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各国租界区,不眠之夜)
紫竹林方向传来的惊天动地的炮声和密集如雨的枪声,将整个租界区从睡梦中惊醒。巨大的爆炸震动甚至让一些老建筑的门窗咯咯作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租界内的外国侨民和官员们无不心惊胆战,许多人穿着睡衣就聚到了窗边或阳台上,惊恐地望向交战区域。
然而,与惊慌失措的日本侨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美各国的侨民和官员,虽然同样紧张,却相对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镇定”。他们中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慌乱逃窜,反而是在最初的骚动后,迅速按照指示行动起来——牢牢关闭门窗,落下厚重的窗帘,熄灭不必要的灯光,全家躲进地下室或最坚固的内室,静待事态发展。
这一切,都源于他们的大使或领事,在炮声传来的第一时间,甚至更早之前,就通过秘密渠道下达的明确指令。
就在今夜行动开始前,赵振已经通过卢孟实,以“商讨钢铁厂投资细节”或“紧急事务沟通”为名,秘密约见了除日本以外的各国驻津领事或高级代表。
会面中,卢孟实秉承赵振的意志,说得非常直白:
“诸位,今夜在紫竹林方向,可能会发生一些‘针对特定目标’的军事行动。行动范围将严格限定,只针对日本驻军及其相关设施。我方无意也绝不会危及各国在津利益及侨民安全。为确保万无一失,请贵方通知本国侨民,今夜留在家中,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外出。”
这番通知,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通报。而这些领事们,在震惊之余,迅速权衡了利弊。
一方面,他们作为殖民者,本能地反感任何可能动摇租界特权和中国势力格局的军事行动。
但另一方面,赵振和北方军手中握着的,是那个令人无法拒绝的、高达八亿大洋的钢铁厂投资项目!这笔足以让任何国家、任何财团疯狂的巨额投资,如同一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巨型蛋糕,悬在每个人眼前。
(龙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血仇……我们何必卷入?)
(赵振的目标明确只是日本人……)
(最重要的是,那八亿投资……谁能分到最大的蛋糕,很可能就看此刻的态度了!)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如此惊人的巨款。
因此,各国领事几乎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默许,甚至可以说是配合。他们迅速将这一“预警”通知了本国侨民和有限的武装人员,要求他们保持安静,不要介入,更不要试图阻挠北方军的行动。某种程度上,他们用沉默,为北方军这次针对日军的突袭,开出了一张“有限的通行证”。
今夜,在天津的租界里,殖民者的特权、国际法的准则,在赤裸裸的利益和强大的武力面前,被迫做出了让步。
二团的车队直接冲入租界,对挂有日本国旗的建筑就开始扔手榴弹,炸开房门,后又扔了两颗,北方军有钱,士兵们从进军营起就不知道什么是节省,在达到目标的同时也要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
日本侨民全部被士兵从建筑中抓了出来,要是敢反抗,就是一顿暴揍,赵振下过命令这些侨民还有用,不能都给打死。
就在二团以雷霆万钧之势清扫日租界的同时,一团对残存日军兵营的肃清也进入了尾声。枪声逐渐稀落,只剩下零星的补枪声和北方军士兵搜查残敌、收缴战利品的吆喝声。
一团团长看着基本被控制的兵营废墟,又望了望不远处租界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和隐约的喧嚣,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让二团那帮孙子抢了先!不能让他们把租界的油水全刮了!留下一营打扫战场、看管俘虏,其余人,跟老子去租界!”
一团的部队立刻分出一部分主力,如同另一股钢铁洪流,扑向了已经鸡飞狗跳的日租界。
此时的日租界,已彻底沦为北方军掌控下的“狩猎场”。二团的士兵效率极高,一条街接着一条街地清理。装甲车堵住主要路口,重机枪虎视眈眈。步兵小队挨家挨户“拜访”,凡是判定为日本产业或住所的,便是一套标准的“手榴弹开路,暴力清场”流程。
日本侨民们经历了从最初的惊愕、到试图抵抗或争辩、再到彻底崩溃的过程。他们被粗暴地从家中、商铺里、甚至隐藏的地下室中拖拽出来,像牲口一样被驱赶到街道中央指定的空地。男人大多鼻青脸肿,女人和孩子哭声震天,所有人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们此刻才无比真切地体会到,那些来自关东军同乡的、曾被他们嘲笑的警告,每一个字都是血泪凝结的真理!北方军看他们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会走路的“军功章”!
