离开，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甜意，比苹果还甜。
9月18日，星期三
非集训日，但压力不减——周老师宣布，两周后期中考试。
“高二第一次大考，”周老师严肃地说，“重要性不用我多说。范围是开学到现在所有内容，难度会比较大，大家做好准备。”
教室里气氛瞬间凝重。林晓晓翻开日历算了算：两周，十四天，要复习四门主科，还有竞赛要准备。
课间走廊，她和陆星辰见面时，两人表情都很严肃。
“期中考试，”陆星辰说，“压力来了。”
“嗯。你竞赛集训还要继续吗？”
“要。李老师说不能停，但可以调整强度。”
“那时间更紧了。”
“对。”陆星辰顿了顿，“我们需要更高效。”
他们开始规划复习计划。中午食堂，饭都没心思吃，直接在餐巾纸上画时间表。
“早晨六点半到七点，背英语或语文。”
“课间，整理笔记。”
“午休，做练习题。”
“下午放学，图书馆两小时。”
“晚上，复习当天内容加预习。”
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隙。
“周三周五你集训，那这两天我自己安排。”林晓晓说。
“集训日我晚上会早点睡，保证第二天状态。”
“好。”
规划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决心。
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同面对大型考试。不是测验那种小关卡，而是真正的大山。
“一起努力。”陆星辰说。
“一起。”林晓晓点头。
下午放学，他们没有去图书馆——今天作业少，决定回家复习。分开前，陆星辰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物理公式速记，给你复印了一份。”
林晓晓接过，翻看。公式工整，标注清晰，还有他手写的注解。
“谢谢。”她说。
“不客气。你的化学笔记帮了我很多。”
“互相帮助。”
“对。”
他们分开，各自回家。林晓晓走在梧桐道上，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心里涌起一股力量。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晚上，她在星空笔记本上写：“期中考试宣布，两周倒计时。压力大，但和他一起规划，感觉能扛得住。他给我物理公式册，我给他化学笔记。互相扶持，就是这样吧。秋夜渐凉，但心里很暖。”
9月19日，星期四
集训日，也是期中考试压力下的普通一天。
林晓晓明显感觉到同学们的变化——课间讨论题目的多了，闲聊的少了；午休时教室里的趴桌睡觉的少了，看书的多了。高二的第一次大考，谁都不敢怠慢。
下午集训前，陆星辰在教室门口找到她：“晚上集训可能会晚十分钟结束，李老师要讲一道难题。你别等太久，冷。”
“我带了外套。”林晓晓说，“十分钟没关系。”
“那...好吧。”
集训时间，林晓晓在图书馆写作业。今天的数学作业特别难，她卡在一道函数题上，算了半小时没进展。
六点半，她收拾东西去实验楼。天色已暗，实验楼的灯光在夜色里格外明亮。
六点四十分，门开了。陆星辰快步走出来：“抱歉，晚了。”
“没关系。”林晓晓说，“题讲完了？”
“讲完了，但很难，我还要消化。”陆星辰揉揉太阳穴，“你今天怎么样？”
“数学卡住了，一道函数题。”
“哪道？我看看。”
他们站在路灯下，林晓晓拿出作业本。陆星辰仔细看题，思考了几分钟。
“这里，”他指着题目条件，“可以构造函数模型，用导数求极值。”
“我试了，但计算很复杂。”
“有个技巧，两边取对数再求导。”
陆星辰详细讲解，在作业本边缘演算。灯光下，他的侧脸专注认真，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讲完题，已经七点了。
“明白了。”林晓晓舒了口气，“谢谢。”
“不客气。”陆星辰收起笔，“走吧，天黑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累了，话不多。但安静不尴尬，反而有种共同奋斗后的默契。
“期中考试，”陆星辰忽然说，“如果我们都能考好...”
