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阁长编·元帅卷 卷五 韩天辰录】
(本章纪大帝开国初年,韩天辰以沧水渔民之身执潮刀镇东州海防,劫无术平三百年赤命之乱,终以甘霖之姿醉卧潮声,魂归沧海。)
【沧水渔歌·潮胎初鸣】
沧水东州,楚县。
咸腥的海风终年不散,卷着浪沫扑上礁石。
渔汛来时,千帆竞发如迁徙的银鱼;
潮退后,万里滩涂裸露,贝蟹横行,留下密密麻麻的爪痕。
韩天辰便生于这片被海神眷顾又诅咒的土地。
三间茅屋在台风中吱呀作响,一艘破船是他全部的家当。
父母早逝,唯剩他与祖父相依为命。
他降生于仲秋大潮之夜。那夜狂风嘶吼,海浪如墨黑的巨兽一次次扑向海岸。
祖父抱着临盆的儿媳躲进破庙,忽闻天外传来阵阵潮歌,似龙吟,又似鲸吼,穿透风雨,清晰可辨。
婴儿落地时,不哭反笑。破庙内油灯昏黄,映出他奇异的双眸——
左眼瞳孔里竟嵌着两轮交叠的弯月,右眼深处则藏着一朵不断开合的浪花印记。
更奇的是,庙外原本咆哮着要吞没一切的潮水,在触及庙门三丈之外时,竟如遇无形壁垒,温顺退去。
祖父抱着孙儿,粗糙的手指抚过那双眼,老泪纵横:
“潮神降世……佑我韩家啊!”
小天辰五岁便随祖父出海。
别的孩童在颠簸中呕吐哭喊,他却立在船头,任凭咸腥冰冷的海水拍打脸颊,发出咯咯笑声,仿佛那是母亲温柔的抚摸。
七岁那年,百年不遇的风暴席卷楚县。
祖父为护住那艘赖以生存的破船,被一道巨浪无声卷走。
小天辰抱着一块碎船板,在怒涛中沉浮。
他不哭不喊,只是对着吞噬一切的狂潮,缓缓伸出稚嫩的双拳。
那一瞬,他右眼的浪花印记骤亮!
整片海域的狂暴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在他拳前凝滞,翻涌的浪头化作一个高达百丈的透明水茧,将他温柔包裹。
水茧内,水流温顺如丝,托举着他漂浮三日三夜,直到风暴平息。
潮水退去,村民在滩涂发现他时,他正躺在一只巨大的、由海浪托举的贝壳中沉睡,怀里紧紧抱着一柄粗糙的“拳刃”——
沉船铁木为柄,老蚌硬壳为刃,那是祖父唯一的遗物。
此刃日后经雷霆淬炼,便是名震天下的“青霖拳刃”。
此事惊动县衙,县令视作异潮上报。
恰逢大帝刘亿微服巡游至此,闻讯亲至楚县,正见十二岁的天辰在海边练拳。
少年赤膊赤脚,古铜色的皮肤上水珠滚落。
每一拳挥出,海水便随拳势而起,化作栩栩水龙盘旋;
每一拳收回,水龙便温顺入体,化作清凉气流归于丹田。
大帝驻足良久,待他收拳,才缓步上前:
“小友拳法,可有名堂?”
天辰擦去额间汗水与海水,腼腆一笑:
“回贵人,这叫‘潮歌拳’,是我跟海浪学的。”
大帝大笑,伸手轻按他肩头。一股暖流潜入天辰经脉,直探丹田,竟发现那里天然凝成一枚“潮丹”,无时无刻不在吞吐天地间的水灵之气。
“天生潮体,千年难遇。”
大帝心中暗赞,表面不动声色,解下腰间一枚青色雷纹玉佩递过,“此物赠你。十年后,若你拳能断潮,刀可驭雷,便持此物来帝京寻我。”
天辰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如水,内中却有雷光隐隐游走。
他跪地,郑重叩首:
“谢贵人!”