一些外国领事馆的窗户后面,隐约可见观察的人影。各国领事和侨民紧锁大门,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既对北方军展现出的强悍武力感到心惊,又为自身的安全和未来的利益而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赵振那“八亿投资”的贪婪期盼压过了一切道义上的不安。(反正只打日本人……)
“报告团长!主要街道和疑似重要目标已基本控制,侨民集中点在那边空场!”二团的一名营长跑来报告。
“好!”二团长看了看汇合过来的一团部队,咧嘴一笑,“让兄弟们动作再快点!仔细搜!犄角旮旯都别放过!凡是带日本字儿、有日本味的,全给我翻出来!人,都赶到集中点去!注意,司令有令,尽量抓活的!”
随着命令,清扫变得更加细致,也更为彻底。日租界内,除了持续响起的破门声、呵斥声、哭喊声,间或还有发现了隐藏的武器库或重要文件时发出的兴奋叫喊。北方军士兵们严格执行着命令,将恐惧和暴力作为工具,高效地执行着这场对日租界的全面“接管”。而集中点里,日本侨民的数目不断增加,黑压压一片,在刺眼的探照灯下,如同待宰的羔羊,茫然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他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连同这租界的“特权”,在今夜,被北方军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终结了。
就在二团士兵粗暴地将又一批日本侨民驱赶到集中点时,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梳着分头、气得浑身发抖的矮胖中年男人,在一名惊慌失措的文书搀扶下,猛地从一栋挂着旭日旗的建筑里冲了出来。他努力挺起胸膛,试图维持早已荡然无存的威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着最近的一名北方军军官尖声叫嚷:
“八嘎!你们这群土匪!强盗!我们是合法的日本帝国公民!受领事裁判权保护!你们的行为是严重的国际犯罪!必须立刻退出大日本帝国租界!赔偿我们的一切损失!公开道歉!否则……否则这就是对帝国最严重的挑衅,是宣战行为!你们承担得起后果吗?!”
被他吼着的那个北方军连长正忙着指挥士兵搜查隔壁仓库,闻言停下了动作,慢悠悠地转过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嗤笑道:
“宣战?我说你这小鬼子,是不是吓傻了?还是耳朵被炮震聋了?” 他指了指周围还在冒烟的兵营方向,又指了指脚下,“咱们两家,不早就在打仗了吗? 还他妈宣个屁的战!老子现在就是在执行战斗任务,清理敌占区!懂?”
“你……你强词夺理!这里是租界!有国际公约!” 鬼子领事气得脸色发紫,手指颤抖地指着对方。
这时,闻声赶来的二团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色厉内荏的领事,咧开嘴笑了:“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大使’啊。挺好,自己送上门了。”
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这个人身份特殊,不能跟那些侨民关一起。给他点‘特殊待遇’——把他,还有他这个跟班,给我‘请’出租界!扔远点,别碍着咱们干活!”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根本不顾鬼子领事的挣扎和嚎叫(“放开我!我是外交官!你们不能这样!”),像拎小鸡一样把他和他的文书架起来,径直拖到租界边界,然后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西装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只能对着租界内北方军士兵的背影发出无能的怒吼。
就在一团奋力肃清残敌、二团热火朝天抄没租界的时候,同样奉命参与此次行动的第三团,却从一开始就显得格外“安静”和“不争”。
三团长站在指挥车旁,远远望着兵营和租界方向冲天的火光和传来的喧嚣,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与其他两位团长截然不同的笑容。
他身边一个营长有些焦急:“团长,咱们还不动手?再晚点,兵营的残敌和租界的油水可都被一团二团抢光了!”
“抢?”三团长嗤笑一声,用马鞭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跟那两个土鳖抢那点残羹剩饭?没出息!”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投向更远处、地图上另一个被重点标记的红圈——天津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所在地。那里,才是真正的“大鱼”!
“兵营才几千人,租界不过是一群侨民和商铺。打赢了,功劳簿上也就是‘歼敌数千,收复租界’。”三团长眼中闪烁着精光,“可你们想想,鬼子在华北的最高指挥机关——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要是被咱们一锅端了,活捉了他们的司令官……这功劳,够不够大?能不能把一团二团那两个家伙气死?”
周围的军官们恍然大悟,脸上纷纷露出兴奋和钦佩的神色。团长这是谋定而后动,不争一时之短长,直取要害啊!
