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能源深渊
闸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斥在每一寸空间的、低沉而持续的轰鸣。这声音并非来自机械，而是源于庞大能量流动时产生的、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共鸣。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耸，没入黑暗。无数粗大的、闪烁着各色能量光芒的管道如同钢铁丛林般纵横交错，连接着中央数个如同小山般庞大的球形或圆柱形能量核心装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和一种被高度压缩、近乎实质化的灵气，但这灵气冰冷、僵化，带着“缚灵阵”特有的秩序感，吸入肺中都感到一阵刺痛。
这里，就是寰宇大厦乃至覆盖全城的“缚灵阵”的能源心脏之一！
“这里的能量太强了，我的感知受到很大干扰。”林夕压低声音，眉头紧蹙。在她眼中，这里不再是清晰的能量线条，而是一片狂暴的、五颜六色的能量海洋，强烈的背景辐射让她难以分辨出那些代表“缚灵阵”控制节点的细微黑线。
凌云同样感到不适。这地方对传统修行者极不友好，混乱而强大的能量场不断冲击着他的神识，让他如同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他紧紧握着欧冶鸿给的“共鸣仪”，此刻这怀表状的仪器正在疯狂震动，表盘上的指针胡乱摇摆，显示着周围能量的极度不稳定。
“找路，去核心控制室的方向。”凌云沉声道。破坏能源核心固然能造成巨大破坏，但他们的终极目标，是那个被重创后正在修复的“混沌核心”。只有彻底摧毁它，才能从根本上瓦解“缚灵阵”。
两人借助巨大管道和设备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脚下是冰冷的金属网格地板，透过网格可以看到下方更深层闪烁的、更加狂暴的能量流。
沿途，他们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在一些能量转换装置的透明观察窗内，禁锢着一些形态各异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非人存在”碎片！它们如同被制作成了生物电池，灵光被强行抽取，注入到能量管道中，为这座冰冷的巨兽提供着动力。其中一个观察窗内，甚至禁锢着一小截熟悉的、带着碧玉色泽的梅树枝干——那是钟灵本体的一部分残骸！看到这一幕，林夕的拳头瞬间握紧，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悲伤。
“冷静。”凌云按住她的肩膀，一股清凉的灵力渡过去，平复她激荡的情绪，“记住我们的目标。”
他们绕过一组发出震耳欲聋轰鸣的冷却塔，前方出现了一条相对狭窄、但布满了更多监控探头和能量扫描节点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更加厚重、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银色金属大门，门上没有任何物理锁具，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由幽蓝能量构成的复杂认证符文。
“主能源控制室……或者，是通往更高权限区域的枢纽。”凌云判断道，“这里的防御等级远超入口。”
林夕集中精神，试图穿透那扇能量大门和周围密集的扫描节点，寻找可能的漏洞。但这里的能量干扰太强了，她只能勉强“看”到大门后方连接着更加复杂和危险的能量回路，任何未经授权的触碰都可能引发毁灭性的反击。
“硬闯不行，能量认证我们无法模拟。”林夕摇了摇头，脸色难看。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凌云手中的“共鸣仪”震动频率骤然改变！从之前的杂乱无章，变成了某种急促而规律的短频震动！同时，表盘上代表能量浓度的指针猛地指向了一个极高的刻度，并且微微偏向他们的左前方！
“那边……有极其强大的、并且性质不同的能量源在靠近！”凌云低喝道。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嗡——”
一声低沉却充满压迫感的能量嗡鸣从左前方的管道丛林中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如同金属践踏地面的脚步声！
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那并非人类，也不是清道夫那样的傀儡。它身高接近三米，通体由一种暗沉的金屑打造，躯干如同厚重的古代铠甲，关节处连接着粗大的能量导管，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独眼般的深红色晶体，散发着冰冷而暴虐的杀意。它的右臂是一柄巨大的、缠绕着暗红色能量电弧的链锯剑，左臂则是一个多管旋转的能量炮口！
“是‘净化者’！”通讯器里，传来欧冶鸿惊骇的声音，“‘新生会’的高阶战斗单位，通常只驻守核心区域！它怎么会出现在能源区？！快躲起来！”
不用他提醒，凌云已经拉着林夕，迅速缩回了冷却塔后方的阴影里，全力收敛气息。
那被称为“净化者”的钢铁巨物，似乎并未直接发现他们。它那深红色的独眼扫视着周围，沉重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仿佛在例行巡逻。然而，它行进的方向，却恰好挡住了他们前往那扇能量大门的唯一路径！
更糟糕的是，随着“净化者”的靠近，凌云感觉到怀中的“共鸣仪”震动得越发剧烈，甚至开始微微发烫！而“净化者”那旋转的独眼，似乎也捕捉到了这细微的能量异常，猛地转向了他们藏身的冷却塔方向！
“被发现了！”凌云心中一沉。
“滋——！”净化者左臂的能量炮口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对准了冷却塔！
避无可避！
“走！”
凌云猛地将林夕向侧面推开，同时自己向另一侧扑出！在扑出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共鸣仪”上那个欧冶鸿所说的、制造“烟火”的按钮！
“轰！！！！！”
并非爆炸，而是一股无比狂暴、混乱的、混合了多种属性的人工灵能，以“共鸣仪”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强大的能量乱流如同风暴般席卷，将附近的几根能量管道都冲击得扭曲、断裂，迸射出危险的的电弧和能量浆液！
这突如其来的、规模远超预期的能量爆发，显然也干扰了“净化者”的传感器系统。它那锁定目标的红光出现了瞬间的紊乱，蓄势待发的能量炮也被迫中断。
趁着这宝贵的混乱间隙，被推开的林夕看到，在能量爆发点的侧后方，因管道断裂和能量泄露，原本严丝合缝的金属墙壁上，竟然被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缺口后面，似乎是一条维修用的、布满了线缆的狭窄通道！
“凌大哥！这边！”林夕急忙喊道。
凌云也从混乱的能量风暴中挣脱，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不顾四处溅射的能量火花和警报声，奋力冲向了那个意外出现的缺口！
“吼——！”
身后，传来“净化者”被彻底激怒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咆哮！它挥舞着链锯剑，劈开混乱的能量流，大步追来！
但凌云和林夕已经抢先一步，钻入了那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通道内更加黑暗，布满线缆，仅容一人弯腰通行。
他们顾不上方向，只能沿着通道拼命向前，将身后“净化者”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和破坏声甩开。
这一次，意外制造的“烟火”救了他们，但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在这座钢铁巨兽的体内，追猎已经开始，而前路，依旧未知且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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