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蹲在自家门槛上,手里转着根柳条,看着阎埠贵佝偻着腰从院门口进来。老头腋下夹着个布包,脚步轻快,嘴角噙着笑,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股精打细算的得意——不用问,准是又从哪儿捞了点小便宜。
“建国,忙着呢?”阎埠贵路过时停了脚,眼睛在王建国手里的柳条上打了个转,又瞟向他家窗台上晒着的几串干辣椒,算盘珠子在心里噼啪响:这辣椒晒得够干,串得也匀,要是能讨两串回去,炖白菜时放半个,能省不少调料钱。
王建国抬头,扯了扯嘴角:“三大爷,刚从外面回来?看您这高兴劲儿,是不是又算赢了谁?”
阎埠贵干咳两声,脸上的笑收了收,摆出长辈的架子:“小孩子家懂什么,我这是去给街道办送报表,顺便帮李大妈算了笔账——她那点退休金,被我这么一规划,每月能多存三分钱呢。”
“哦?”王建国挑眉,手里的柳条停了,“三分钱?那可不少了。对了三大爷,前阵子您借我家的那盒火柴,记得不?我妈说做饭时找不着,您用完给送回来呗?”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那盒火柴他早用光了,盒皮都被他拆开,剪成了小块当记账本的衬纸——哪还记得这茬。他眼珠一转,叹口气:“嗨,瞧我这记性!那天用完就想还,偏巧被你二大爷叫去说事,转头就忘了。这样,等会儿我回去找找,要是找着了,立马给你送过来。”
“成。”王建国点头,视线越过他,看向院中间的自来水龙头,“对了三大爷,昨天我看见棒梗在您家门口转悠,手里还攥着个弹弓,您家那只老母鸡没受惊吧?”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他家那只芦花鸡正下蛋呢,一天一个,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昨晚特意关在了鸡笼最里面。这小兔崽子敢打他鸡的主意?他眼底掠过一丝厉色,嘴上却哼道:“那小子敢!有我在,他动不了我家鸡一根毛。”
王建国没接话,低头用柳条在地上划着圈,慢悠悠地说:“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三大爷,您前几天给我讲的那个‘一分钱掰成八瓣花’的道理,我想了想,觉得挺对。就像上次您帮许大茂修收音机,收了他五毛钱手工费,还让他管了顿饭,这账算得,啧啧,真是绝了。”
阎埠贵的脸腾地红了。那事他做得隐蔽,本以为没人知道——许大茂那台收音机明明只是接触不良,他故意说得多严重,不仅要了手工费,还蹭了顿带肉星的炸酱面。这小王建国怎么知道的?
“你……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阎埠贵有些慌,声音都提高了半分,“我那是帮他大忙!那收音机要是烧坏了,再买台新的,不得花十块八块?我这是帮他省钱!”
“是是是,三大爷说得对。”王建国顺着他的话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昨天我去轧钢厂,听见杨厂长跟会计说,这个月的夜班补助要涨了,从每晚两毛涨到四毛。三大爷,您不是总说想找个夜班的活吗?这机会不错啊。”
阎埠贵的眼睛瞬间亮了。四毛!每晚四毛,一个月就是十二块,顶他半个月的工资了!他往前凑了两步:“真的?杨厂长真这么说?”
“嗯,”王建国点头,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冷笑,“不过杨厂长说,这活得找个手脚干净、记性好的——上次仓库丢了两卷铁丝,到现在还没查清呢,他怕再出岔子。”
阎埠贵的热情顿时降了一半。手脚干净?他上次帮仓库管理员算账,顺手揣了根铁钉回来,这事没外人知道啊……难道王建国看见了?他心里七上八下,嘴上却硬撑:“那肯定得找靠谱的!我阎埠贵虽说爱算账,但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从没拿过公家一针一线!”
“那是,三大爷的名声,院里谁不知道。”王建国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对了,刚才我看见傻柱从外面买了二斤五花肉回来,说是要给秦淮茹送过去。您说也是,棒梗都快上学了,秦淮茹还总让傻柱贴补,这日子过得,也太精细了。”
阎埠贵的心思立刻被勾了过去。二斤五花肉!那得值一块多钱!傻柱这傻子,自己舍不得吃,全给秦淮茹了?不行,他得去看看,能不能借着“劝架”的由头,蹭块肉沫回来——哪怕只是闻闻味儿,也能下饭啊。
“我去瞅瞅!”阎埠贵说着,转身就往中院走,把还“欠”着一盒火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腋下的布包掉了个角都没察觉。
王建国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弯腰捡起从布包里掉出来的东西——是半张烟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歪歪扭扭的,却是阎埠贵的笔迹:“易中海家有白面两斤,傻柱家腊肉一块,秦淮茹家鸡蛋三个……”后面还画着个问号,像是在盘算怎么能弄到手。
他把烟纸揣进兜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三大爷,算计来算计去,连院里谁家有多少吃的都记着,真是没救了。
傍晚时分,全院都听见阎埠贵在中院跟傻柱吵了起来。起因是他去“劝”傻柱别总给秦淮茹送东西,结果被傻柱怼了句“你是不是想蹭肉吃”,老头恼羞成怒,跟傻柱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被易中海拉开时,还不忘瞪着秦淮茹家的门,那眼神跟丢了块金子似的。
王建国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把那半张烟纸用火点了,灰烬顺着窗缝飘了出去。
对付阎埠贵这种人,不用硬碰硬。他爱算计,就顺着他的算计设个小圈套;他贪小利,就用点小恩小惠勾着他——只要掐准了他的软肋,想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比如那盒火柴,他根本没指望阎埠贵还,不过是提醒他:我盯着你呢。比如夜班补助的事,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知道,想占便宜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名声。再比如傻柱的五花肉,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犯错的由头,让他在院里丢回脸。
“建国,发什么呆呢?”母亲端着碗玉米糊糊进来,“刚才阎大爷跟傻柱吵架,你听见没?真是的,多大点事。”
王建国接过碗,吹了吹:“听见了。妈,以后咱家的东西收好了,别让三大爷看见了,省得他总惦记。”
母亲笑了:“你这孩子,人不大,心思倒挺细。”
王建国没说话,喝了口糊糊。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阎埠贵这种人,记吃不记打,这次的教训够他老实几天,但过不了多久,肯定还会动歪心思。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就像阎埠贵手里的算盘,看似精明,可只要他轻轻一拨,就能让那些算计全落了空——拿捏这种人,就得比他更会算,算得更长远。
窗外,阎埠贵还在自家门口唉声叹气,时不时往傻柱家的方向瞅一眼,那模样,活像只丢了食的老狐狸。王建国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头继续喝糊糊。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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