大帝转身离去,海风送来他淡淡的叮嘱,却如刀刻入心:
“记住,潮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的拳,要为人民载舟,莫为暴君覆舟。”
【青霖授命·刀握雷潮】
大帝元年正月初一,帝京银装素裹。
一个身影踏碎琼瑶,自风雪中走来。
韩天辰衣衫褴褛,面容刻满风霜,唯有一双眸子,左眼潮月清辉流转,右眼浪花澎湃不息。
十年徒步三万里,自沧水至帝京,他终是到了。
承天门前,他取出那枚温养十年的玉佩,高举过顶。
玉佩感应到磅礴帝气,骤然化为一道青色雷霆,撕裂雪幕,直劈入他丹田潮丹之中!
轰——!
体内仿佛有海啸与雷暴同时炸开!
潮水与雷霆疯狂交织,最终融合为一,在他识海中凝成一柄虚幻的、缠绕着电光的“潮雷刀”。
大帝立于巍峨城楼,手中开天斧遥指:
“韩天辰!”
少年踏雪而入,步伐沉稳。
奇异的是,他所过之处,积雪无声消融,露出青石板路,缝隙间竟有春水汩汩涌出,细微的雷光在水面跳跃。
他单膝跪地,积雪瞬间没至腰际,声音却清朗如穿透海雾的风:
“臣在。”
大帝抛下青雷虎符,左半雷纹闪烁,右半潮印翻涌。
天辰伸手接住。虎符入掌的刹那,遥远的沧水东州方向,竟传来隐隐潮歌,万千海浪似在欢呼它们的王归来。
“自今日起,封你为青霖元帅,掌青霖军十万,赐青霖刀,镇沧水东州海防!”
帝音刚落,开天斧引动九霄风云,一道粗如儿臂的青雷自云层劈落,精准注入天辰丹田。
他十年徒步积蓄的磅礴拳意,与这道天雷彻底融合,破体而出!
他扬手,虚空中水汽与雷光疯狂汇聚,凝成一柄实体长刀——
刀长三尺三寸,刀柄形如拳套,可握拳直击;
刀身似一泓秋水,水纹永续流转;
刀脊之上,九颗雷珠嵌连,电蛇游走不休。
正是大帝亲赐的“青霖拳刃”!
天辰握刀,顺势向前挥出一拳。
拳锋与刀尖完美契合,打出的并非罡风,而是一片笼罩百里的潮云,云中雷龙翻滚,龙吟与潮声共鸣,异象惊动九霄。
大帝拊掌,声如洪钟:
“好一个拳刃合一,潮雷并济!”
“此刀,当配你的‘劫无术’。”
天辰愕然抬头:
“陛下…知我劫无术?”
大帝笑而不答,目光投向东方:
“去沧水吧,那里的海,已等你十年了。”
【赤命之战·劫无术现】
大帝三年,沧水东州祸起,“赤命之乱”爆发。
赤命,非人非妖,而是一种诡异的血色海藻。
它生于万丈深海,遇血则狂,能操控死尸行走,亦能寄生活人,蚀其神智,化为无惧无痛的“赤命傀儡”。
更可怕的是,此藻竟生灵智,三十年间于深海建起“赤命王庭”,聚拢百万赤命军,其中不乏被寄生操控的前朝水师精锐。
它们首度发难,便选在大帝三年中秋。
趁潮汐逆转,百万赤命军如粘稠的血潮,涌上沧水东州三十六岛。
所过之处,渔民化为行尸,碧海被染成暗红,三十万生灵涂炭。
韩天辰自楚县祖屋中提刀而出。
此时他已至归心初阶巅峰,青霖拳刃在手,身后是十万青霖军,以及他亲自训练的五千“敢死军”。
这支队伍皆由楚县渔民子弟组成,精通水性,善驾可踏浪而行的海中烈马,人人习练“潮歌拳”,拳意刚猛,可碎浪镇潮。
第一战,银沙岛滩涂。
赤命军如血色浪潮涌来。被寄生的渔民双眼赤红,皮肤下青黑色“藻筋”蠕动,即便被刀斧砍断肢体,伤口处也会迅速抽出新的藻丝续接,继续疯狂冲锋。
天辰独立于最高处的礁石,青霖拳刃倒插身旁。
他闭目,心神沉入潮汐。赤命虽邪,终究依托于水。
“劫无术第一层——潮断!”
