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极北风雪·侠义镇疆》
第11集：交接仪式劫
漠河金矿的清晨，没有大兴安岭的漫天风雪，却透着一股比冰雪更刺骨的寒意。金矿中央的广场被打扫得异常干净，积雪被铲至两侧堆成小山，露出冻得坚硬的土地，上面隐约能看到车轮碾压的痕迹，那是俄日联军连日来运送物资与火炮留下的印记。广场正北搭建起一座高台，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地毯边缘已经被寒风刮得起了毛边，却依旧难掩其刻意营造的肃穆感。高台两侧立着俄日两国的旗帜，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宣告着对这片土地的非法侵占。
高台下方，三辆墨绿色的火炮静静伫立，炮管粗壮，炮塔硕大，与矮小的底盘形成鲜明对比，正是俄国最新研制的新式自行火炮。火炮旁各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俄兵，手指紧扣扳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炮口微微上扬，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焰 。广场四周，俄日联军的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步枪上的刺刀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野心交织的压抑气息。
距离广场西侧半里地的一处废弃矿洞，林风等人正做着最后的准备。矿洞深处点燃着一支微弱的火把，橘红色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不同的神情——有坚定，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都检查仔细了，衣物的褶皱、配饰的位置都不能出错，俄日官员的礼仪虽简单，却最是讲究细节。”金玄拿着几件深蓝色的俄国官员制服和黑色的日本武士服，逐一递到众人手中，语气严肃得不容置疑。他潜伏漠河多日，不仅摸清了交接仪式的流程，还冒险从两名巡逻的低级官员手中夺来了这些衣物与身份凭证，甚至特意记下了官员间的问候语，反复教给众人。
林风接过一件俄国军官制服，指尖抚过粗糙的面料，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侵略者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将制服缓缓穿上，腰间的山河剑被藏在宽大的衣摆之下，只露出一点剑柄的轮廓。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记住我们的分工，潜入队伍跟着我，等伊万和日本指挥官签署协议的瞬间，我会先展示条约副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你们趁机控制高台，斩杀首恶。陈家洛兄，东侧进攻的队伍务必把握时机，等我们动手后再发动袭击，切勿提前暴露。”
“放心吧林大侠，我已经带着兄弟们摸清了东侧的布防，只要信号一响，保证能把敌人的主力引过去！”陈家洛拍了拍腰间的佩剑，眼神坚定。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混在后续接应的义士中，看似普通，实则早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吴六奇穿着一身宽大的俄国制服，显得有些臃肿，他忍不住扯了扯衣领，瓮声瓮气地说道：“管他什么礼仪不礼仪，等会儿老子一斧头劈了那两个狗官，看他们还怎么嚣张！”说着，他将开山斧藏在背后，用布条紧紧捆住，生怕露出破绽。
“吴大哥，不可鲁莽。”程灵素走过来，将一小包迷魂粉塞进吴六奇手中，又递给他几枚银针，“若是遇到巡逻的守卫起疑，就用迷魂粉解决，银针可以应急麻痹敌人，千万别冲动行事。”她自己则穿着一身日本侍女的服饰，裙摆曳地，将随身携带的草药包和银针盒藏在袖中，脸颊被寒风冻得微红，眼神却依旧清明，时刻关注着每个人的准备情况。
胡斐穿着一件黑色的日本武士服，腰间别着冷月宝刀，刀鞘被刻意涂黑，与服饰融为一体。他往日好动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活动一下手腕，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程姑娘放心，这次我肯定不添乱，等林大哥动手，我第一个冲上去，斩了那日本指挥官的狗头！”
马大叔站在角落，默默整理着身上的俄国官员服饰，胸口的半块玉佩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二十年的仇恨在他心中翻涌，想到即将面对亲手毁灭自己部落的伊万，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眼中满是血丝，却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金叔，伊万身边的护卫多吗？”他声音沙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金玄拍了拍马大叔的肩膀，眼中满是理解与坚定：“伊万身边有四名贴身护卫，都是俄国的顶尖高手，但有林大侠和苗大侠在，一定能牵制住他们。少主，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但切记不可意气用事，我们的目标是破坏交接仪式，守护漠河，不能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苗人凤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剑早已藏在衣内，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众人后，缓缓开口：“出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众人不再多言，按照计划分成三路，朝着金矿广场出发。林风、苗人凤、胡斐和马大叔伪装成俄日官员，率先朝着广场入口走去；陈家洛、吴六奇则带着东侧进攻的队伍，潜伏在广场东侧的树林中；秦峰、程灵素则带领接应队伍，藏在广场西侧的废弃矿道里，随时准备支援。
