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靠在树干上，调息了整整一个时辰。
肋间的伤口在混沌之气滋养下已不再流血，但内腑的震伤仍需时日调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平复初次杀人的心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最后一丝波澜已归于沉寂。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今日若不杀魏刚，来日死的便是自己。这个道理，他彻底明白了。
目光再次投向谷底。血精果散发的异香愈发浓郁，围在潭边的妖兽愈发焦躁，低吼声此起彼伏。那两头铁臂猿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捶打胸膛，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硬闯绝无可能。林凡目光扫视山谷地形，心中快速推演。
“只能借势。”
他悄然退后，绕到山谷另一侧。这里崖壁更为陡峭，但有一处凸出的平台，正对着潭心。
取出从魏刚储物袋中搜出的三张符箓——两张“火蛇符”，一张“土墙符”。又检查了一下那柄金色长剑，虽是下品法器，但质地尚可。
“足够了。”
他屏息凝神，等待最佳时机。
日头渐斜，血精果的色泽愈发鲜红欲滴，仿佛下一刻就要成熟。妖兽群彻底躁动起来，开始互相推挤、嘶吼，那两头铁臂猿更是人立而起，捶胸咆哮。
就是现在！
林凡眼神一厉，两张火蛇符同时激发！
“嗖！嗖！”
两条炽热的火蛇呼啸着扑向妖兽群，精准地在那两头铁臂猿身边炸开！
“轰！”
火焰爆裂，热浪翻滚！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妖兽群瞬间大乱！被激怒的铁臂猿狂性大发，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身边的其他妖兽！整个谷底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吼声震天，血肉横飞！
林凡冷静地看着下方的混乱，直到那两头铁臂猿也被数头妖兽缠住，他才动了。
《混沌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身形如一道青烟，从崖壁平台一跃而下，脚尖在几处凸起的岩石上轻点，直扑潭心！
途中，一头影狼发现异常，刚欲扑来，林凡看也不看，反手一剑！混沌之气灌注剑身，金色长剑发出微不可察的轻鸣，剑光一闪，影狼头颅飞起！
他速度不减，眨眼间已至潭心上方。手腕一翻，长剑精准地连根挑起整株血精果，收入储物袋！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得手！
林凡毫不停留，体内混沌之气疯狂运转，身形折返，向着来时的崖壁急掠！
“吼——！”
就在他离开潭心的刹那，那两头铁臂猿终于发现灵果被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舍弃对手，疯狂扑来！其他妖兽也反应过来，赤红着双眼冲向这个窃取它们机缘的人类！
林凡头也不回，将最后一张“土墙符”向后激发！
“嗡！”
一道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暂时阻隔了妖兽的追击。他趁机全力施展身法，手脚并用，如同灵猿般迅速攀上崖壁。
刚踏上平台，下方就传来土墙崩塌的巨响和妖兽愤怒的咆哮。他不敢停留，转身没入密林，将身后的混乱彻底甩开。
数个时辰后，林凡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停了下来。洞口被他用巨石和藤蔓遮掩。
他首先处理了肋间的伤口，敷上草药，又服下一粒疗伤丹药。然后才取出那株血精果。
近距离观察，果实内那丝黑暗气息更加明显，带着一种不祥的悸动。
【观察变异血精果，触发鸿蒙道骨，解析中……果实受“地脉煞气”侵蚀，能量狂暴，直接吞服有害无益。可尝试以混沌之气缓慢炼化，提取其中纯净气血。】
林凡若有所思。地脉煞气？看来这黑风山地下，恐怕藏着什么秘密。不过这并非他现在能够探究的。
他小心地分出一缕混沌之气，包裹住血精果，开始尝试炼化。
一天后。
林凡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肋间的伤势已然痊愈，修为更是精进不少，稳稳踏入了练气四层。那血精果虽只炼化了一小部分，但蕴含的气血精华已让他受益匪浅。
“该回宗门了。”
他清理掉洞内痕迹，悄然出山。
数日后，青玄门杂务殿。
林凡将三枚影狼妖核和记录着任务完成情况的玉简上交。
执事弟子检查无误，看到玉简中提及“疑似地脉煞气引动妖兽躁动”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多看了林凡一眼，随后将五十贡献点划入他的身份令牌。
“任务完成，贡献点已记录。”
林凡看着令牌上变成“五十”的数字，心中稍定。他立刻转身走向传功阁。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用二十贡献点兑换了《火球术》，十五贡献点兑换了《御风诀》。攻击与身法互补，正是当前所需。
回到丁字二百七十三号石室。
林凡盘膝坐下，手握新得的法术玉简，神识沉入。
【观摩《火球术》、《御风诀》，触发鸿蒙道骨，开始解析优化……】
不同于之前残缺的《阴阳逆灵诀》，这两门基础法术本身已是完整。但在鸿蒙道骨的推演下，林凡看到的不仅仅是施法步骤，更是其灵力运转的本质，甚至发现了其中几处可以微调以提升威力、减少消耗的关窍！
他心中明悟，这就是鸿蒙道骨在“悟性”上的逆天之处！
没有急着修炼，他先将魏刚储物袋中的物品清点了一番。下品灵石百余块，丹药若干，那柄金色长剑也值些贡献点。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足够他支撑一段时间的修炼。
做完这一切，他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石室外，一些新弟子看到他，目光中带着敬畏与感激。自从他逼退魏刚后，新弟子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至少明面上的盘剥消失了。
林凡对他们微微颔首，便向着外门弟子常用的修炼区——试剑台走去。
他需要实战，需要熟悉新的法术，需要将考核以来的所有收获，彻底融会贯通。
站在试剑台下，看着台上切磋的弟子，术法碰撞，剑光闪烁。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远处那云雾缭绕的内门仙山。
外门，只是起点。
他的路，还很长。
潜龙已入海，风云将再起。
(第一卷 · 潜龙出渊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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