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的反应比姜小熙更加直接而骇人!他原本因为重伤而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温和的深黯眼眸,顷刻间凝结成万年寒冰!一股迫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戾气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病房!空气仿佛被冻结,连窗外的夕阳都失去了温度!
他搭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让他几不可察地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周身那股毁天灭地的肃杀之气却丝毫未减!目光锐利如刀锋,直刺向门口的林姐!
“拦住他。”三个字,低沉嘶哑,裹挟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冰冷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是!”林姐立刻应道,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转身就要出去执行命令。
然而,已经晚了!
“滚开!让我进去!谢凛!姜小熙!你们给我出来!”谢维然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如同失控的野兽,伴随着推搡和保安的呵斥声,由远及近,猛地炸响在病房门外!
“砰!”一声巨响!病房厚重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开!
谢维然的身影如同失控的炮弹般冲了进来!他头发凌乱,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脸色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扭曲的情绪而涨得通红!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敞开着,领带歪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癫狂气息!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瞬间扫过病房!先是落在病床上脸色阴沉如水的谢凛身上,看到他胸口的纱布和苍白的脸色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快意的、近乎怨毒的扭曲!随即,他的视线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了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如纸的姜小熙!
“姜小熙!”谢维然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你这个贱人!婊子!你还有脸待在这里?!”
恶毒的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姜小熙的耳膜!她浑身猛地一颤!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冲上头顶!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失控的尖叫冲口而出!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谢维然!你闭嘴!”她厉声喝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一丝强撑的勇气!
“我闭嘴?!”谢维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狂笑!他猛地向前冲了两步,指着姜小熙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她脸上,“你他妈爬上我小叔叔的床的时候怎么不让我闭嘴?!你他妈假惺惺装清高拒绝我的时候怎么不让我闭嘴?!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你这个……”
“够了!”
一声低沉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的厉喝猛地炸响!瞬间压过了谢维然所有的咆哮!
是谢凛!
他不知何时已经强撑着坐直了身体!尽管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脸色更加苍白,额角的冷汗汇成细流滑落,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的骇人戾气和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却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砸向失控的谢维然!
整个病房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巨大的压迫感让谢维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狂怒的咆哮戛然而止!他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僵住,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因为巨大的威压而微微颤抖起来!
谢凛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谢维然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重伤后的气弱,却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谢维然的心上,也砸在死寂的病房里!
“谁给你的胆子,”谢凛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在这里撒野?”
“我……”谢维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试图挣扎,但在谢凛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目光注视下,所有的勇气都如同冰雪消融!他猛地指向姜小熙,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嘶吼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是她!都是因为她!小叔叔!是她勾引你!是她不要脸!她就是个……”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病房里炸开!
谢维然未完的污言秽语被狠狠打断!他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如同见了鬼般瞪着眼前的人——不是谢凛,而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眼神冰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决绝的姜小熙!
是她!她竟然敢打他?!
巨大的震惊和羞辱感让谢维然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目赤红,如同疯狗般朝着姜小熙猛扑过去!“贱人!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拦住他!”林姐刻板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门口的两名黑衣保镖如同鬼魅般瞬间闪身而入!动作迅捷如电!一人精准地扣住谢维然挥出的手腕,另一人如同铁钳般锁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失控的谢维然死死制住!任凭他如何疯狂挣扎嘶吼,都无法挣脱分毫!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谢维然如同困兽般咆哮,双眼充血,死死瞪着姜小熙,眼神怨毒得如同毒蛇,“姜小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们谢家养你这么多年!你他妈转头就爬我小叔叔的床!你……”
“扔出去。”
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判决,再次响起。
是谢凛。
他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的冷汗不断滑落,显然刚才强行坐起和爆发的怒火已经耗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但他那双深黯的眼眸却如同寒潭深渊,里面翻涌的冰冷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他看都没看疯狂挣扎的谢维然一眼,目光如同冰锥,落在林姐身上。
林姐刻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错觉般的……迟疑?但仅仅是一瞬。她立刻垂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板无波:“是。”
她转向被保镖死死制住、依旧在疯狂辱骂的谢维然,声音冰冷:“维然少爷,先生需要静养。请您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谢维然如同疯魔,拼命挣扎,涕泪横流,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小叔叔!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侄子!是这个贱人!是她迷惑了你!她就是个祸水!她……”
“维然少爷,”林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力,“请您自重。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她微微侧头,对着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会意,手上力道猛地加重!如同拖死狗般,不顾谢维然的疯狂踢打和污言秽语,强行将他往门外拖去!