广场入口处，两名俄兵正仔细检查着进入广场的人员，每个人都要出示身份凭证，还要用俄语回答几句简单的问题。林风走在最前面，手中拿着金玄得来的身份凭证，面无表情地递了过去。俄兵接过凭证，仔细核对了半天，又用俄语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来参加仪式有什么任务？”
林风按照金玄教的，用生硬却流利的俄语回答：“我是圣彼得堡派来的观察员，负责记录交接仪式的全过程。”他的语气平静，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成功骗过了俄兵。俄兵点了点头，将凭证递还给林风，又看向后面的苗人凤等人。
苗人凤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胡斐则学着日本武士的样子，微微弯腰行礼，动作虽然有些生硬，却也没露出太大破绽。轮到马大叔时，俄兵突然皱起了眉头，打量着他问道：“你的俄语怎么这么差？以前没见过你。”
马大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冒出冷汗，正想开口解释，林风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俄兵的肩膀，用俄语说道：“他是我的助手，刚从远东过来，俄语不太熟练，没问题的。”说着，他悄悄塞给俄兵一块银元。俄兵接过银元，脸上露出笑容，不再多问，挥了挥手让众人进去。
走进广场，林风等人刻意放慢脚步，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高台之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除了俄日两国的官员，还有几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外国人，他们胸前别着不同国家的徽章，正低声交谈着，神情傲慢，正是英、法、美三国的使节。显然，俄日两国特意邀请了西方列强的使节前来，目的就是让他们承认这次领土侵占的合法性，将漠河金矿彻底纳入自己的版图 。
“没想到他们竟然请了西方使节。”胡斐凑到林风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眼中满是惊讶。
林风微微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凝重：“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等会儿动手，一定要小心这些使节身边的护卫，他们的实力恐怕不弱。”
众人走到广场中间的位置站定，假装欣赏四周的景象，实则暗中观察着高台之上的情况。伊万穿着一身笔挺的俄国将军制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正与一名日本指挥官交谈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名日本指挥官穿着黑色的军装，眼神阴鸷，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是即将签署的领土划分协议。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到了午时，交接仪式正式开始。一名俄国官员走上高台，用俄语和日语分别宣读了仪式流程，声音洪亮，却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傲慢。随后，伊万和日本指挥官并肩走上高台，站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摆放着协议和钢笔，周围的俄日士兵纷纷举起武器，高呼口号，场面显得格外狂热。
西方列强的使节们站在高台一侧，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属于自己的胜利庆典。广场上的矿工们被强迫站在角落，低着头，脸上满是悲愤与无奈，却敢怒不敢言。
“就是现在！”林风眼神一凛，趁着伊万拿起钢笔准备签字的瞬间，突然纵身一跃，跳上高台，手中举起一份文件，用俄语高声喊道：“大家看清楚！这份所谓的领土划分协议，根本就是俄日两国瓜分中国领土的强盗协议！漠河是中国的土地，轮不到他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的声音洪亮，瞬间盖过了广场上的喧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伊万脸色一变，手中的钢笔掉落在桌子上，厉声喝道：“你是谁？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拿下！”
高台两侧的俄兵立刻冲了上来，朝着林风扑去。苗人凤身形一闪，也跳上高台，无声剑瞬间出鞘，剑光如闪电般划过，瞬间刺穿了两名俄兵的喉咙。胡斐和马大叔也不再伪装，胡斐拔出冷月宝刀，一刀劈开一名日本士兵的头颅，鲜血溅起数尺高；马大叔则朝着伊万冲去，眼中满是仇恨，嘶吼道：“伊万！拿命来！”