他睁眼,瞳孔中潮月轮转,一拳击在刀柄。
青霖拳刃无声出鞘三寸!一道无形的潮汐法则以刀尖为圆心,骤然扩散!
方圆十里海域,潮水竟在瞬间断流,仿佛时间凝固!
赤命军行动顿时迟缓,那些傀儡因失却水汽滋养,体内海藻开始萎缩干枯。
青霖军趁势反攻,斩首三万。
然赤命王庭反应迅疾,派出“赤命巫师”,以血祭之法强行引动深海暗流,竟在断流区外再造一股独立于天地潮汐的“血潮”。
第二战,潮歌坟场。
赤命军退守千年沉船坟场。
此处沉没着百年前沧水水师的千艘战舰,怨魂凝聚不散。
赤命巫师以血潮滋养冤魂,令其与海藻融合,化为“赤命鬼舰”,舰舰相连,成移动堡垒。
寻常水师靠近,即刻被怨魂噬咬心神,青霖军苦战不利,折损万余。
天辰独驾烈马“潮音”,如一道青色闪电撞入千舰丛中。
此马性烈,却能在浪尖起舞,是他自楚县带出的伙伴。
“劫无术第二层——雷噬!”
狂啸声中,天辰反握拳刃,以拳锋对敌。
每一拳击出,刀尖便引动青雷,电光如活物钻入鬼舰。
雷霆遇怨气,非但不散,反如饥渴般疯狂吞噬!
千艘鬼舰在雷噬下崩解,舰中冤魂被净化,化作甘霖反哺青霖刀。
此刀因此更重三分,刀脊雷珠由一化九,威能倍增。
但真正的威胁,是盘踞在深海归墟之眼的赤命母皇。
她非人形,乃是一团直径百丈的巨型血色海藻球,本体不死,赤命不绝。
大帝十年,决战终至。
韩天辰率敢死军五千,深入黑暗归墟,直面母皇。
此时他已在百年厮杀中突破至归心中阶,青霖拳刃饮血百万,刀身隐泛赤芒,如血潮暗涌。
“劫无术最终层——无劫!”
天辰白发如雪,目光却如新月清亮。他弃马,孤身立于归墟之眼边缘。
母皇万条血色触手如巨蟒绞杀而来,触手上吸盘开合,能瞬间吸干生灵精血。天辰不闪不避,反而张开双臂,任由触手将他紧紧缠绕。
“将军!”
敢死军惊呼。
小校曹鸡元欲冲上前,却被天辰以眼神死死制止。
“无劫,非无劫难,而是——”
“我即是劫!”
他的声音在深海中震荡。
母皇触手刺入他体内,疯狂吸食。
然而天辰的精血,经百年潮雷淬炼,早已非凡俗!
潮雷血入体,对母皇而言竟是剧毒!
更致命的是,天辰在此刻,引爆了丹田中那枚与生俱来的“潮丹”!
“劫无术——万海归元!”
以他为中心,整个归墟之眼的海水被瞬间抽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之“蛋”!