“放开我!谢凛!你为了个女人连亲侄子都不要了?!你会后悔的!姜小熙!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们这对狗男女……”谢维然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令人心悸的回音和一片狼藉的死寂。
病房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仪器单调的嗡鸣。
姜小熙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剧烈颤抖着。刚才那一巴掌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刻掌心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她看着门口的方向,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谢维然怨毒的咒骂和癫狂的身影。
巨大的委屈、愤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她缓缓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谢凛。
谢凛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角的冷汗不断渗出,紧抿的薄唇线条绷得死紧,显然刚才的怒火和强行压制伤势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微微喘息着,深黯的眼眸里翻涌着未消的戾气和一种深沉的疲惫。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姜小熙。看着她惨白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强忍泪水的、通红的眼眶,以及……她那只因为用力打人而微微红肿的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的戾气似乎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悄然压下。他极其缓慢地、带着重伤后的艰难,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
他的动作很慢,牵扯着伤口,让他几不可察地蹙紧了眉头。但他依旧固执地抬起手,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那个熟悉的小熊软糖盒。
指尖因为虚弱和疼痛而微微颤抖。他极其缓慢地打开盒盖,在里面摸索了一下,最终,捏起一颗——粉色的草莓小熊软糖。
然后,在姜小熙含泪的、带着巨大委屈和一丝茫然的目光注视下——
谢凛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那颗粉色的草莓小熊软糖,递到了她的面前。
动作带着重伤后的虚浮和颤抖,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笨拙的安抚力量。
姜小熙呆呆地看着那颗递到眼前的糖,又看看谢凛那张苍白虚弱、却写满不容置喙的脸。心头那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被一股汹涌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暖流冲垮!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滑落!
她没有去接那颗糖。而是猛地扑到床边,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受尽惊吓的小兽,将脸深深埋进他身侧的被子里!压抑了许久的恐惧、委屈、愤怒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出来!她紧紧抓着他病号服的衣角,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呜……他凭什么……凭什么那么说我……我……我没有……”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声音破碎哽咽,带着深入骨髓的委屈和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楚。
谢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只递着糖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他深黯的眼眸低垂,看着趴在自己身边、哭得浑身颤抖的姜小熙,看着她凌乱的发顶和单薄颤抖的肩膀。
那深不见底的眼底,翻涌的戾气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如同大海般的沉寂,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心疼?是无奈?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他悬在半空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轻轻落下。没有落在她的头上,而是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生疏的笨拙,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后背上。
掌心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那动作很轻,很缓,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奇异的、生涩的安抚节奏。
姜小熙的哭声在他笨拙的轻拍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加汹涌。但那不再是愤怒和委屈的宣泄,更像是一种找到了安全港湾后的、彻底的情绪释放。
病房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声,和他笨拙却坚定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窗外的夕阳彻底沉落,暮色四合,病房里没有开灯,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姜小熙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她依旧趴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谢凛后背的轻拍也慢慢停了下来。那只手却没有收回,依旧轻轻覆在她微微颤抖的背上。掌心传来的温热和那微弱却真实的起伏,像一道无声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恶意和风雨。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顶。昏暗的光线下,他深黯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沉沉地翻涌着,最终化为一片更深沉的平静。
他极其缓慢地、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再次拿起床头柜上那颗因为刚才的混乱而掉落在被子上的、粉色的草莓小熊软糖。
这一次,他没有递给她。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轻轻塞进了她因为哭泣而微微张开的、沾着泪水的掌心。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微凉的、带着湿意的掌心皮肤。那触感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感。
姜小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谢凛的目光沉静如水,深黯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狼狈却不再惊慌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强大的安抚力量。
姜小熙看着掌心里那颗被泪水打湿、微微有些变形的粉色小熊软糖,又看看谢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似乎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眼眸。心头那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如同被暖阳融化的冰雪,悄然消散。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草莓甜香的安宁。
她紧紧攥住那颗糖,仿佛攥住了他无声传递过来的、滚烫的温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那颗被泪水浸湿的草莓糖,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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