“不好！有刺客！”日本指挥官脸色大变，拔出武士刀，朝着马大叔砍去。马大叔侧身躲过，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与日本指挥官缠斗在一起。他的招式虽然不算精湛，却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广场上瞬间陷入混乱，陈家洛看到信号，立刻带领东侧进攻的队伍冲了出来，手中的佩剑挥舞着，朝着俄日士兵杀去。吴六奇一马当先，开山斧劈砍之下，连俄兵的步枪都能劈成两段，吓得俄日士兵纷纷避让。
“杀啊！”义士们高声呐喊着，与俄日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的惨叫、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程灵素和秦峰带领的接应队伍也及时出现，程灵素用银针麻痹敌人，用草药为受伤的义士治疗；秦峰则带领众人破坏金矿的开采设备，铁锤砸在机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彻底打乱了俄日联军的部署。
西方列强的使节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后退，身边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保护着他们的安全。英国使节皱着眉头，对着身边的俄国大使说道：“你们怎么搞的？竟然让刺客混了进来！”
俄国大使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走到高台边缘，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下令开炮，把整个广场都炸成废墟！”
话音刚落，广场四周的三辆新式火炮突然调转炮口，对准了广场中央，炮管微微下沉，泛着冰冷的杀意。操作火炮的俄兵迅速装填炮弹，拉动炮栓，发出“咔嚓”的声响，现场的厮杀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火炮上。
林风握紧手中的山河剑，眼神警惕地看着俄国大使，沉声问道：“你敢！这里还有西方列强的使节，你就不怕引发国际争端吗？”
俄国大使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嚣张地说道：“为了拿下漠河金矿，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消灭你们这些反抗分子，就算牺牲几个使节也值得！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数三声，就下令开炮！”
说着，俄国大使举起手，开始倒数：“一！”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每个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胡斐握紧冷月宝刀，想要冲上去摧毁火炮，却被林风一把拦住：“不可冲动，火炮的射程太远，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马大叔看着对准自己的炮口，眼中满是不甘，他紧紧攥着胸口的玉佩，心中嘶吼着：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父亲，族人，我对不起你们！
程灵素的额头渗出冷汗，她快速思索着，目光扫过火炮旁的俄兵，突然想到了什么，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把草药，朝着身边的秦峰使了个眼色。
俄国大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二！”
炮口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喷出致命的火焰。林风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法，他知道，一旦火炮开火，不仅他们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广场上的矿工们也会遭殃，漠河金矿就真的彻底落入俄日手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灵素突然将手中的草药朝着空中一撒，草药粉末在风中散开，朝着火炮的方向飘去。同时，秦峰带领几名义士，朝着广场东侧的俄兵冲去，故意制造混乱，吸引火炮操作手的注意力。
俄国大使察觉到不对，厉声喊道：“三！开炮！”
操作手立刻拉动炮栓，然而，就在火炮即将开火的瞬间，他突然捂住鼻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炮栓也掉在了地上。原来，程灵素撒出的草药粉末虽然无毒，却有着极强的刺激性，一旦吸入，就会引发剧烈咳嗽，根本无法正常操作火炮。
另外两名操作火炮的俄兵也受到了草药粉末的影响，纷纷咳嗽不止，火炮瞬间陷入了瘫痪状态。
“不好！草药没用多久！”程灵素高声喊道，她知道，这种草药的效果只能维持片刻，一旦俄兵缓过劲来，后果不堪设想。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高声喊道：“大家趁机冲上去，摧毁火炮！”
话音刚落，他率先朝着最近的一辆火炮冲去，山河剑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了火炮的炮绳。苗人凤身形一闪，跟上林风的脚步，无声剑刺穿了一名操作手的心脏。胡斐和吴六奇也朝着另外两辆火炮冲去，一场关乎漠河安危的生死决战，在冰冷的炮口之下，再次拉开了序幕。
俄国大使看着陷入混乱的火炮阵地，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林风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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