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铮见那汉子直挺挺倒下去，眼白翻着没了动静。
他两步跨过去蹲下身，手指搭上汉子的颈动脉，又探了探鼻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李掌柜凑过来一看，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声音发颤。
“这这这……没气了？”。
陈阿铮按住李掌柜的肩膀，声音稳得像块石头。
“小二，立刻去衙门报官，就说悦来楼有人突发意外身亡，顺便把刚才去请的大夫给我催过来！”。
旁边那没倒地的汉子见同伴没了气，吓得浑身筛糠，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官府一听出了人命，人来的十分的快，为首的县丞眸光如刀子般看向陈阿铮，碰巧此时大夫也到了。
“大夫，给他们看看”。
其实陈阿铮自己就略懂医术，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会被大家认为是为自己的酒楼开脱，只能避嫌。
“这……这人是中毒而亡，只是中了什么毒，还要细细查过，旁边这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导致的腹部疼痛”。
那汉子看到自己的哥哥真的没了，又怕又气，这猪下水果然有问题。
“你赔我哥哥！你们家菜里有问题，吃死人了！”。
县丞看向大夫，对待大夫态度十分尊敬。
“劳烦您看看这些菜里有没有问题”。
大夫一桌一桌的检验查看，外面的人听说悦来楼出事，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可都没一人说话，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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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那边已经闹起来了，听说死了人”。
王掌柜眼神似笑非笑。
“是吗，一个酒楼吃死了人，看着悦来楼能怎么办，任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没了办法”。
“掌柜，咱们要是被发现了……”。
“你怕什么，人都死了，上哪被发现”。
他可是给了那两个汉子保命的东西，他们肯定都吃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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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一一查过之后摇了摇头。
“大人，这菜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
那个汉子重重跌倒在地，菜没有问题，那哥哥是怎么没的，难不成……
那县丞脸色缓和了些，若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不管是谁，他必定不会饶了。
既然菜没问题……
县丞眼神锐利如刀，看向那个汉子。
“你说实话，你们到底吃了什么！”。
汉子被他看得一激灵，想到哥哥，直接一溜烟都说了。
“是巴豆！今日早上，有人在外面叫来我们哥俩，说只要在悦来楼闹事，就能给我们五两银子”。
“还给了我们两包药，说一包是让肚子疼的巴豆粉，另一包……另一包是万一被拆穿就吞下去，能装晕，保我们没事”。
“哥哥来之前把两个都吃了，我只吃了巴豆粉，还有这个…这个布料是他身上掉的”。
这话一出口，大堂里的客人全炸了。
“都安静”。
县丞喝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
“大夫”。
那大夫接过剩下的那包药闻了闻，又蹲下来，仔细查看倒地汉子的手指，果然在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黑色粉末。
又闻了闻汉子的袖口，一股刺鼻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
他翻了翻汉子的眼皮，脸色凝重地说。
“剧毒，是乌头，这毒发作快，半个时辰内就能要了命！”。
“乌头？”。
李掌柜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有人竟然想诬陷我们酒楼，还故意谋杀了一条人命！”。
县丞又问了陈阿铮和李掌柜事情的经过，最后把那跪倒在地的汉子铐了起来。
“带走！回官府细查”。
捕快们押着那汉子刚要走，陈阿铮突然开口。
“大人，且慢！”。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汉子腰间露出的半块布角。
“这布的料子是城西布庄特有的粗麻布，您可以查查何人买过”。
陈阿铮记得清楚，聚福楼的小二穿的都是这布的短打。
县丞眼神一凛，伸手扯出汉子腰间的布块看了两眼。
转头对捕头吩咐。
“先去城西布庄查问，看看这布都有谁买过”。
捕快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布庄，一路直奔官府。
此时的聚福楼里，王掌柜正端着茶碗哼着小曲，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小二报喜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悦来楼的人已经被抓走了，哼，我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对面迟迟没人回话，王掌柜有些困惑的睁开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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