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前面两场战斗惊险起伏,后续比试直至第七场,皆未起太多波澜。
在张清玄、不戒、澹台敬明这等年轻一代领军弟子面前,对手皆无太多反抗之力便已落败。
姜云升在台上看的清楚,心中更是凛然,无论是张清玄出手引动的道法异象,还是不戒呼吸间的万般佛法,又或者是澹台敬明一剑破万法之力,都无愧于他们年轻一代翘楚的名头。
他们的对手虽然看起来稍弱,却也是一代人杰,只不过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他们三人。
毫无疑问,这三人之间的较量,便是道、佛、剑三大道统间的巅峰对决。
自己比起这三人,还是要相差甚远,这不止是实力上的差距,更是气度与自身底蕴的鸿沟。
对此姜云升并未感到气馁,他不缺天赋也不缺底蕴,比起这些大教弟子相差的仅仅是时间罢了。
作捉刀人的时日里,他见过比擂台比斗更加残酷的人心,也见惯了生死,虽历经磨难,却锻炼出了对生死毫厘的直觉以及只求一线生机的本能。
这些东西未必比大教传承更加高明,但胜在真实。
后面四场比斗,虽不如前三场那般悬殊碾压,却也少有真正惊心动魄的缠斗。
莫虚与鲍洪之间的剑阁内战,莫虚以高出一线的修为艰难获胜;
唯独莫占星的手段让他有些看不懂。
这位天机阁传人的修为他根本看不透,就连台上一众掌教也未有过多评价。
他只站在台上未动,那名来自墨隐楼的天骄便气机溃败,倒地不起。
姜云升一时有些感慨,这场比斗大会当真是能人辈出,以自己的实力或许在下一轮就会很快落败。
但他没有畏惧,修行一途,必须要靠自己去争。
直至玉衡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姜云升的脚步才往前挪动了几分。
“第八场,天策府姜云升,对阵,青玄宗祖无涯!”
经过萧若宛身旁时,这位身世显赫的郡主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朱唇轻启:“小心,若不敌认输即可。”
姜云升点了点头,快步走了下去。
青玄宗他听过,同样位列五宗或九流之列,虽非道门正统,却也是当世道脉执牛耳者,祖无涯更是其年轻一代的招牌。
可以说,在道门正统并未出世之前,青玄宗便代表着道门,对上如此敌手,难免会是一番苦战。
即便知晓对手难缠,姜云升的心中依旧未有丝毫波澜,剑一出鞘,只问前路,不问输赢,更无畏惧。
他握住承心,平静的踏上擂台,望着气度不凡的祖无涯,持剑作了个“请”的动作。
“天策府,姜云升!”
祖无涯眼神温润,一身青灰道袍纤尘不染,周身有清气流转,自显名门气象。
“青玄宗祖无涯,请道友指教。”
玉衡子看着他这般模样,暗暗点头,祖无涯虽出自青玄宗,但自身气度就算比起他道门正统都毫不逊色,看来是时候招他入道门了。
“始。”随着他一声宣告,第八场比斗正式开始。
祖无涯率先而动。袖袍轻扬,右手食指凌空勾勒,三道青湛符印瞬间成型。在符文亮起的刹那,三道凝实锁链破符而出,直奔姜云升双足与右腕缠去。
姜云升拇指轻推剑格,一道无形锋锐应声而发,凝练如线,疾斩而过。
只听“嗤”的一声,三道灵气锁链齐齐断裂,溃散为紊乱气流。
祖无涯眼神微凝,温润之色稍敛。紧接着双手齐出,翻转如云,七枚更复杂的符印当空凝结,首尾相衔,结成一道缓缓旋转的青色光环,悬于头顶。
姜云升只觉一股迟滞困缚的意境无形压迫过来,使他五感模糊,灵力运转晦涩。
他强忍着这股不适,终于向前踏出一步。
粘稠之力在他身前自然分开,仿佛在畏惧他那还未完全凝聚的剑意。
接着,姜云升反握剑柄,剑一剑三同时而出,无光无华的剑光横劈而去。
悬浮于顶上的暮域光环骤然剧烈震颤,旋转之势顿挫,七枚符文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
祖无涯面色肃然,不再维持那出尘姿态,双掌猛然于胸前合十,道袍鼓荡,身后清气冲霄而起,竟在半空中显化出一片朦胧山影。
这山影并未带着道门仙山的缥缈超然,而是透着横压当世的峥嵘与压迫感。
台上玉衡子微微颔首,朝着青玄宗宗主抚须笑道:“无涯的观想法已几近大成,灵壁,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儿啊!”
见弟子得到道门正统的认可,灵壁道人脸上不仅没有丝毫自傲,反倒谦虚道:“真人谬赞。无涯不过是依道而行,略有所得。道法自然,有成与不成,皆是造化,强求反失其真。”
玉衡子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讶然,却不再多言,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擂台处。
台上,朦胧山影巍峨压下。
祖无涯身后显山影凝实的刹那,整个擂台仿佛被纳入一方独立的小天地中,威压沉重如铅,压的青石地板不堪重负,无数细碎石子逆冲而上,每一颗都染上青灰山意,化作千百柄微小却锋锐的石剑悬于祖无涯周身。
随着他双掌微微前推,这千百柄石剑又汇在一起,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猛得轰去。
剑还未至,那股沛然莫御的山势已先一步压在姜云升肩头,似要将他连同手中之剑一并碾碎掩盖。
姜云升站在这股狂暴毁灭的气息之下,周身骨头被挤压的发出细微声响。
他抬头看着那遮蔽视线的山影与剑流,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他没有退,也无处可退。
只是握剑的右手五指忽然收紧,左手虚按剑脊,自身灵力在他的催动下疯狂运转,尽数灌入承心中。
承心剑身轻颤,发出低沉微鸣,从黯淡无光的剑身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
毫无疑问,祖无涯无疑是他此番比武中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无论是境界,还是道法领悟上都要远甚于他!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轻易认输,后面几剑他虽掌握的不太熟练,但此时不出又更待何时?
《剑十七》中有一剑,朴实无华,不似其他剑招占据先机,只讲究个后发制人。所以,任凭现在的祖无涯声势如何浩大,他都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只细心观察着敌方攻势最强盛处的最弱一环。
就在石剑洪流即将吞没他的前一刻,姜云升动了——
没有任何繁复绚丽的剑光,也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他只是将竖立身前的长剑,向前平平递出。
而剑尖所指,正是那山影正中,也是石剑洪流气势最盛也是最薄弱之处。
两两相抵的刹那,一声轻微如水泡破裂的脆响清晰响起,那气势汹汹的石剑洪流,在触及那缓慢剑尖的瞬间,竟是迅速崩解,化作为最普通的碎石与尘埃,簌簌飘落。
剑八尽其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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