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电量标志刺眼地红。
凌晨两点零七分。
沈娇娇眼皮沉重,却仍顽强地盯着抖音短剧中那个被鞭打得锁骨滴血、眼尾通红的锦衣卫男主。八块腹肌在昏黄火光,低沉嗓音带着颤抖的磁性:“臣的命,从来都是殿下的。”
“啊啊啊啊,导演多拍!我出三块五,让他立刻哭!”沈娇娇一边在评论区飞快打字,一边又点开了下一集。
她没注意到,当她第N次循环播放同一片段时,手机突然异常发烫,屏幕骤亮,一个从未见过的弹窗闪现:
【沉浸式番外上线,是否立即体验?】
困得神志不清的沈娇娇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认”。
轰然一声,白光炸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眼球。
再睁眼时,金光晃眼。不是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而是真正的、刺目的、太阳般的金色。
耳鸣声中,礼炮声震天动地,一声接一声,仿佛永无止境。鼻尖萦绕的不再是外卖残留的麻辣烫味道,而是某种厚重、甜腻又带着威严的香气——后来她才想起,这是龙涎香,只在古装剧里听说过。
她下意识想抬手揉眼,却发现——
第一,手腕被绣着繁复金线的广袖裹得严严实实,沉甸甸的,抬手都费力;
第二,手掌变大了一倍,骨节分明,指背覆盖着一层薄茧,显然是常年握持某种东西所致;
第三,视线高得离谱,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目测这身体至少一米八五。
这压根不是她那一米六的软萌小胳膊!
“皇上,吉时已到,请揭朱笔,择妃留牌。”尖细的嗓音在阶下响起,语气恭敬,却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沈娇娇猛地抬头,彻底清醒了。
太和殿前,汉白玉丹陛延伸而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美人。环肥燕瘦,珠翠环绕,各色宫装缎带在阳光下铺陈成一幅春日百花图。可此刻,这些“花”全都怯生生地抬眼望她,眼中混杂着期待、恐惧和野心,等待那位端坐龙椅的“皇帝”一抬手,决定她们是飞上枝头,还是永困深宫。
沈娇娇:???
穿越了??
穿成了男人??
还是皇帝??
更要命的是——她此刻正端坐在那把看起来能买下整个上海的金漆龙椅上,面前摆着一块硕大的“选秀板”,朱笔悬于其上,只要画个圈,台下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被抬进后宫,成为他——不,是她的女人。
选秀?
沈娇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四周。
她高坐龙椅,下方丹陛之下,为首的是一位妆容精致、面带慈祥微笑却眼底藏锋的华服老妇——像极了短剧里那个把皇帝当傀儡的恶毒太后。
旁边还站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宦官,以及一个文官打扮、看似恭敬实则审视的俊美男人。
“皇上?”身侧的老太监再次提醒,嗓音温柔得像抹了蜜,眼底却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不耐。
沈娇娇循声望去。只见那老太监约莫五旬,面容白净,嘴角含笑,可虎口至腕骨却有一道暗褐色旧疤,蜿蜒如蜈蚣,像被铁链长期勒绞所致。
电光石火间,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劈头盖脸砸来:
——冰冷宫殿中,细长的银针扎进幼童指尖,鲜血直流,而谢慎就站在一旁,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弧;
——寒冬腊月,瘦弱膝盖跪在碎瓷片上,鲜血浸透裤管,谢慎为他擦拭,却暗中加重力道;
——更深露重,少年天子被铁链缚于御案前,被迫观看叛逆宫人被凌迟处死,谢慎就站在他身后,解说每一刀的精妙之处……
——谢慎,司礼监掌印,第一号疯批反派,把皇帝当宠物锁笼子的那位。
沈娇娇瞬间如坠冰窟——
她现在不是观众,而是那个被虐了千百遍的傀儡皇帝本人!
“陛下,”太后温和开口,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哀家知你近日龙体欠安,但国不可一日无后。这些都是京中贵女,端庄贤淑,你看看可有合眼缘的?”
沈娇娇,一个资深短剧颜狗,现代互联网冲浪十级选手,看着下面一片或娇羞或木讷的脸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让她一个直女去选妃?
看这些莺莺燕燕?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想起那些记忆里被针扎、被铁链锁的惨状,再看眼前太后那副“我为你好”的虚伪嘴脸,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选妃?
选你妹!
厌女症发作,恋爱脑暴走,反pUA之魂熊熊燃烧!
去他的端庄贤淑!朕要帅哥!八块腹肌、会哭会红眼会掐腰的那种!
沈娇娇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胸口却传来陌生而清晰的束缚感——那是用于束胸的白绫,缠得极紧,象征“帝王克己”。她忽地起身,动作太大,朱笔扫落,在白玉阶上溅出一点猩红,如血般刺目。
“陛下息怒——”众秀女齐声惊呼,声音颤抖。
谢慎眸色一沉,挥手示意内侍上前,语气依然恭敬:“皇上龙体欠安,不如先回宫歇息,选秀之事可改日再议。”
电光石火间,沈娇娇抬脚就踹翻了选秀板!
轰——厚重的檀木板翻倒,上面密密麻麻的玉牌哗啦啦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众妃:“!!!”有人已经吓得晕厥过去,被宫人慌忙扶起。
谢慎面色微变:“皇上龙体欠安——”
“朕很安!”沈娇娇听见自己发出低沉而清冽的少年音,带着一点沙哑,却足够让全场死寂。
她一把抓住龙椅扶手,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居高临下,目光扫过阶下每张浓妆艳抹的脸,最后定格在太后那张僵硬的面孔上。
然后,她中气十足地吼出那句震惊全场走向的台词——
“朕不要这些莺莺燕燕!朕——要——帅——哥!”
全场死寂,连礼炮声都恰好在此时停歇。
满殿朝臣目瞪口呆,有人手中的笏板掉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秀女们面面相觑,有人羞愤难当,有人茫然无措。
太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凤椅扶手,指节发白。
谢慎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眼神却更加深沉。
顾长渊则低下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沈娇娇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能反应过来之前,用清晰无比、掷地有声的语调完成了她的宣言:
“朕,要八块腹肌的帅哥!最好会哭,会红眼,会掐着朕的腰叫‘陛下’的那种!”
死寂,然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太后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终于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皇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堂堂一国之君,岂可、岂可……”她气得浑身发抖,说不下去。
谢慎上前一步,语气依然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陛下近日劳累过度,神思恍惚,来人啊,送陛下回宫休息。”
几名内侍应声上前,沈娇娇却猛地一挥袖:“谁敢碰朕!”
她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长渊身上。记忆告诉她,这是朝中少有的敢与太后宦官抗衡的权臣,虽然动机不明。
沈娇娇强装镇定,实则手心全是冷汗,“传朕旨意,即日起,停止所有选秀事宜。另发诏书,广招天下——美男子!”
她刻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看着太后几乎要晕厥的样子,内心的小人疯狂鼓掌:对!就是这个味!开局就发疯,把水搅浑!让你们猜不透,卷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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