蛋内时间静止,空间凝固。赤命母皇的本体被压缩其中,动弹不得。
天辰挥出最后一拳。
这一拳,拳锋即是刀锋,刀锋亦是拳锋。
拳刃合一,打出一片“无”的领域。领域之内,一切归于原点,一切劫数,皆被这绝对的“无”吞噬。
真空巨蛋无声碎裂。赤命母皇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便化作亿万血色孢子,飘散于深海。
这些孢子已被潮雷血净化,失去寄生之能,百年后,反成沧水东州海底的“赤命珊瑚”,可入药镇邪。
天辰浮出海面时,肉身遍布裂痕,皮肤下藻状青筋密布,那是母皇最后的诅咒。
他大笑三声,呕出三口炽热鲜血。血滴落入海,竟引来万千鱼群环绕追随。
“劫无术,成矣。”
他气息微弱,却带着释然,“此术,非为杀戮,而在化劫。赤命之劫,从此化为我沧水东州之福。”
此役,历时三百零三年,史称“赤命之战”。
沧水三十六岛几度易手,海水曾十年无鱼。
最终,韩天辰以归心中阶之境,凭劫无术,化劫为福,还沧水以太平。
大帝亲临沧水封赏。
此时天辰已重伤难愈,诅咒深种,每逢月圆,周身如受万针穿刺。
大帝欲以开天斧为他斩除诅咒,天辰却摇头拒绝:
“此咒,是我与赤命的约定。”
“它既已化福,我亦当承其痛。”
“如此,方不负那百万亡魂。”
他欲辞官归隐,回楚县了此残生。
大帝不许,反加封“青霖王”,赐金印,许他世代镇守沧水。
【万爆将军·烈马悲歌】
赤命之战,群星闪耀,其中尤以曹鸡元最为夺目。
他本是楚县一屠户,力能扛鼎,单手屠牛如儿戏,被天辰破格编入敢死军。
他善使两柄短柄“万爆”战斧,斧身以赤命孢子混合雷火晶石淬炼,挥动间可引爆灵气,产生连环爆炸,威力骇人。
赤命之战第三十年,天辰被困归墟之眼外围。
曹鸡元率三百敢死军,驾烈马,直冲十万赤命军阵。
“万爆——天炸!”
他怒吼着,双斧对撞,竟引爆自身毕生真气!
轰——!
肉身化作一轮刺目的小太阳,爆炸的冲击波如死亡涟漪扩散,所过之处,赤命傀儡尽成齑粉。
曹鸡元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却凭此一击,为韩天辰撕开生机。
更奇的是,他那对万爆斧竟未损分毫,反因吸纳爆炸精华,进化为“万爆灵斧”,自行飞回天辰身边,嗡鸣护主。
天辰不惜耗费十年心血,以潮雷血为其重塑肉身。
复活后的曹鸡元,性情大变,褪去悍勇,醉心酿酒。
他在楚县建“万爆酒坊”,以赤命珊瑚入酒,酿出“炸春雷”,酒性猛烈,一杯可醉倒先天境武者。
天辰常笑他:
“你这不叫万爆将军,该叫万醉将军。”
曹鸡元却正色道:
“元帅昔日教我,潮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这万爆斧,曾炸敌十万,是覆舟;”
“如今酿的炸春雷,能醉客千里,是载舟。”
“一炸一醉,方是万爆真意。”
至于烈马“潮音”,在天辰最终决战时,为护主人,以马身撞向母皇触手,被瞬间吸干精血,化为一具干尸。
天辰将其葬于楚县海岸,立碑“烈马潮音之墓”。
百年后,墓旁生出异草“马潮草”,叶如马鬃,风过处,潮歌隐隐。
【甘雨醉归·潮声入梦】
大帝三十三年,韩天辰一百二十七岁。
赤命诅咒折磨他百年,月圆之痛,刻骨铭心。
他却从未呻吟,反在痛极时提刀练拳,将诅咒之力炼化为“潮雷罡气”,反哺青霖拳刃。
此刀百年未饮血,却愈发清亮如秋水。
这日,正值楚县“海神祭”。
天辰卸下戎装,换上祖父遗留的旧渔衣,提一壶“炸春雷”,独坐海边礁石。
曹鸡元携新酿的“甘雨酿”来寻。
此酒以沧水百年甘霖花酿就,入口绵柔,后劲却如暗雷潜涌。
“元帅,尝尝新酒。”
曹鸡元斟满海碗。
天辰接过,一饮而尽,微眯双眼:
“好酒!有雨意,有潮声,有雷霆藏于喉间。”
他连饮三百碗,眼神却愈发清明,左眼潮月,右眼浪花,亮得惊心。
“鸡元,”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我感觉到了,我的劫无术…要破了。”
曹鸡元心中巨震:
“元帅何出此言?”
