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的伤势在灵泉水和龙惊墨的照料下,恢复得比预期要快。
虽然断骨还需时日愈合,但至少内伤稳定了下来,能慢慢下地走动了。
这小丫头性子韧得像野草,知恩图报,醒来后便抢着干活。
扫地、收拾、尽量把破茅屋整理得整齐些,虽然没什么东西可整理。
她还拖着伤腿,去附近捡了些稍微干燥的柴火回来,让屋里能烧点热水,驱散一些寒意。
龙惊墨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但每次喝灵泉水或吃那少得可怜的食物时,总会分给她一份。
主仆二人在破茅屋里相依为命,日子依旧艰难,但至少不再是死气沉沉。
龙惊墨的身体也在缓慢恢复。她每日坚持调息,饮用灵泉水,气色稍微好了一点点,不再像之前那样风吹就倒。
但底子太差,想要完全恢复,甚至习武强身,还需要更好的条件和时间。
期间,张屠户那边果然没了动静。
据说他回去后又痒又拉肚子,折腾了好几天,吃了不少药才缓过来。
加上龙惊墨精准地说出他的隐疾,把他吓得不轻,现在听到“龙惊墨”三个字都打哆嗦,彻底成了缩头乌龟,再也不敢来找麻烦。
他那两个跟班更是把那天的事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什么“龙家那丫头眼睛会放光”、“手一挥他们就又痒又拉”、“还能一眼看出绝症”...越传越邪乎。
于是,“活阎王”的名声,就在这小小的边陲之地悄然传开了。
村民们对她又怕又好奇,路上遇见都绕着走,但又忍不住偷偷打量那间破茅屋。
龙惊墨乐得清静。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资源。
这日,龙惊墨让青雀看家,自己拄着木棍,再次出门。
她需要去一趟镇上唯一的药铺,用她这几天在山脚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几株品质还不错的药材,换些银钱或者更急需的物资。
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颇为冷清。和善堂药铺就在街尾。
龙惊墨走进药铺时,掌柜的陈老先生正戴着老花镜,无精打采地打着算盘。药铺里没什么客人,伙计也懒洋洋地靠在柜台边。
听到脚步声,陈掌柜抬起头,看到是一个面黄肌瘦、穿着破旧却洗得干净的小姑娘,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抓药还是看病?”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龙惊墨脸上,尤其是对上那双沉静得过分的黑眸时,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这小姑娘...眼神也太冷太静了,不像个孩子。
再仔细一看,他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好像是...龙家那个被扔在乡下的弃女?最近传言里那个...
陈掌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态度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谨慎:“你是...”
“陈掌柜,”龙惊墨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柜台上,“看看这些,收不收?”
陈掌柜疑惑地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株处理干净的草药:车前草、蒲公英、还有一两株益母草。
都是常见药材,但...品相极好!叶片饱满,颜色纯正,尤其是那株益母草,香气浓郁得不像这个季节能长出来的。
他经营药铺几十年,一眼就看出这些药材的不同寻常。这穷乡僻壤的,怎么能长出品相这么好的药?
他推了推老花镜,仔细打量龙惊墨:“丫头,这药...你从哪里来的?”
“山里采的。”龙惊墨面不改色。
这些草药确实是在山脚采的,但经过她偷偷用稀释的灵泉水浸泡处理过,品质自然提升了一截。
陈掌柜将信将疑,但这药材实在诱人。他沉吟了一下,道:“收是收,不过这些都是普通药材,价格不高。这几株,最多...五个铜板。”
龙惊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陈掌柜莫名感到一阵压力,仿佛自己的那点心思被看得透透的。
他干咳一声,下意识地改口:“...八个!最多八个铜板!”
龙惊墨这才微微点头:“可以。另外,给我抓一钱三七粉,再要一包银针,最普通的那种即可。”
陈掌柜一愣。三七粉是化瘀止血的,银针...这丫头要银针做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这小姑娘虽然瘦弱,但站姿笔直,自有一股气度,尤其那双手,手指纤细却异常稳定。
他一边让伙计去拿药和银针,一边忍不住试探道:“丫头,你...懂医术?”