“一团二团在那儿打生打死,吸引鬼子注意力和可能的援军。”三团长跳上指挥车,用力一拍车顶,“咱们三团,就趁这个机会,给他来个黑虎掏心!传令下去,全体都有,绕开交战区,隐蔽接敌,目标——鬼子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老子要亲手给赵总司令送上一份大礼!出发!”
第三团的庞大车队,立刻悄然转向,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绕开火光冲天的紫竹林区域,朝着日军在华北的核心指挥中枢,疾驰而去。一场更具战略意义的斩首行动,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正在为“打扫战场”和“抄没租界”争分夺秒的一团二团,还浑然不知,他们眼中的“老实人”三团长,已经盯上了一个足以让他们眼红到滴血的惊天功劳。
第三团的车队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蟒,巧妙地绕开主要交战区和可能被日军监视的道路,凭借对天津街巷的熟悉,在夜幕和建筑物阴影的掩护下,朝着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所在地疾驰。
卡车引擎低吼,车厢里的士兵们屏息凝神,检查着武器,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与期待。三团长站在领头指挥车的副驾位置,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脑子里反复推演着突袭计划。
然而,就在他们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准备切入一条相对隐蔽的辅路时,前方路口突然传来更为沉重、轰鸣的引擎声!紧接着,一队钢铁怪兽的身影在车灯照射下隐约显现——履带、炮塔、粗长的炮管!
是第一步兵师装甲团。
显然,两个团长想到一块去了。
两支精锐部队在街口不期而遇。
三团长和对面乘坐在坦克里的装甲团长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指挥车的车窗和坦克的舱盖都打开了,两位团长隔空对望了一眼。
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没有言语,却充满了惊愕、了然,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争分夺秒的紧迫感!
(妈的,装甲团也来了!)
(三团这帮小子动作也不慢!)
下一秒,两人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
三团长猛地一拍驾驶室顶棚,对着通讯器吼道:“全队加速!别管队形了,给老子冲!别让铁王八抢了先!”
装甲团长那边,同样对着话筒咆哮:“所有车辆!最大速度前进!绕过障碍!步兵兄弟腿脚快,咱们不能输!”
命令一下,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又充满黑色幽默。
第三团的卡车司机们把油门踩到底,柴油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卡车在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开始狂飙,试图凭借更高的公路速度甩开装甲部队。
而装甲团的坦克和突击炮则铆足了劲,履带哗啦作响,沉重的身躯开始加速冲锋,试图用越野能力和防护优势弥补公路速度的不足。一些伴随的轮式装甲车更是试图从侧翼超车。
“快快快!铁王八追上来了!”
“前面的卡车让开点!别挡道!”
“你们四条腿的跑不过我们十几个轮子!”
无线电里甚至传来了不同部队士兵之间半真半假的互相催促和调侃。
然而,现实是骨感的。在相对平整的城市街道上,满载步兵的卡车的直线加速能力,确实优于沉重的坦克。三团的车队渐渐有拉开距离的趋势。
坦克车里的装甲兵们看着前面扬长而去的卡车尾灯,气得直拍装甲。
“团长!追不上啊!这帮小子开的是飞车!”
“废话!人家是轮子,咱们是履带!不管了,给老子轰油门!就算跑不过,气势也不能输!紧紧咬住他们!”
于是,在天津的夜幕下,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景:一队卡车玩命狂奔,后面一队坦克和装甲车怒吼猛追,双方朝着同一个目标疯狂突进,既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像是争夺头功的对手。尘土飞扬,引擎嘶鸣,共同奏响了一曲另类的进攻序曲。而他们的目标——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已然在望,楼顶的天线轮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到来。
鬼子司令部,一众鬼子正在焦急的焚烧文件,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向国内求援,鬼子司令某某某,不断催促,秘书加快动作,准备撤离,只要撤离到海上,北方军就那他们没有办法。
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内,弥漫着纸张燃烧的焦糊味和一种更刺鼻的恐慌。重要文件在铁皮桶里化作跳跃的火苗和翻飞的黑蝶,映得一张张惨白的脸忽明忽暗。电报室里,按键声凌乱而执拗,滴滴答答,像垂死者的心率,向遥远的本土发出最后绝望的呼号:“天津危急!紫竹林玉碎!敌装甲部队突入!请求紧急指导!请求……”
司令官梅津三郎——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的老鬼子——背着手,在满是烟尘的办公室里急促地踱步。他的军服依旧笔挺,但眼神里那点惯有的矜持与冷酷,已被一种近乎实质的焦虑烧得精光。他嘴里低声咒骂着,对象却不是窗外那些正用炮火改写规则的北方军。
“马鹿!一群坐在东京吹冷气的马鹿!”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早就呈报了无数次!赵振是个疯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军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天津,盯着我的脑袋!撤离!必须立刻撤离到舰上去!只有海上才安全!”
