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与萧枫撤离的速度极快，两道身影在五彩斑斓的毒瘴中如电穿梭，将那座破损的白骨祭坛以及其下潜藏的庞大阴影远远抛在身后。
然而，那股被窥视、被锁定的感觉，并未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消散，反而如同附骨之疽，愈发清晰。
“有东西跟着我们。”萧枫声音冷冽，独臂已然按在了刀柄之上，周身凌厉的刀意含而不发，却将周遭弥漫的毒瘴无声逼退。
林凡微微点头，他筑基后期的神识在混沌道基的加持下远超同侪，同样感知到了那隐藏在浓郁瘴气与扭曲枯木间的恶意。与之前那些仅凭本能行事的幽冥傀儡不同，这次的追踪者，气息更缥缈，行动更诡秘，带着一种狩猎般的耐心。
“不止一个，速度很快，而且……很熟悉这片沼泽。”林凡双眸之中，微不可察的混沌之光一闪而逝，试图看破瘴气迷障。
两人默契地改变路线，不再直线向外，而是借助沼泽复杂的地形迂回前进。但身后的“尾巴”如影随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在驱赶，又像是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终于，在穿越一片布满漆黑水潭、上空瘴气浓得如同幕布的区域时，袭击骤然而至！
“嗖！嗖！嗖！”
数道几乎融入环境的灰影，自水潭中、枯木后、甚至头顶的瘴气云团里激射而出！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指林凡与萧枫周身要害。
林凡身形不动，混沌力场自然勃发，周身空间微微扭曲。那几道袭向他的灰影——竟是几根沾染着幽蓝液体的骨刺——在触及力场的瞬间，便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随后被林凡袖袍一拂，震为齑粉。
另一边，萧枫长刀已然出鞘半寸，一道凝练至极的雪亮刀光横扫而出，并非斩向骨刺，而是斩向左侧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淤泥！
“嗤啦！”
刀光过处，淤泥炸开，一道扭曲的灰色人影被迫现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堪堪躲过刀锋，手中一柄淬毒的骨刃反撩向萧枫肋下。动作刁钻狠辣，与之前直来直往的幽冥傀儡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四周影影绰绰，足足七道身影将他们围在了中央。这些身影皆穿着与沼泽环境融为一体的灰暗皮甲，脸上覆盖着刻画诡异图腾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气息阴冷，修为均在筑基中期左右，行动间悄无声息，配合默契。
“是活人修士，并非死物傀儡。”林凡心中瞬间判断。这些人的气息与白骨祭坛的幽冥死气同源，但却多了生灵的活性与狡诈。
“擅闯圣地，毁我祭坛，留下性命！”为首一名面具上带着三道血色纹路的修士声音沙哑地低吼，话音未落，七人同时出手！
霎时间，毒雾喷涌，蛊虫嗡鸣，更有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尖针般刺向两人的识海！攻击方式五花八门，诡异难防。
“战！”
林凡与萧枫背靠而立，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萧枫长刀彻底出鞘，刀光如瀑，将他身前一片区域笼罩。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充满一往无前的惨烈杀气，正是这种极致的力量与杀气，对毒雾、蛊虫有着极强的压制与摧毁效果。毒雾被刀气撕裂，蛊虫尚未近身便被凌厉的刀意绞杀。
而林凡，则首次在实战中，将“混沌星眸”运用到了团队配合之中。他双眸之中混沌之气流转，星辰隐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灵力运行的轨迹，能预判出那名试图绕后偷袭萧枫的敌人的落点，能看穿那团最浓郁的毒雾中隐藏的真正杀招是一柄无声无息的飞梭。
“右前三尺，地下有蛊虫潜伏。”
“左侧那人下一击欲攻你下盘，虚实相交。”
“正前方毒雾是幌子，小心那柄飞梭！”
林凡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萧枫的耳边响起。萧枫对林凡的判断展现出绝对的信任，刀势随之变幻，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或是提前斩破埋伏，或是精准格开杀招。两人一者洞察全局，一者锐意攻坚，配合虽只是初试，却已显露出惊人的默契。
林凡自己亦未闲着。戮星指力点出，如同死神的请柬，每一指都直奔对方灵力运转的节点或合击阵法的薄弱处。偶尔有漏网之鱼冲破刀光与指力的封锁，靠近他身周三丈，便会被混沌力场扭曲攻击，随后被林凡一记简洁高效的星混沌拳轰飞。
战斗激烈而短暂。
这些灰衣人虽手段诡异，配合娴熟，但在林凡那双能窥破虚妄的“混沌星眸”面前，他们的偷袭与诡计大多失去了效果。而硬实力的差距，在林凡筑基后期配合混沌道基，以及萧枫那充满毁灭性的刀意面前，更是显露无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七名灰衣人已倒下四人，剩余三人也个个带伤，眼中首次露出了惊惧之色。
那名为首的三纹面具修士见事不可为，猛地掷出一颗黑色圆球。圆球炸开，化作浓稠如墨的黑雾，瞬间遮蔽了一切视线与神识探查。
“撤！”
林凡拉住欲要追击的萧枫，混沌星眸穿透黑雾，看到那三人并非直线逃离，而是以一种奇特的路线融入沼泽环境，迅速消失。
黑雾散去，原地只留下四具尸体和一片狼藉。
“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普通邪修。”萧枫收刀归鞘，沉声道。
林凡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掀开了对方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苍白而普通的脸，并无特殊之处。但他的目光，落在了此人裸露的脖颈上——那里，有一个用某种墨料刺青的诡异图案：一只缠绕着白骨、瞳孔猩红的蜘蛛。
“阴煞宗……”林凡低声念出了陈满情报中提到的名字，眼神锐利，“看来，我们捅了一个不小的马蜂窝。”
他站起身，望向万瘴沼泽的深处。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宗门。这笔账，和他们背后的秘密，迟早要清算清楚。”
两人不再停留，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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