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将玄阴罗盘贴在心口,指尖在符文上飞速游走。罗盘表面浮现出霜花般的纹路,将他的气息一点点吞噬。当活尸士兵擦肩而过时,他甚至能看清那些腐肉下翻涌的尸虫,脖颈处的咬痕呈螺旋状,像是被某种活物生生啃噬后又被法术封印的痕迹。腐臭的气息里混着硫磺味,这是炼尸时加入了镇魂香的缘故,王氏果然在筹备禁忌之术。他还能听到尸虫在腐肉中蠕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黑石牢房在幽蓝鬼火的映照下泛着青芒,铁链上的风干皮肉随着阴风摆动,竟发出细碎的呜咽。沈清辞的目光扫过牢房里的 “逆党”,一具女尸的发间突然窜出几条尸蚕,银白色的躯体在腐肉上扭动,将眼眶里的眼珠子拱出,滚落在地时还在微微颤动。这些被炼鬼术改造的活尸,心脏处都刻着阴纹,此刻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发亮。牢房的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刑具,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污垢,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残酷刑罚。
当看到谢景渊被锁在刑架上时,沈清辞的瞳孔猛地收缩。十字铁链嵌入皮肉三寸有余,血顺着阴阳鱼血符的纹路流淌,在地面汇聚成诡谲的图案。血符边缘泛着幽蓝的磷火,这是要用至阳之血炼制 “镇魂引” 的征兆。谢景渊的右手腕上还缠着浸过朱砂的锁链,锁链末端系着青铜铃铛,每晃动一下就会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刑架周围的地面上,还刻着一些神秘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维持着某种邪恶的阵法。
突然,头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沈清辞浑身一僵,抬眼望去,只见无数发丝如同毒蛇般垂落,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重的尸毒气息。那些发丝末端黏着黑色的腐肉,水珠滴在他手背上的瞬间,皮肤立即泛起蛛网般的裂纹,刺痛感如电流般迅速蔓延。腐烂的头颅缓缓转动,仅剩的左眼突然睁开,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沈清辞的倒影,竟诡异地咧开嘴,露出半截发黑的舌头,口中还不断滴落着散发着恶臭的黑色黏液。腐烂的头颅周围还环绕着一些黑色的雾气,雾气翻涌间,仿佛是它的邪恶力量在凝聚。
“别动!” 谢景渊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拼命挣扎,锁链与刑架碰撞出火星。“这些是噬魂丝,碰到就会被抽走三魂!” 话音未落,活尸已经扑到近前,桃木钉脱落的伤口处,密密麻麻的尸虫如同潮水般涌出,在空中凝成狰狞的鬼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嗡嗡” 声。谢景渊挣扎时,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刑架下的地面,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尸毒的腐臭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沈清辞的破邪匕还未出鞘,就被发丝缠住手腕。千钧一发之际,谢景渊挣断右手铁链,纯阳之血喷溅在活尸身上,发出如同热油泼雪的声响。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个阴阳门形状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快走!”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血已经被下了‘蚀心咒’,再不走你也会...” 谢景渊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担忧,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沈清辞陷入危险。
沈清辞却用牙齿狠狠咬断噬魂丝,腐臭的黑色血液溅入他口中,喉咙顿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扎。他强忍着痛苦,冲到谢景渊面前,按住他不断渗血的左肩。掌心的温度与谢景渊的血液交融,阴阳鱼血符突然大放光芒,地面的符文开始转动。“还记得沧州城隍庙的誓言吗?” 沈清辞的泪水滴在伤口上,“你若死,我绝不独活!” 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地面的符文中,符文的光芒更加耀眼,仿佛在回应着他们之间坚定的情谊。
谢景渊的左手终于触到刑架后的暗扣,冰凉的青铜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沟壑,硌得他虎口发麻。三天前鞭刑留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每按动一个机关,伤口便被牵动得火辣辣作痛,远处传来的锁链崩断声响,竟与他急促的心跳声渐渐重合。密道第三道机关...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力气,需要用你的玄阴之血中和我的纯阳之气... 老妪留下的锦囊里... 话音未落,整座天牢突然剧烈震动,青砖缝隙渗出浓稠的黑雾,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鬼脸,王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两人耳膜生疼。黑雾中还隐隐传来一些阴森的低语声,仿佛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冤魂在诉说着他们的痛苦和怨恨,那声音似有魔力,让人不寒而栗。
沈清辞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炼鬼人特有的咒语声 —— 那是王氏的巡逻队回来了!谢景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加快了摸索机关的速度,指尖终于触到了那个小小的暗扣。暗扣边缘刻着细小的饕餮纹,在指尖微微发烫。我数三二一, 他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坚定,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用桃木剑挡住活尸,我去开密道的门 ——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一!”随着谢景渊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暗扣。只听“哗啦”一声,铁链如同被释放的猛兽一般猛然松开,原本紧绷的链条瞬间失去了束缚,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生锈的铁环在撞击中溅起了星星点点的细小火星,仿佛是在抗议它们长久以来的禁锢。而谢景渊在这一瞬间,迅速伸出手扶住了沈清辞的腰,将他往自己的身后推去。
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对于谢景渊来说却是异常艰难。由于他右腿的旧伤,这一推让他的伤口猛然发作,一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额头、鼻尖、脖颈处涌出,浸湿了他后背那件破旧的囚衣。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谢景渊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沈清辞的衣服,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平衡。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却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用自己的身体为沈清辞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随着这声怒吼,那具原本被纯阳血烫得嗷嗷直叫的活尸,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般,突然又一次如饿虎扑食般猛扑过来。
这一次,它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它那腐烂不堪的皮肉,在高速移动中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令人作呕的声,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道腥臭的轨迹。
活尸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一排尖锐的黑紫色獠牙,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被炼鬼人的咒语完全激活了。
不仅如此,它的喉咙里还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像是在吞咽着无数冤魂的哀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而它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也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暴戾之气,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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