龙惊墨接过伙计递来的三七粉和那包用布裹着的、材质粗糙的银针,检查了一下,才淡淡道:“略懂一点。”
她付了药钱,那几株草药换了八文钱,买三七粉和银针花了六文,只剩下可怜的两文钱揣进怀里。
正要离开,药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快让开!陈掌柜!救命啊!”几个穿着粗布短打、满身汗水和尘土气的汉子抬着一个门板,慌慌张张地冲进药铺。
门板上躺着一个大汉,面色惨白如纸,胸口插着一截断掉的树枝,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衣襟,人已经昏迷不醒。
“赵大哥!赵大哥你撑住啊!”一个年轻些的汉子带着哭腔喊道。
陈掌柜一看这伤势,脸色就变了,连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那截树枝正好插在胸口靠近心脉的位置,伤口极深,血流不止。这...这简直是致命伤!
“这...这伤势太重了!”陈掌柜连连摇头,面露难色,“老夫...老夫恐怕无能为力啊!这树枝贸然拔出,立刻就会大出血毙命!不拔...也撑不了多久啊!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抬他来的几个汉子一听,顿时面如死灰,有的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赵大哥!都怪我们!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一个汉子捶胸顿足,悲痛欲绝。看他们的穿着气质,像是附近军屯的士卒或退伍的老兵。
药铺里顿时被一股绝望的气氛笼罩。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那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如果信得过我,或许可以一试。”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竟是那个刚刚买了银针、面黄肌瘦的小姑娘!
“你?”抬着门板的汉子之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眼睛一瞪,“小丫头片子别捣乱!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陈掌柜也急忙劝阻:“丫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伤势,稍有不慎…”
龙惊墨没有理会他们的质疑,目光落在伤者胸口那截树枝上,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树枝刺穿肺叶,压迫心脉,但并未直接刺中心脏。现在拔出,止血得当,尚有生机。再拖半刻钟,血堵气道,肺叶萎缩,必死无疑。”
她的话语精准、专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瞬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络腮胡汉子张了张嘴,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到嘴边的呵斥竟然咽了回去。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你真能救?”
“七成把握。”龙惊墨淡淡道,“但需要立刻动手,而且,需要你们按住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动弹。”
伤者的同伴们面面相觑,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赵大哥,又看看眼前这个气质诡异的小姑娘,最终,那络腮胡把心一横:“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丫头,你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龙惊墨快速指挥他们将门板放平在地上。
她解开自己刚买的那包银针,捻起最长的几根,对陈掌柜道:“酒,火。”
陈掌柜此刻也被她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让伙计取来烈酒和油灯。
龙惊墨将银针在火上烤过,蘸了烈酒,出手如电,分别刺入伤者胸口周围的几处大穴!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稳定得不像话,那专注冷静的神情,仿佛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几针下去,伤者胸口涌血的速度,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药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紧接着,龙惊墨一手稳住树枝旁的组织,另一只手快、准、稳地握住那截树枝断端,猛地向外一拔!
“呃…”昏迷中的伤者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颤,被旁边几个汉子死死按住。
随着树枝拔出,一股鲜血涌出,但远没有预想中那般喷溅。
龙惊墨早已将准备好的三七粉,混合了悄悄蘸取的一点灵泉水,迅速按在伤口上,并用干净的布帛加压包扎。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做完这一切,她探了探伤者的脉搏,虽然微弱,却已趋于平稳。
“血止住了。接下来按时换药,静养一月,切忌剧烈活动。”她站起身,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药铺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龙惊墨。
尤其是陈掌柜,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利落精准的处理方式!那几针…神乎其技!
这丫头…根本不是“略懂一点”!
那几个军汉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络腮胡汉子激动得声音发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我等有眼无珠,刚才冒犯了!请姑娘受我们一拜!”
龙惊墨侧身避开:“不必。诊金十两,药费另算。”
络腮胡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掏出钱袋,将里面所有的碎银子,约莫二三十两,全都塞到龙惊墨手里:“姑娘!大恩不言谢!这点钱您先拿着!不够我们兄弟再凑!”
龙惊墨也没推辞,只取了十两,将剩下的推了回去:“我说十两,便是十两。”
她收起银两,拿起自己那包银针和剩下的三七粉,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陈掌柜微微颔首,便拄着木棍,在一片敬畏的目光中,步履平稳地离开了和善堂。
陈掌柜看着她离去的瘦小背影,喃喃自语:“活阎王…看来,传言非虚啊…”
经此一事,龙惊墨“活阎王”的名声,不再仅仅是让人恐惧的邪名,更带上了一层神秘莫测、医术通神的色彩。
而这几个军汉的感激,或许在将来,会成为她意想不到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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