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密室陷入短暂的昏暗。林渊站在原地，手指还停在袖口暗袋的位置。那颗丹药贴着皮肤，微温。
他没有再看测试阵盘上的数据，也不需要确认药效是否稳定。时间不够了。寒心莲三日后成熟，韩灭的人已经出现在北岭，柳清瑶那边也绝不会坐视他继续壮大。现在不是藏锋的时候。
他取出那颗泛着淡青光的新丹，放在掌心。表面的阵纹细如发丝，却随着灵气流动缓缓明灭。苏清月说这丹里有剑气痕迹，可能与剑谷有关。但他更清楚一点——如果连自己都不敢试，谁还会信它？
他把丹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药力炸开的那一瞬，全身经脉像是被铁锤砸碎又重组。一股狂暴的灵气洪流从丹田冲向四肢百骸，骨头发出细微的爆响。他的膝盖微微弯曲，脚底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撑住。”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前世被家族毒杀的记忆翻涌上来，那种无力感、窒息感、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全都回来了。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系统，有丹，有能改变一切的力量。
他运转残卷中的调息法门，强行引导药力。灵气在经脉中奔腾，每一次冲击都让修为向上跃动一截。炼气七层……八层……九层！
就在即将突破瓶颈时，一道银线从丹田直冲识海。那是丹中残留的剑气，此刻竟与他体内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眼前闪过一道虚影——断崖之上，剑台矗立，百道剑痕刻满石壁。
他猛地睁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拳头发紧，一股无法压制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转身走出密室，穿过地道，推开砖墙，来到药园边缘的一片空地。
一棵铁骨松立在角落，树干粗如碗口，坚硬胜过精铁。他走到树前，深吸一口气，一拳轰出。
拳风未至，地面先裂。三尺长的裂缝像蛇一样窜向四周。拳头落下时，整棵树轰然炸开，木屑如雨飞溅，碎块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道韵气息，久久不散。
远处几个正在巡逻的外门弟子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有人认出了他身上的灰袍。
“是林渊？那个炼丹的？”
“刚才那一拳……至少炼气九层巅峰了吧？”
“他不是被柳清瑶打断过经脉吗？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
议论声越来越大。林渊站在碎木中央，衣袍猎猎，呼吸平稳。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几颗泛着青光的丹药。
“这是我炼的新丹，叫灵引丹。”他说，“能稳固根基，提升灵气吸收效率。”
说完，他将丹药抛向人群。
几个曾得过他丹药的弟子毫不犹豫地接住，当场服下。其中一人是之前被赤焰狐咬伤的李猛，手臂上的毒痕还没完全消退。
片刻后，李猛脸上泛起红光，握了握拳，低吼一声：“经脉通畅了！我能感觉到灵气流动比以前快了一倍！”
另一人盘膝坐下，运转功法，体表浮现出淡淡的光晕。“我……我感觉要突破了！”
围观的人群哗然。
“他们真的变强了！”
“这丹……不是普通的筑基丹能比的！”
“林师兄，我也想试试！”
林渊没说话，只是又拿出几颗丹，扔给靠前的几个人。每颗丹落入手中，都引来一片惊呼。
一名原本抱着怀疑态度的弟子接过丹药，仔细看了看表面的阵纹，又闻了闻气味，脸色变了。“这是……道韵级？而且不是普通道韵，是有附加特效的！这种品质，内门长老都未必拿得出！”
人群彻底沸腾。
“林师兄救过我的命！”
“我愿意听你指挥！”
“我们跟着你干！”
呼声此起彼伏。林渊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这些人曾经对他冷眼相待，如今却主动靠拢。他知道，这一颗丹，不只是改变了他们的修为，也改变了他们在宗门里的位置。
力量从来都不是天生的。它是抢来的，是拼来的，是用一颗颗丹药砸出来的。
他抬手示意安静。
“你们可以不信我。”他说，“但你们必须信这丹的效果。接下来会有更多人想要它，也会有人想毁掉它。我不求你们为我拼命，只问一句——你们还想更强吗？”
“想！”众人齐声回应。
“那就记住今天拿到的每一颗丹，都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他顿了顿，“从现在开始，每天有人会收到通知，来领一次丹。不服者，可当场挑战。赢了，丹归你。输了，就闭嘴。”
没人反对。
他知道，第一批追随者已经成型。楚河的情报网会帮他筛选可靠的人，陈峰会成为对外的利刃，而他自己，则要用丹药一点点撬动整个外门的权力结构。
远处围墙阴影下，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林渊没有追。他知道是谁派来的探子，也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赵元耳朵里。没关系。让他来看，让他嫉妒，让他坐不住。
等赵元按捺不住动手时，就是他彻底出局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最后一颗灵引丹。青光流转，阵纹微闪。丹中那道剑气的波动仍未完全消失。
剑谷……断崖剑台……那些画面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把丹收回袖中，转身朝居所走去。
脚步刚动，右眼突然刺痛了一下。
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他。来自高处，冰冷，锐利。
他抬头望去，只见外门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一道紫色身影静静伫立。那人手里握着一柄剑，剑尖朝下，正对着他的方向。
风卷起她的衣角，却没有移动分毫。
林渊停下脚步，与那道视线对峙数息，然后缓缓勾起嘴角。
下一秒，他并指如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指尖掠过之处，空气留下一道极细的银线，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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