“就能证明我们的方法有效。”林晓晓接上。
“对。”
“然后继续。”
“嗯，继续。”
简单的对话，但包含了太多：对方法的信任，对彼此的信任，对未来的期待。
走到分岔路口，陆星辰说：“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你也是，别学太晚。”
“知道。”
林晓晓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陆星辰还站在原地。路灯下，他的身影有些疲惫，但站得很直。
她挥挥手。
他也挥挥手。
9月20日，星期五
周五的课程总是最难熬的——一周的疲惫积累到顶点，但还要坚持。
林晓晓在物理课上差点睡着，强打精神记笔记。周老师讲的内容越来越难，她需要全神贯注才能跟上。
午间食堂，她和陆星辰都显得疲惫。
“昨晚几点睡的？”林晓晓问。
“十二点。”陆星辰说，“在消化那道竞赛题。”
“我十一点半，在复习化学。”
“累吗？”
“累。但值得。”
“对，值得。”
他们安静吃饭。今天的菜没有青椒，但陆星辰还是习惯性地看了林晓晓的餐盘一眼。
这个小动作让林晓晓心里一暖。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林晓晓抓紧时间做数学练习，陆星辰在隔壁班应该也在做同样的事。
放学时，他们在楼梯口相遇。
“周末怎么安排？”陆星辰问。
“周六上午复习，下午去示范基地。周日全天复习。”
“我也差不多。周六下午见？”
“好。”
他们分开。林晓晓回到家，晚饭后立刻开始复习。期中考试的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所有高二学生。
晚上十点，她收到陆星辰的消息：“化学第三章的最后一个难点，我搞明白了。你要听吗？”
“要。”
陆星辰发来一段语音，详细讲解。他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带着轻微的疲惫，但思路清晰。
林晓晓听完，回复：“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早点睡。”
“你也是。”
她放下手机，继续复习。但心里有股暖流，驱散了些许疲惫。
9月21日，星期六
上午复习，下午两点，林晓晓准时到达示范基地。
秋日的阳光温暖，紫藤叶子已经稀疏，阳光可以直接照下来。陆星辰已经到了，正在和王主任说话。
看见她，王主任笑：“两个小科学家又来啦？听说要期中考试了，压力大吧？”
“有点。”林晓晓诚实回答。
“但你们互相帮助，肯定没问题。”王主任说，“从小看到大，你们俩配合最默契。”
这话说得自然，但林晓晓和陆星辰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王主任去忙了，他们在紫藤花架下坐下。今天没有具体工作，就是来看看老人，顺便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张奶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他们，高兴地招手。
“晓晓，星辰！快来，奶奶有东西给你们。”
他们走过去。张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红色平安符：“昨天去庙里求的，保佑你们考试顺利。”
“奶奶...”林晓晓接过，眼睛有些发热。
“谢谢奶奶。”陆星辰也接过，郑重地放进口袋。
“要好好考啊。”张奶奶拍拍他们的手，“但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知道了，奶奶。”
离开张奶奶，他们在院子里慢慢走。秋日的示范基地很安静，老人们在晒太阳，孩子在玩耍，时光缓慢流淌。
“压力大的时候，来这里挺好的。”陆星辰说。
“嗯。能静下来。”
“期中考试后，还要来。”
“好。”
他们在石凳上坐下，安静地看着院子。阳光温暖，秋风轻柔，梧桐叶偶尔飘落。
“如果...”林晓晓忽然开口。
“如果什么？”
“如果以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她说得很慢，“还会记得这里吗？”
“会。”陆星辰回答得毫不犹豫，“一定会。”
“我也会。”
“那...就约好了。”
“约好了。”
简单的约定，但有种沉甸甸的分量。
他们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斜。离开时，王主任送他们到门口：“考试加油，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们已经够优秀了。”
“谢谢王主任。”
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梧桐道上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柔软。
“明天...”陆星辰说。
“明天复习。”林晓晓接上。
“嗯。下周一...”
“下周一继续努力。”
“对。”
走到分岔路口，两人都站住了。夕阳很美，天空染成橙红色。
“这一周，”陆星辰说，“谢谢你。”
“为什么谢？”
“很多。饼干，苹果，笔记，还有...陪伴。”
林晓晓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也是。公式册，讲解，还有...”
她没说完，但陆星辰懂了。
“那就...继续？”他问。
“继续。”她答。
夕阳下，他们分开。林晓晓走了很远，回头时，陆星辰已经消失在暮色里。
但她知道，下周一会再见，下周二会再见，每一天都会再见。
回到家，她在星空笔记本上写：
“9月21日，周六。示范基地，张奶奶给了平安符。他说如果去了不同城市，也会记得这里。我说我也会。约好了。这一周，压力大，但互相扶持。他谢谢我，我谢谢他。继续，他说。继续，我说。秋日深深，时光缓缓。我们在压力中前行，在陪伴中成长。这样，或许就是青春吧。”
她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
夜色降临，星星出来了。
下周，期中考试倒计时一周。
压力会更大，挑战会更多。
但没关系。
因为他们会一起面对。
一步一步来。
一天一天走。
在秋日深深的日子里，在青春正好的年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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