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码头的枪声平息，硝烟味混杂着海风的咸腥，在寒冷的夜空中弥漫。“牧羊人”和两名“清洁工”杀手被押上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车队缓缓驶离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土地。
指挥车内，气氛却并未因为行动的初步成功而轻松多少。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聚焦在秦疏影身上。她刚才展现出的惊人战力、以及对时机精准到可怕的把握，都让她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显得更加厚重。
“秦小姐好身手。”老何率先开口，语气带着赞赏，也带着审视，“看来曜科集团请你是请对人了。”
“过奖，只是些防身的本事。”秦疏影接过苏瑾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近身搏杀只是热身运动。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被司徒亮放在桌上的手提箱上，“关键还是里面的东西。”
司徒亮打开手提箱，取出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直接递给了林娜（她已随后续车辆赶到）：“尽快破解，我要知道里面所有的内容。”
“放心，交给我！”林娜抱着设备，如同抱着稀世珍宝，立刻钻回了技术车。
“牧羊人”被单独关押在一辆押运车上，由重兵看守，直接送往市局的安全屋进行审讯。此人无疑是条大鱼，很可能直接关联“磐石科技”乃至“天命”组织的外围运作。
车队行驶在返回市区的寂静公路上。秦疏影坐在司徒亮旁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苏瑾坐在对面，目光时不时扫过秦疏影，又看向沉默不语的司徒亮，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滋长。这个女人太强了，强得不合常理，她的出现和她的“合作”，都透着一股精心算计的味道。
“秦小姐，”苏瑾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说和‘天命’有私人恩怨，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恩怨？”
秦疏影缓缓睁开眼，桃花眼中一片平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苏警官，你觉得‘天命’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苏瑾被问得一怔，想了想答道：“一个隐藏在暗处，进行各种非法研究，视人命如草芥的犯罪集团。”
“犯罪集团……”秦疏影轻轻重复了一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说，也没错。但他们更愿意把自己标榜为‘引领人类进化的先驱’，‘打破世俗规则的开创者’。他们有一套自洽的、扭曲的逻辑体系。”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而我的‘私人恩怨’，很简单。他们……夺走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她的声音很轻，但其中蕴含的刻骨寒意，却让车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最重要的人？父母？伴侣？孩子？她没有明说，但这句话所携带的情感冲击是真实的。
司徒亮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才缓缓开口：“‘磐石科技’数据中心，你知道多少？”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对抗“天命”的关键节点。
秦疏影看向他，眼神变得锐利：“‘磐石科技’明面上是一家从事数据存储和云计算的高科技公司，实际上是‘天命’在南都市最重要的数据枢纽和实验节点之一。它的数据中心安保等级极高，融合了最先进的电子安防、物理守卫，以及……一些基于古老机关术的物理陷阱。”
古老机关术？这与叶采薇之前根据古文知识推测的，以及第一卷末尾他们潜入时遭遇的情况完全吻合！
“你有内部结构图？”司徒亮追问。
秦疏影摇了摇头：“完整的结构图是最高机密，我也没有。但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其大致的安防分层和几个关键节点的大概位置。这些信息，可以作为我们下一步合作的……筹码。”
她再次强调了“合作”与“筹码”。她提供情报，换取警方（或者说司徒亮）的力量，来达成她摧毁“天命”的目的。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司徒亮直接问道。
“在合适的时候，对‘磐石科技’数据中心，发动一次决定性的打击。”秦疏影的声音斩钉截铁，“而我会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并参与行动。”
这个目标与专案组的最终方向一致。但由秦疏影如此急切地提出，总让人觉得背后还有更深的目的。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
信任是脆弱的，尤其是在双方都藏着秘密的情况下。但眼下，秦疏影掌握的情报，无疑是他们迫切需要的。
“可以。”司徒亮最终给出了承诺，“在行动之前，我们需要共享所有关于数据中心的情报，并进行联合评估。”
“没问题。”秦疏影爽快答应，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车队驶入市区，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秦疏影脸上明明灭灭。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光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合作达成，但猜疑的种子已然埋下。这条通往“磐石科技”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与未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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