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了余钱,腰杆子似乎都挺直了些。苏轻语并没有被初步的成功冲昏头脑,她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尤其是在周氏这双精明的眼睛底下。但改善基本生活条件,却是刻不容缓且难以完全遮掩的。
她先是让云雀悄悄去药铺,照着那本《本草备要》里滋补气血的方子,抓了几味最普通、价格也相对低廉的药材,如黄芪、当归、红枣之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原主这破身子骨,刮阵风都能倒,必须好好调理!而且,买药是个极好的花钱由头,合情合理,任谁也说不出错处来!(??????)??)
果然,当云雀提着几包药材回来时,负责看守侧门并兼任“眼线”的婆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云雀姑娘,这是给表小姐抓的药?表小姐身子又不好了?”
云雀按照苏轻语事先教好的,叹了口气,小脸上写满了忧愁:“可不是嘛!小姐前日落水伤了根本,虽说现在能走动了,但赵太医(苏轻语杜撰的,增加可信度)说了,非得仔细调理个小半年不可,不然恐留下病根儿呢!这些都是温补的药材,得长期吃着。” 她晃了晃手里的药包,语气那叫一个真切。
婆子“哦”了一声,眼神里的探究淡去了些。病人抓药,天经地义。
接着,苏轻语又让云雀偶尔从市集上买回一只活鸡,或者一条鲜鱼,甚至是一小罐价格稍贵的饴糖。
(营养要跟上!光喝稀粥啃炊饼,猴年马月才能把身体养好!至于饴糖……嗯,就说小姐喝药怕苦,用来哄嘴的!完美!)
她们主仆二人居住的小院偏僻,自己开个小灶倒也方便。虽然调料只有简单的油盐酱醋,但胜在食材新鲜。苏轻语甚至凭着模糊的记忆,指挥云雀尝试做了几次简单的“药膳”,比如黄芪炖鸡、当归红枣蛋之类的。
(啊!久违的肉香!久违的蛋白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云雀一开始还战战兢兢,觉得这般“奢侈”太过扎眼,但在苏轻语的坚持和美食的诱惑下,也渐渐放开了。主仆二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尤其是苏轻语,原本那种病态的苍白褪去了不少,眼神也更加清亮有神。
这些变化,或许能瞒过不相干的下人,但又怎能逃过一直将苏轻语视为“潜力股”兼“监视对象”的周氏的法眼?
这日,周氏歪在正院的暖榻上,听着王嬷嬷的例行汇报。
“太太,老奴瞧着,表小姐那边……近来似乎有些不同。”王嬷嬷斟酌着用词。
周氏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哦?怎么个不同法?是那丫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还是……我那好外甥女的身子骨,终于撑不住要归西了?” 语气带着一丝刻薄和不易察觉的期待。
“那倒不是。”王嬷嬷连忙摇头,脸上带着疑惑,“说来也怪,表小姐的气色,看着比前些日子反而好了不少。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亮堂了。而且……老奴听下面的人说,她们院里近来时常飘出肉香,云雀那丫头也往市集跑得勤快了些,又是抓药,又是买鸡买鱼的……”
周氏拨弄镯子的手猛地一顿,抬起了头,眼神锐利如刀:“抓药?买鸡买鱼?” 她冷哼一声,“她哪来的钱?我可不记得给过她这么多月钱!”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周氏对自己克扣了多少心知肚明,那点钱,维持她们主仆二人最基本的饿不死就不错了,绝无可能又是抓药又是改善伙食!
王嬷嬷压低声音:“老奴也觉得蹊跷。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表小姐每次出门,多是去安定街那边,有时去书铺,有时……好像在锦绣坊附近停留过。”
“锦绣坊?”周氏眉头紧锁,“她去绣坊做什么?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她脸色微沉,“难道是私下里接了绣活?或者……卖了什么东西?”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苏轻语之前查账展现出的精明,以及那莫名其妙“病后开窍”的脑子,都让她觉得这丫头身上有秘密。能赚钱的秘密!
(好你个苏轻语!吃着我的,住着我的,竟敢背着我捞私房钱?!真是翅膀硬了!)
一股被隐瞒、被挑战权威的怒火涌上心头,但紧接着,商人的本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能靠什么赚钱?绣活?以前没听说她手艺多出色。卖东西?她有什么值钱东西可卖?莫非……是王家姐姐(苏轻语母亲)偷偷给她留了什么体己,她之前藏得好,现在才拿出来变卖?)
各种猜测在周氏脑中飞速旋转。
“去!”她沉声对王嬷嬷吩咐,“给我仔细打听清楚了!她到底去锦绣坊做什么?和谁接触?买了还是卖了什么?一五一十,都要给我查明白!”
“是,太太!”王嬷嬷感受到周氏的怒气,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还有,”周氏补充道,眼神幽深,“告诉下面的人,机灵点,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我这好外甥女,到底藏着多少本事!”
(苏轻语频繁外出和收入引起周氏注意,派人打听。)
于是,一张无形的监视之网,悄然撒向了苏轻语和她那个刚刚有了一丝生机的小院。
苏轻语对此并非毫无察觉。她发现,最近出门时,身后似乎总若有若无地跟着个“尾巴”。在锦绣坊附近,也感觉有陌生的目光在打量她。甚至连院门外洒扫的婆子,似乎都变得“勤快”了许多,时不时就想往院里探个头。
(看来,周舅母的鼻子比狗还灵啊!这才刚闻到点油腥味,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了?(¬?¬))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按照原来的节奏生活。该去书铺就去书铺,该去市集就去市集,只是在与顾大娘接触时,更加小心隐蔽,往往是通过云雀与小丫鬟传递消息和图样,银钱交割也多在书铺或者人多的市集角落进行。
(想抓我把柄?没那么容易!姐可是看过八百集宫斗宅斗剧的人!反侦察意识杠杠的!)
她也加强了对云雀的“培训”,反复叮嘱她,无论谁问起,都要一口咬定,改善生活的钱是小姐当了母亲留下的一根旧银簪(这是苏轻语提前准备好,用来应付盘查的道具),而频繁外出则是为了散心和抓药。
(理由充分,逻辑自洽!看你怎么查!)
一时间,周府内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周氏派出的眼线如同猎犬,四处嗅探;而苏轻语则如同机警的狐狸,小心翼翼地掩盖着自己的踪迹和财富来源。
这场发生在深宅内院、围绕“金钱”与“掌控”的无声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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