他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些来自军部大本营的回电,措辞优雅,充满帝国官僚特有的、令人火冒三丈的从容:“……基于国际形势研判,北方军公然攻击各国利益交汇之租界可能性极低……望梅津君镇定持重,彰显皇军武威,不可轻弃要地,徒损帝国颜面……”
“颜面!武威!”梅津猛地停在窗前,拳头砸在窗台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窗外,紫竹林方向仍有零星火光,但枪炮声已近乎平息。那种不祥的寂静,比之前的喧嚣更让他心悸。“两个小时……不到两个小时,一个齐装满员的联队就没了!他们不是不敢动手,他们是直接用大炮讲话!装甲车碾进租界,手榴弹像不要钱一样砸开每一扇门!这是军事行动吗?这他妈是赵振式的报复!是冲着灭门来的!”
“阁下!”副官仓皇推门进来,额角带着汗,“重要文件销毁逾七成!车已备好,请阁下即刻移步!”
梅津深吸一口气,最后扫了一眼这间代表着他权力与地位的办公室。墙上的“武运长久”横幅在烟雾中显得黯淡而可笑。他抓起桌上的军帽,用力扣在头上,仿佛想抓住最后一点体面。
“走!”他低吼一声,转身大步向外。
司令部院子里,几辆轿车和卡车已经发动,引擎空转着,发出沉闷的呜咽。残余的警卫部队约一个小队,惊慌失措地簇拥在车辆周围,枪口茫然地对着大门方向。空气里除了焦味,还有浓烈的汽油味和汗臭味。
梅津在副官搀扶下,刚迈下台阶,脚步骤然僵住。
司令部那两扇厚重的铁艺大门外,街道的尽头,先是一道雪亮的车灯柱刺破夜幕,随即是第二道、第三道……不是轿车的灯,更亮、更粗野、更低矮。紧接着,一个轮廓清晰起来——低矮的车身,倾斜的前装甲,还有那根令人胆寒的、黑洞洞的炮管。一辆北方军的装甲侦察车,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钢铁野兽,悄无声息地滑行到大门正前方,稳稳停住,车顶的重机枪枪口,缓缓转动,锁定了院内。
“坦……坦克!”一名眼尖的鬼子兵尖叫起来,声音走了调。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恐惧,装甲车后方,更沉重、更恐怖的履带碾压路面的哗啦声由远及近,地面传来细微却清晰的震动。一个个更加庞大、披着厚重钢铁的阴影,在更多车灯的映照下,从街角陆续现身,粗短的炮管微微下压,指向司令部院内。不是一辆,不是几辆,而是一整个钢铁矛头,冰冷、沉默,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
三团的卡车车队这时才呼啸着从侧翼街道冲出,士兵们纷纷跳下车,迅速依托车辆和街垒展开,枪口如林,将司令部围得水泄不通。与疾驰而来的装甲团汇合,完成了这最后的、绝望的包围。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卡车引擎的余音和坦克履带偶尔摩擦的金属声。所有鬼子兵的动作都凝固了,拿枪的手在抖,看向他们的司令官。
梅津三郎站在原地,身体似乎矮了一截。他看了看近在咫尺、堵死生路的装甲车炮口,又望了望远处那些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的坦克集群,最后,目光掠过身边面无人色的部属,和那几辆可怜的、绝无可能冲破钢铁洪流的汽车。
他脸上最后一点强撑的厉色,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极致的疲惫和认清现实的空洞。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预想中的“突击”或“玉碎”的命令。在绝对的力量和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面前,任何形式的挣扎都显得滑稽而徒劳。
半晌,他极其缓慢、极其无力地,抬手摘下了自己刚戴上的军帽,露出一头稀疏的白发。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还跑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吐出两个字:
“……投降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一把重锤,砸垮了华北驻屯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几支步枪“哐当”掉在地上。有人开始无声地啜泣。
司令部楼顶,那面曾经高高飘扬的旭日旗,在探照灯的光柱和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颓然、寂静地耷拉着。一个时代在天津的夜晚,被钢铁与决心,粗暴地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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