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媱说罢就要去找线索,我赶忙制止了她,且不说这地方是在阵法之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就算是没有危险,她身体刚好,还是要以休息为主。
“你们都不要去了,我先寻找一番,你们就在此地待着,有言老大保护你们,我也放心些,我去去就来。”
吩咐好言老大后,不待他们应答,我已闪身到十步之外,我想,一个人找起阵眼来或许更快些。
但我明显想多了,走了一段路,我还是回到了原地,和方才是一样的情况,幻术解除后,还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更加印证了此地确有阵法加持。
若是如苏步媱所说,有什么人到底想要隐瞒什么事情呢?凶杀?灭门?还是屠村?
不论是哪一种,都让我有种对死者的哀叹。
“不行,还是走不通。”
我走回原地,见他们升起了火,将刚刚所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几人都沉默不语。我也有些沮丧,看了一眼周围的颓败漆黑,无奈的坐在一根还湿着的枯木上。
毫无办法。
火焰烧起松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许是松木还湿着的缘故,有缕缕烟气从火堆里飘出。烟味夹杂着松香,让我心神得到一丝安定。
我忽然想起在守角山上和师父学习阵法的日子,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痛苦的,却也有个中甜味。
那甜味来自于大师兄。
我一向钟情剑技,这在师门里是个异类,来这里学艺的人都以赚钱为目的,学的都是“短平快”——能快速达到目的的技能。譬如夜袭,譬如毒杀,无需内功,简单而富有成效。
师门还有一个异类,是我的大师兄。自我在守角山之日起,其他师兄弟下山来来回回,却从未见过他下山。每每问及大师兄擅长什么,他从不开口提及。
不修炼,不教习,不下山,似乎在这守角山里,他是一个比我还异类的异类。
但大师兄对我极好。每次阵法学习过后,我避免不了被师父关棋屋,所谓棋屋,并不是下棋的屋子,虽然不知道这鬼名字是哪里来的,但在那个黑漆漆的洞里,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站,不能躺,只能静思打坐。
那时我刚入师门不久,剑技还未成,内功也很差,每当我感觉饥饿难耐的时候,总会有饭菜香飘来,而师兄就是那个送来饭菜的人。
大师兄总是笑着看我狼吞虎咽的吃饭,然后看到我就想起了他的弟弟,每每如此,可当我问起他弟弟的时候,他又看向洞外的天地不语。
从那时起,我的剑技一日千里,内功心法触类旁通,成为了师门最好的剑客,就连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
于是我下山了,带着半吊子的阵法和一身剑术,穷困潦倒至今。困在这样的阵法里,使我头一次产生了“想念守角山”这个念头。
如果到了祁中府梦安城,置办好房产,就回一趟守角山吧。
“平生大侠,你说句话啊,你可是要保护我们的安全的。”
李墨尘的焦急打断了我,我摇摇头表示也爱莫能助,除非有人看穿这迷宫阵法,然后一剑斩了它的阵眼。
可惜,在这个走几步就会迷路的阵法里,没有人能完整的走上几步,更别提看穿了。
我粗浅的阵法知识,犹如蚍蜉撼树。
“难道,我们就这么困在这里吗?”
苏步媱的眼神有些感伤。
“或许,我有些办法,但不知道有没有用。”
沉默良久的阿弦姑娘开口。
“阿弦姐,不管什么办法,先试上一试再说。”
“我这办法,伤人。”
“伤人就伤……无妨,我来,阿弦姐。”
李墨尘当仁不让,我在一旁听着,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看着阿弦姑娘,等待她继续。
“这是我族一种秘法,需要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才行。”
果然,在这儿等我呢。
李墨尘和苏步媱同时看向我。
“要不还是算了。”
李墨尘声音极小,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来吧,如果能找到出路,受点伤,也不失功德一件。”
我爽快答应,阿弦姑娘多看了我两眼,似是欲言又止。
“阿弦姑娘,再犹豫,我可就反悔了。”
“你可有什么这要紧的愿望要实现?”
阿弦姑娘问,我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紧的愿望,这辈子除了练得一身剑术,就是挣很多钱。
但说起来,这算不上要紧的愿望,没钱有窘困的活法,有钱有自在的活法,这不过是可上可下的欲望。
那么,我一定要有什么要紧的愿望吗?
“一定要是要紧的愿望,施术之后,你便无知无觉,犹如牵丝木偶,只有心底迫切的东西,才能唤回你。”
嚯,难得阿弦姑娘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我思来想去,没什么愿望,于是摇摇头说,开始吧。
阿弦姑娘只看了我一眼,后从她神奇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瓮型小瓶,抠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在手上搓了搓,涂在我脸上。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冲入天灵盖。
“忍着点,须臾就感受不到了。”
我听到阿弦姑娘这么说着话,果然很快就失去了知觉。紧接着,我看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四周虽无人,却有啼哭声传来,我寻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个孩童躺在一个颇为精巧的车子里,我凑到近前,朝他招手,他就止住了哭声,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似乎是:给给,给给
我不太懂他的话,四周看看又无人,心想是谁把这个孩子丢在这里,也没人看护。我想把他抱起,伸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是透明虚化的,这孩童或许是想象出来的东西。
这是谁的想象,我在哪里?
孩童忽然消失不见,四周转而如墨般深蓝。
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年,在雨中狂奔,摔倒在地,起来又跑,在一处明亮的高楼前停下,抬头望,那高楼极高,方方正正,且灯火通明。他声嘶力竭的喊着,这回我却听不到声音。
他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只是我来不及思考,画面转瞬又变。
这一次,我认得了,那是守角山的飞檐峰。我印象中,飞檐峰状若飞檐得名,也有师姐妹因它像是半轮弯月耸出地面,直插云霄,故叫它思不得。上有野兽出没,凶猛异常,守角山上只师父、大师兄和我去过。可这峰上的人我却不认得。他一身红衣持剑舞动,速度极快,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静止不动,与这飞檐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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