天辰指向浩瀚海面:“潮有涨落,月有圆缺,人有生死。”
“我这劫无术,化劫为福,护了沧水三百年太平。”
“如今,劫数已尽,该是我‘归元’之时了。”
他站起身,提起青霖拳刃,对着无尽沧海,缓缓打起一套拳。
拳势如醉,步履踉跄,似随风摇摆的海草,每一式却都暗合着潮汐起落的至高韵律。
劫无术的最终奥义——“醉潮劫”,于此展现。
拳风过处,海面竟无端升起一轮皎洁的、虚幻的明月。
月华洒落,波光粼粼,整片海域如梦似幻。
天辰的拳越来越慢,最终停于胸前,双手虚抱,如拥一枚无形巨蛋。
“破壳,孵星,归元……”他
喃喃低语,似与海风倾诉,“原来,劫无术的终点,不是无劫,而是——醉卧潮声,不问世劫。”
言毕,他仰天倒下,坠入温柔的海水怀抱。
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只有全然的放松。
海水如母亲的臂弯,将他轻轻托举。
他左眼的潮月印记,缓缓剥离升起,化作一轮真正的明月,高悬于沧水东州夜空,清辉百年不散。
右眼的浪花印记,则散作万千甘霖,飘飘洒洒,落入三十六岛。
那些枯寂百年的赤命珊瑚,竟在雨水中生根发芽,绽放出粉嫩花蕾。
曹鸡元跪在岸边,泪如雨下,嘶声呐喊:
“元帅!您这是何苦!”
天辰的声音,从海天相接处缥缈传来,带着释然与满足:
“我非死,是醉。”
“醉于潮声,梦于沧海。”
“从此,沧水东州的每一滴雨,皆是我;每一道潮,皆是我魂。”
“告诉大帝,我韩天辰……幸不辱命。”
声音消散,他的肉身如温润的蛋壳般悄然裂开,化作万千晶莹水滴,融入无边大海。
没有血腥,唯有带着清新气息的甘霖,滋润着这片他守护一生的土地。
大帝闻讯,辍朝三日。
三日后,旨意下达:
“韩天辰,镇海三百年,功盖天地,德润苍生。”
“今以醉卧证道,化甘霖而泽沧水。”
“追封甘雨王,谥文忠。”
“其青霖军,永镇东海,袭爵罔替。”
史官郑重记下:
“大帝三十三年秋,甘雨王韩天辰,醉于楚县海岸,肉身化雨,神魂归潮。”
“自此沧水东州,每逢干旱,必有甘霖普降,雨水中隐带潮声雷音,饮之可祛百病。”
“渔民皆言,此非龙王爷,实乃甘雨王不朽英灵,永佑乡梓。”
【史臣曰】
《甘雨王歌》
沧水渔歌出楚县,潮胎初鸣惊龙殿。
拳刃合一劫无术,青霖刀握三百年。
赤命之战血染海,万爆烈马共周旋。
醉卧潮声化霖雨,一梦沧海不复还。
注曰:
此篇以四韵凝练甘雨王生平。
首联述其出身与天赋,惊龙殿者,暗指大帝当年微服遇之。
颔联显其武道核心——拳刃合一,劫无术贯穿三百年。
颈联记其最重要之战役与部属,曹鸡元、烈马潮音,皆为赤命之战关键。
尾联咏其结局,醉非真醉,乃是归心中阶大圆满,以身化道,还福于民。
韩天辰之“劫无术”,非杀人术,实乃化劫术。
赤命海藻本为劫难,他却以自身为鼎,将其炼化为祥瑞,此等高风,当得“甘雨”之名。
其死法看似荒诞,实则暗合天道——水为酒,海为床,潮声为歌,甘霖为被。
他生于沧水,长于潮声,最终归于沧海,正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圆满。
最奇者,他虽追封甘雨王,却无子嗣袭爵。
然沧水东州渔民,家家户户皆供“潮神牌位”,牌位上无名无姓,只刻一轮潮月,一朵浪花。
渔民们说,这就是甘雨王,他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家乡的雨,家乡的潮。
——甘雨王·韩天辰录终——
(注:本卷重纂,保留“潮”“劫”核心意象,去谶纬而存海防真意,突显以民为本、化劫为福之仁者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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