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接过茶盏,触到对方冰凉的指尖,心头微颤:这个......
先生不必隐瞒。夏晴眸光如水,妾身虽沦落风尘,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那词气象恢弘,绝非寻常人能写。
朱高煦干笑两声:夏姑娘慧眼。
先生不是商人吧?夏晴突然问。
朱高煦心头一紧:何以见得?
商人指节不会有常年握刀的茧子。夏晴轻声道,先生是......将军?
草!这姑娘眼睛也太毒了!朱高煦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若身份暴露,明日御史的弹劾奏折能把他淹了!
夏姑娘说笑了。他强作镇定,在下就是个跑江湖的......
夏晴却不依不饶:莫道风尘无谪客,琵琶声里认琼瑶,先生是在寻谁?
朱高煦被问住了。这要他怎么说?
难道说这是抄前世自己最喜欢的番茄作者大饼的?
正尴尬间,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让开!本公子今日非要见夏姑娘不可!
是朱瞻基的声音!这兔崽子闹什么幺蛾子?
朱高煦刚起身,房门就被地踹开。朱瞻基满脸通红地冲进来,身后跟着慌乱的龟奴。
孙公子!朱高煦厉喝,你醉了!
我没醉!朱瞻基死死盯着夏晴,夏姑娘,本......本公子愿出千金,买你一夜!
夏晴脸色瞬间煞白。
朱高煦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朱瞻基的领子:混账东西!夏姑娘是清倌人!
清倌人怎么了?朱瞻基狞笑,不就是价钱问题吗?我出......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朱瞻基踉跄后退。
滚出去!朱高煦怒不可遏,别在这丢人现眼!
朱瞻基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我管你是谁!朱高煦直接把他推出门外,再闹我就告诉你爹!
听到字,朱瞻基总算清醒几分,悻悻地整了整衣冠:你给我等着!
赶走这个瘟神,朱高煦转身向夏晴赔罪:姑娘受惊了,我这侄儿年少轻狂......
夏晴却若有所思:那位公子......姓孙?
朱高煦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姑娘太聪明,怕不是猜到了什么?
今日多谢先生解围。夏晴忽然盈盈下拜,大恩不言谢。
朱高煦连忙扶起她,却不小心碰到对方柔若无骨的手腕,两人同时一颤。
四目相对,夏晴眼中闪过一丝朱高煦看不懂的情绪。
先生日后若再来秦淮......她轻声道,可来寻妾身品茶。
朱高煦心头微动。这邀请,似乎不止是客套?
离开醉月楼时,天已蒙蒙亮。
朱瞻基不知跑哪去了,朱高煦也懒得管,独自沿着秦淮河漫步。
众里寻他千百度......朱高煦自嘲地笑笑,老子这是魔怔了?
这一夜荒唐,却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个主意。
他摇摇头,大步走向府邸方向。
过几日还要监国,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呢!
至于朱瞻基......想到那个被自己当众打耳光的好圣孙,朱高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鱼怕是上钩了~
朱高煦回到汉王府,坐在书房里细细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
窗外秋风扫过落叶,沙沙声仿佛在提醒他——眼下有两大难题横亘在他逍遥王爷的美梦前。
其一,是朱棣那块心病:儿子们明争暗斗的烂摊子。
这事儿倒不算无解,大不了他主动退出这场夺嫡大戏。
可第二桩事就棘手了——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简直像团乱麻。
多年前那场靖难之役的结局,至今仍是悬案。
皇宫那把大火过后,焦土里扒拉出的几具黑炭似的尸首,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别说确认是不是建文本人了。
宫里太监指认说那是朱允炆夫妇和太子的遗骸,可谁信呢?
连朱高煦私下都嘀咕过,保不齐是老爷子朱棣玩的一手死无对证,既绝了后患,又全了名声。
坊间传言更是离奇:有说建文乘船出海当了逍遥客的,有传他剃度出家成了高僧的,甚至还有鼻子有眼地说在武当山见过他修道的身影。
这些流言像野草似的疯长,反倒让建文生死成了大明朝最吊人胃口的谜团。
真他妈见鬼...朱高煦揉着太阳穴暗骂。
他前世看史书时就纳闷,如今亲身经历更觉荒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朱允炆这儿就成了千古悬案?可转念一想又脊背发凉:若建文真活着,那些打着靖难遗孤旗号的刺客,保不齐哪天就会要了他这个汉王的命。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窗外更夫梆子声传来,已是三更天。
朱高煦突然嗤笑出声——他这穿越者当得憋屈,连个历史悬案都搞不定,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但很快又攥紧了拳头,管他建文是死是活,总得想个法子让老爷子安心,否则别说云南就藩,怕是铜缸烧烤的结局都躲不过。
王爷,伤才痊愈,别太劳神了。
韦氏端着羹汤款步而入,虽已为人妇,仍掩不住丰腴身段与姣好面容。
这位汉王正妃素来得宠,即便朱高煦性情暴烈,在她面前也总是温言软语。
让爱妃忧心了。朱高煦接过瓷碗,指尖在韦氏掌心轻轻一挠。
韦氏却蹙起蛾眉:臣妾说正经的。您看太孙整日在御前献殷勤,我们瞻壑呢?打仗读书样样不差,偏生入不了皇爷的眼。
她越说越气,将茶盏重重一放,王爷当年靖难时身先士卒,如今又替朝廷镇守四方,太子之位却......
慎言!朱高煦急忙打断。
好家伙,要不是韦氏这么说一说,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便宜儿子..............................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爱读书屋(m.aidushuwu.com)重启大明风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