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南郑抉择，乌巢火起
公元201年，春，汉中南郑，官渡乌巢，冀州邺城，对马岛。
春回大地，汉中盆地的油菜花田泛起金黄，但南郑城内的气氛却比严冬更显肃杀。持续数月的渗透与压力，终于到了临界点。
并州靖安司策划的一次“意外”事件，成为了压垮张鲁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一队伪装成山贼的并州精锐，在米仓道附近，“袭击”了一支由杨松家族护卫的、满载青霖阁货物的商队。战斗“惨烈”，杨松的侄子“不幸”殒命，“悍匪”在闻讯赶来的五斗米道护法兵合围下“狼狈逃窜”，却“意外”遗落了几封盖有益州牧刘璋府印的密信残片。信中隐约提及“汉中富庶，张鲁庸碌，可取之”、“并州势大，需早图”等字样。
此事在南郑掀起轩然大波。杨松悲愤交加，在张鲁面前捶胸顿足，力陈刘璋背信弃义，狼子野心，并再次强调唯有依靠并州，方能保全汉中。早已被并州细作影响的五斗米道中下层祭酒和部分将领，也群情激愤，要求张鲁与刘璋决裂。
张鲁在静室中枯坐一夜，面前摆放着那几片“确凿”的密信残片，耳边回响着杨松和众人的劝谏，心中天人交战。他深知此事蹊跷，但刘璋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而并州展现出的力量和无孔不入的渗透能力，更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抵抗？或许能凭借天险支撑一时，但最终结局，恐怕不会比高句丽更好。
黎明时分，张鲁走出静室，面容憔悴，眼神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他召集众将及主要祭酒，沉声道：“刘璋无道，意图侵我疆土，坏我教法。为保汉中百姓安宁，五斗米道传承，我意已决，率汉中全境，归顺并州牧黄公，永为藩属！”
决定既下，早已准备多时的并州力量迅速接管了局面。徐庶作为黄屹的特使，率领一支精干的文官团队和少量精锐护卫，迅速抵达南郑，“协助”张鲁处理政务，整编军队，推行《并州律》。张鲁被授予“镇南将军”虚衔，其弟张卫等人亦得安置，但汉中的行政、军事、司法大权，实质上已平稳过渡至并州手中。通往巴蜀的北大门，就此洞开。
......
与此同时，僵持了一年多的官渡战场，终于因为一个偶然又必然的事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然而，这波澜并非决堤洪水，而是更加焦灼的消耗。
曹操军粮告罄的消息已无法掩盖，军心浮动。谋士许攸因其家人犯法被审配收治，愤而叛投曹操，献上了一条看似可行的毒计——袁绍大军粮草，囤积于乌巢，守将淳于琼嗜酒疏备，若以精兵轻装疾进，焚其粮草，则袁绍大军必溃！
曹操权衡再三，此计虽险，却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他采纳了许攸之策，亲自率领五千精锐，人衔枚，马勒口，打着袁军旗号，抄小路直扑乌巢。
然而，历史的轨迹在此发生了微妙的偏转。并州靖安司潜伏在袁绍军中的细作，虽未能提前截获曹操偷袭乌巢的具体计划，却在曹操出发后，通过特殊的渠道，将“曹军异动，方向疑似乌巢”的模糊情报，以“匿名”方式，迅速传递至了离乌巢最近的袁军将领——张合的军中。
张合，河北名将，素来机警善战。他接到这份来源不明却直指要害的警报，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乌巢的重要性，也了解淳于琼的为人。来不及请示远在主营、且通信已因曹军小股部队骚扰而不畅的袁绍，张合当机立断，亲率本部数千骑兵，火速驰援乌巢！
曹操军抵达乌巢时，果然发现守备松懈，淳于琼醉卧帐中。曹军立刻发起猛攻，四处放火。就在乌巢粮囤火光冲天，袁军一片大乱之际，张合的骑兵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猛地突入战场！
“张儁乂在此！曹贼休走！”张合大喝一声，直取曹操中军。
曹操大惊失色，没想到袁军援兵来得如此之快！仓促间，曹军陷入苦战。一方面要顶住张合骑兵的猛烈冲击，一方面要继续焚毁粮草。战场上火光熊熊，杀声震天，混乱到了极点。
最终，曹操凭借麾下将领（如许褚、徐晃）的拼死力战，以及“虎豹骑”的精锐，勉强挡住了张合的攻势，乌巢粮草也被焚毁大半。但曹操未能如愿扩大战果，击溃张合，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得在袁绍更多援军赶到前，狼狈撤回官渡大营。
乌巢之火虽然燃起，却未能成为压垮袁绍的最后一根稻草，反而像一剂猛药，让原本僵持的战局变得更加惨烈和混乱。袁绍得知乌巢被袭，又惊又怒，虽粮草损失惨重，但主力尚存，尤其是张合的果断救援，避免了全军崩溃。他一面严惩淳于琼，一面更加倚重张合等将领，与曹操继续在官渡一线展开血腥的拉锯战。战争的消耗，因为这次未竟全功的奇袭，被拖入了更深的泥潭。
......
冀州邺城，暗流愈发汹涌。乌巢的消息传来，并未带来胜利的喜悦，反而加剧了内部的倾轧。郭图、审配等人嫉妒张合力挽狂澜之功，又担心其声望超过自己，开始在袁尚面前进谗言，暗示张合救援迟缓，或有异心。而并州靖安司的细作，则趁机加紧了与张合、高览等对邺城现状不满的将领的秘密联络，传递着“鸟尽弓藏”、“良禽择木”的隐晦信息。
......
对马岛，镇倭堡。
甘宁的耐心经营开始收到回报。通过与九州北部诸“国”的贸易和威慑，他初步建立了一个情报网络，并确认了几处可能蕴藏较丰富金银矿脉的区域。一支由并州匠作营探矿专家和精锐护卫组成的小队，在伊都国向导的带领下，首次深入九州内陆，开始了实地勘探。与此同时，甘宁命令舰队加大了对倭地沿海，尤其是南部疑似大型倭寇巢穴区域的侦察力度，为未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晋阳，黄屹看着各方战报，对乌巢之战的结局并不意外，甚至颇为满意。
“火是烧起来了，但没烧透，正好。”他对郭嘉、贾诩等人道，“袁绍经此一吓，会更加依赖河北根基，与曹操的消耗只会更甚。张合、高览等将，经此一事，与邺城那帮蠢货的裂痕更深了。告诉我们在河北的人，加紧活动，时机一到，务必将这几员良将，给我‘请’到并州来！”
他的目光扫过地图，汉中已入手，官渡仍在流血，倭岛探矿已始，北疆草原在他的持续分化打击下日渐驯服。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时间的流逝中稳步推进。
“通知张辽、徐庶，抓紧时间消化汉中，整军经武。待到中原尘埃落定，无论胜者是袁是曹，都将是我并州铁骑南下的时刻！”
下一章预告： 邺城惊变，河北离心。
乌巢之火未能熄灭战事，反而让袁曹双方流尽了更多的血。冀州邺城，郭图、审配与张合、高览等将领的矛盾是否会彻底爆发？并州的策反工作，能否在袁绍集团内部撬开更大的裂缝？远在官渡的袁绍，对后方的失控将达到何种程度？曹操在资源濒临枯竭的边缘，又将如何支撑？并州在完全掌控汉中后，是否会试探性地向巴蜀方向施加压力？甘宁的探矿队，在倭地山林中会有何发现，又会遭遇何种危险？看黄屹如何利用这延长的乱局，一步步将河北精锐与战略要地，纳入囊中。敬请期待第一百五十章《邺城惊变，河北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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